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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煙。我頓了頓,向他點一點頭。何晉成朝我笑笑,一只手在口袋一摸,亮出打火機。我尷尬地笑了一下,走過去,銜著煙湊上去借火。倒是他本來的那支煙已經到底了,他到旁邊垃圾筒掐滅,又點起一支。“在家里不能抽,在外面有時間就想著多抽一點?!彼Φ?。我微笑了下,沒說話。照理這樣忙的時候,何晉成也當然是忙著,只是他回來不久,當初負責的事已經分派出去,別人已經做出成果,他這里沒有要回來的道理,上面也沒有意思給他。當然絕對也沒有晾著他,據我所知,他手上也有不少事做。然而在這時候給他的,都不太要緊的。假如他早兩個月回來,或者還有一兩件不確定誰接手。突然何晉成問:“剛剛經過,聽見說你們開會,現在才結束嗎?”我頓了頓,嘴里漫應。何晉成好像真是隨便問的,話題馬上轉開,提了兩句他主導的一個項目,目前企劃方面卻沒有頭緒,雖然那要做起來也是明年了。倒是他想跨部門做,聽見說周榕俊的能力,先問問我。我馬上道:“我這里沒有意見,不過主要還是看他自己行不行?!?/br>何晉成笑道:“這幾天我觀察了一下,這年輕人很有干勁。你沒有問題的話,那就好了?!?/br>我猶豫幾下,還是開口:“何總,我想是不是多問一句方總意見吧?!?/br>何晉成沒有馬上說話,抽了一口煙,撣著兩下煙灰。他對著我笑笑:“當然,過兩天我去找他打個招呼?!?/br>我突然感到一種說不上的尷尬。上次他太太說請吃飯的事,當然最后無疾而終?;蛘叻轿⒅蹖χ挥糜懈泶?,我卻不能夠。好在手上的煙已經抽完了,我捻熄了丟掉,忙道:“何總,我先回去做事了?!?/br>何晉成卻也道:“我也要回去了?!本鸵舶褵熛ǖ袅?。他一面與我一塊走,一面咳嗽幾下。過后他笑道:“哎,其實這煙還是少抽一點比較好?!?/br>我只有笑笑。晚上我還是加班。不只我,底下的幾人包括周榕俊也走不開,這情形已經連著好幾天,不過沒有誰抱怨,明天就是禮拜五,周末前一天誰也不想加班了,更加把勁地做。大家忙到過七點鐘才吃飯,叫外賣,堆在我那小辦公室的茶幾上,大家圍著一圈吃起來,并不避諱我在這里,很隨意地談天。在場的只有我與周榕俊沒有結婚。幾個人都有家室,說上幾句就要扯到老婆孩子。我搭不上腔,周榕俊離結婚不遠的人,倒是能夠交流幾句。大家都知道他的好事近了,這兩天加班,少不了冷落了,未婚妻倒不抱怨,還要來電話提醒休息。大家調侃他,他不介意似的,只傻兮兮的笑。我看著聽著,倒不太有什么滋味。突然有人問到我身上:“經理,你什么時候呢?”我愣了一下,笑道:“什么什么時候?”另一人笑道:“我們都等著經理結婚呢,禮金早早準備好了?!?/br>這一位結婚的時候,我給的禮金數目不小?;蛘咴谶@兒的除了周榕俊,不論誰都收過我的那一份錢。我笑笑,好像以前那樣地敷衍。他們還是七嘴八舌,也不知道怎么就提起了方微舟與陸江。本來方微舟在公司的行情向來很好,在我剛剛進公司,也親眼看見公司幾個女孩子倒追他的,天天想花招接近,知道他有女朋友也不消停??赡芩穆毼恢饾u高了,很有點距離,不便接近了。然而那不便并不能夠抵擋住有心人,差點找到家里去。幾年前我還拿過這些事調侃他。陸江又更不用說了,真正青年才俊,家中有錢,父親是公司的董事,女孩子們最理想的一個對象。有個仿佛要說什么大秘密似的,略壓低聲音:“陸總監那里是不知道情形,但我聽見說方總其實有個交往很久的對象?!庇挚纯创蠹遥骸扒耙魂囎游腋依掀湃ド虉?,看見過方總和一個女孩子走在一塊。那女的遠遠看上去很有氣質,很漂亮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br>我沒有說話。不過聽見形容,大概就是方微舟姑姑給他介紹的那一位。又聽見一個道:“這個我聽說過。不過我也聽說過,好像方總的女朋友出身不好,家里很反對,一直拖著?!?/br>馬上有人笑了:“這什么什么啊,什么年代了還講究出身,自由戀愛都不知道提倡幾年了。這話聽起來就是假的?!?/br>我聽著笑了。簡直不知道怎樣評價這樣的傳言,有對象是對的,一直拖著也是對的,至于我的出身當然普通,也不至于不好。只一個錯的,我是男朋友,他家里知情的話,當然也絕對會反對。其他人也笑了起來。話題又扯開來,卻談起了公司的人事。李總明年退休,底下的方微舟或何晉成即將被提上去。李總口風很緊,對兩個人都是一樣態度。不過從各種方面來看,方微舟的機會大,即使何晉成背后有個董事岳丈幫襯,然而他不在的這半年,還是影響。方微舟那里并不是沒有其他董事支持。其實方微舟對工作方面向來費心,好像我這樣子負責過幾件大的項目,做到重點部門的經理,卻不夠著重人脈,再好就這樣了。不像他當年,輕易升到了高位。當然不是真的很輕易,更不是指他特地討好上面的誰,也甚至有幾次他與上面對事情的看法發生沖突,然而沒有誰因此為難。他的道理確實對的,又總是成功。李總說退休已經好兩年,直到年初才確定下來。也是促使何晉成特地爭取去一趟美東的緣故,那業務能夠整頓好,絕對是很大的功勞。原來卻該方微舟去的。他的事被拿走,仿佛也不生氣。其實這兩年來也不是第一次被何晉成這樣地橫插一腳。他照樣不動聲色,好像沒有企圖。方微舟當然不是沒有。本來我沒有仔細想,后來偷聽見陸江說的話,雖然有幾句不太清晰,可能夠推敲出來。這也是何晉成回來后,他始終是很淡的態度。又更深一層地想,不只年初開始,他很早在這方面布局,近兩年內部情勢很有利于他。他與董事會的關系是站在一個優勢的立場。等到真正收拾走了,已經八點多鐘。我沒有馬上回家,在外面拖延了一下,到家已經過九點多鐘。方微舟還沒有回來,下班前,他沒有再打電話來說一聲,早上那樣就算通知了,整個晚上也并沒有傳過一則訊息。我洗澡后出來,找到手機又看,有幾則通知,都不重要的。我也說不清楚感覺。我到客廳去坐,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報紙讀。已經不知道是幾天前的報紙了,當時還能夠準時下班。倒是我想起來當天與方微舟一輛車出門,又等到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才離開,晚飯就在外面解決了。從餐廳出去取車,方微舟想到買煙,對過就有一家超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