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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公路上,那只浩浩蕩蕩駛來的車隊。樓戰營地里的人紛紛聞風而動,藍傲文的名字出現在每個人口中,被粗啞的,尖細的嗓音來回呼喊著,就像惡魔的代名詞。藍尚武注意著蘇澤的臉色,黑衣的狙擊手只低頭看了一會兒,手中的匕首便往藍尚武身前一挑,粗韌的麻繩“噼啪”一刀松開,他反手將刀交給藍尚武:“你去和藍傲文匯合?!?/br>藍尚武接過刀,蹙眉問:“你呢?”“我去救雷哲他們?!焙谝碌木褤羰謱⑼粨舨綐尶嬖诒成?。藍尚武按住蘇澤的肩膀:“來不及了?!彼麆偛乓猜犚娔莻€看守的話了,林子離這里有七八百米,這會兒孟安儒他們恐怕已經抵達處決地,蘇澤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追上了。“人來不及,子彈可以?!?/br>藍尚武目視蘇澤說完轉身跨出窗外,不一會兒的功夫,窗外吹進的風中已經完全感受不到黑衣狙擊手的氣息。第47章孟安儒和圖南一行被帶到洋館后的樹林里,令孟安儒奇怪的是被押送過來的不止他們四人,還有一名瞎了一只眼睛的小個子男人,男子剛開始反抗得十分激烈,大喊著“讓我見樓戰大人”“他不可以這么對我”,樓戰的人直接用槍托給了他一嘴巴,男人被這一下敲懵在地上。孟安儒瞧著趴在地上渾身顫抖一臉難以置信的男人,心中難得有些同情,這家伙多半是沒有利用價值了就被樓戰一腳踢開了。如果不是懶得抬尸體走那么遠的路,孟安儒估計這伙人早就不耐煩對這家伙開槍了。進入樹林腹地,潮濕的寒氣激得孟安儒牙關直打戰,他們最后在樹林中一塊空地停下,孟安儒看著不遠處的景象,牙關都忘了打戰。他們腳下是一座規模不小的坑洞,很顯然是人工挖掘的,直徑有十多米,至少兩層樓那么深,坑里填埋了一些土,但蓋得比較敷衍,稀泥和著枯葉灑在上面,雨水沖走了一些泥土,露出下面堆積的尸體一角,畫面看上去十分瘆人。孟安儒停在坑洞邊往下望,那些蒼白赤裸的尸體可能是喪尸的,也可能是人的。樓戰特意將處決地和尸體掩埋地設在距離營地約一公里的樹林里,多半是為了避免尸體暴露在外傳播疾病,要治理這么龐大的一只車隊,不是件容易的事。孟安儒露出一個凄慘的笑:“我在好萊塢還有豪華墓地,沒想到今天要被埋在這里……”“沒關系,”圖南在一旁慷慨豪氣地接道,“至少到那個世界還有我們陪著你?!?/br>孟安儒表情扭曲地看向目光堅定的陽光少年,心說演太用力了好嗎?負責處決他們的人舉著槍命令他們跪在坑洞旁,孟安儒跪下去說自己要做個禱告,處決他的男人一臉好笑:“你一個詐騙犯禱告個屁?!?/br>孟安儒鍥而不舍地試圖拖延時間,雖然蘇澤留著后手,但一切還沒有定數,他可不像旁邊這迷信偶像的二缺少年這么寬心,忙說:“大哥,我口袋里有一包萬寶路,你們抽個煙,讓我禱告一下上主,至少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啊?!?/br>負責處決的男人對上主的名號并沒什么熱烈的反應,但是看在萬寶路的面子上還是首肯了。圖南沒想到孟安儒這樣的小白臉也會抽煙,正在孟安儒褲袋里摸煙的男人也意外地問:“你還抽煙???”“我不抽煙,也不喝酒,”孟安儒回答,“本來是想長壽一點,好享受人生的……”所以這煙都是用來在關鍵時刻賄賂人使用的啰,圖南覺得對孟安儒的認識又進了一步,開始覺得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家伙和詐騙大師有那么點貼臉了。男人撥開打火機點燃了煙,分了幾只給同伴,幾個人靠在大樹邊一邊監視著坑洞前的五具準尸體,一邊愜意地吞云吐霧著。有人依稀聽見了從洋館方向傳來的奇怪的聲響,但隔得太遠,聽起來有些飄忽,大家只當是樓戰大人離開后車隊里的家伙們小小的放縱了一下,并沒有人在意。孟安儒跪在萬人坑前,戴手銬的雙手在胸前煞有介事地劃了劃,開始了冗長的禱告。圖南也沒見過基督徒禱告時是什么樣子,就聽見孟安儒一件件數落著自己的罪孽,從高中時代偽造簽名給自己騙來一輛蘭博基尼,一直講到自己開空頭投資公司玩最沒技術含量的龐氏騙局也耍得華爾街大佬們團團轉……男人們抽著煙聽著國際詐騙大師的自傳,一開始還有點興趣,漸漸的就覺得劇情有點乏味了。孟安儒便開始講少兒不宜的部分,女主角從富豪之女到女檢查官應有盡有,十分香艷火辣,圖南都聽得耳根子發熱了,負責處決的男人們也聽得聚精會神,這樣又拖了一陣。孟安儒肚子里的壞水終于都倒完了,男人們也已經快要抽完煙,其中一人將快燃完的煙屁股丟在地上踩熄。孟安儒在這時轉向身邊的圖南,在少年一臉懵懂的注視下開始寬恕少年的罪過。圖南看著孟安儒不由分說代替神父寬恕了自己的罪孽,又轉向阿學和雷哲,一一寬恕了他們的罪孽,話還沒說完,終于被處決人不耐煩地打斷:“行了,讓你們磨蹭夠久了,都跪好?!?/br>孟安儒只好轉過身去,他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看蘇澤靠不靠譜了。樓戰的人在背后拉動槍機上了膛。孟安儒閉上眼,這一刻惟有聽天由命……林子里的寂靜忽然被重物沉悶地倒在草地上的聲響打破。孟安儒倏地睜開眼,圖南也睜開了眼,兩個人對視一眼回過頭去,只看見倒伏在地上的處決人,額頭赫然一個拳頭大的血洞。他的兩個同伴們頓時慌了手腳,有人驚恐地低喊一聲:“是狙擊手!”說著兩人不約而同將槍口對準了坑洞邊待處決的人,“殺了他們!”圖南心道糟了!今晚風大云厚,此刻烏云罩頂,透不出月光,蘇澤哥就算能百步穿楊也無濟于事。“傻了嗎?!”孟安儒在這時猛喊了一嗓子,“還不快跑?!那是大陸第一的狙擊手!殺你們就像捏死螞蟻!”兩個亂了陣腳的男人對看一眼,這才回過神,意識到孟安儒說的是對的,他們被樓戰的鐵律影響了太久,以致在最危急的關頭也下意識地以完成樓戰的未先,差點忘了,在這個末世里,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樓戰不在,他們跑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于是兩人顧不上處決犯人,往林子深處狂奔而去。但是他們沒能跑遠。孟安儒扶起身邊高燒得神志不清的雷哲時,那兩人已相繼倒在林子里,像兩道栽下去的影子,一點動靜都沒有發出。其實沒有殺這兩人的必要……孟安儒望向洋館的方向,在某個他們看不見的地方,那個冷酷的狙擊手這次似乎不打算留任何的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