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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一聲收入刀鞘中,“我們各退一步,我留雷哲一條命,你放下槍?!?/br>藍尚武看向依舊舉著槍的蘇澤,眼下的狀況他們只有兩種選擇,保住性命,或者與樓戰玉石俱焚,可即便他們不在乎自己的性命,畢竟還有重要的使命等著他們,如果他們都死了,只留下阿學一人,他要怎么逃出生天?他以為蘇澤應該很明白,但是黑衣的狙擊手卻遲遲沒有放下槍來,他看見蘇澤蒼白有力的小臂上暴起的青筋,那儼然是要扣動扳機的趨勢。第44章“進去,老實點?!?/br>藍尚武被男人推了一把,跨進昏暗的房間里。孟安儒懶洋洋地跟在他后頭,自動就要跟進門,卻被押送他們的男人拽住。孟安儒眨巴眨巴眼,隔著開敞的門瞅了瞅玉樹臨風中帶著一點狼狽的國際刑警先生,又回頭瞅了瞅押送他們的男人,戴著手銬還綁著繩子的手指了指正低頭撣去西裝下擺灰塵的藍尚武:“我不跟他關一間?”押送的男人送去一個不耐煩的眼神,拽著孟安儒的衣領就往前走,孟安儒慌張地回頭:“我不跟他關在一起不行??!我手銬的鑰匙還在他身上呢,他不給我開鎖我要怎么方便???!”有人正給藍尚武的房間上鎖,隔著門板傳來藍尚武的聲音:“行了,就算沒有手銬你也方便不了?!?/br>孟安儒一下子靜下來,低頭看著手銬下方來回綁了五六圈的麻繩,像是大夢初醒,喃道:“對哦……”藍尚武在門后搖搖頭,找了把干凈的椅子坐下,就聽見隔壁的門“轟”的一聲關上,孟安儒在隔壁沒好氣地道:“我都快被你拷出斯德哥爾摩綜合癥了!”藍尚武頭向后靠在椅背上,無奈地自言自語:“……既然都分別關了,為什么不關遠點兒?”隔壁門又發出“轟”的一聲:“我能聽見!”藍尚武只好嘆了口氣不說話了,抬頭打量著房間,樓戰的隊伍果然十分的有效率,房間的門上被鑿了道開口好隨時監視他們,門外也換了鎖,房間窗戶已經被木條釘牢了,就算沒釘結實,在六樓這樣的高度他們也逃不出去。他又不是蘇澤。想到蘇澤,不禁回想起先前劍拔弩張的一幕,如果蘇澤沒有在最后一刻放下槍,樓戰早就成為過去式了吧,他們現在也不會待在這里。他看出蘇澤并不想放下槍,他似乎有非殺樓戰不可的理由,這個理由無比強大,在那一秒,什么都不能阻止,阻止他的也必將跟著樓戰灰飛煙滅。放下槍的那一刻,黑衣青年的呼吸沉重又渾濁,是更強大的理智和自制力讓他放棄了那個強大的理由。藍尚武看向左側墻壁,知道蘇澤就在墻的那頭,安靜的左邊墻壁和聒噪的右邊墻壁形成鮮明的對比。沒有狙掉樓戰,并沒有讓這名狙擊手的強大失色,反而更加證明他的確是當之無愧的大陸第一狙擊手。可是也許比起當這個大陸第一狙擊手,比起拿到抗體拯救人類的未來,那個青年更情愿當場殺了樓戰。正茫然思索著,忽然聽見門外的走廊傳來開鎖聲,緊跟著是一道冷漠的女聲:“出來吧,他要見你?!?/br>聲音并不來自他的門外,而是蘇澤的門外,藍尚武詫異地起身,從門的開口處望出去,只見一名長馬尾的女子站在敞開的房門外,隔了一會兒,黑衣的青年不發一言地走出房門。。寧菲看著走在前方的蘇澤的背影,幾次想開口說話,最后都欲言又止。年輕的狙擊手似乎并不想和她多說什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甚至連吃驚的表情都沒有。她目視蘇澤走進帶大露臺的房間,門在他身后輕輕掩上。樓戰要同蘇澤說什么,她無從得知。無論是過去在藍傲文身邊還是現在樓戰身邊,她始終只能站在門外,不被允許逾越分毫。蘇澤走進明亮的房間,那抹擦亮夜色的金色來自壁爐里慵懶燃燒的爐火,穿著一身黑色翻領大衣的英俊男子坐在壁爐旁的單人沙發上,交疊的膝頭上放著一本硬皮書,那只通體雪白的白狼就溫馴地趴在他腳邊。樓戰見他進來,單手合上書,起身放回書架上,又轉身走到一只矮幾旁,起開紅酒的瓶蓋,倒了兩杯酒:“來一杯嗎?”黑衣的青年冷冷地站在門前,不動如山。樓戰啜了一口酒,舉著酒杯淡淡地打量著:“他才只有十七歲,對紅酒的品味和了解就讓人嘆為觀止,可想而知曾經過著怎樣驕奢yin逸的生活?!?/br>“你不了解他?!碧K澤沉沉地開口。“我怎么不了解?”樓戰道,“他是被寵大的,”他將酒杯放回矮幾上,玻璃與玻璃碰撞發出冰冷的叮當聲,他冷冷地看向門前的黑衣青年,“很顯然也被寵壞了?!?/br>“你找我來干什么?!碧K澤問。“你不告訴我抗體在哪里,是希望最后得到抗體的人是藍傲文嗎?”樓戰問,見對方不置可否,十分有耐心地道,“我是惡魔,難道他就不是嗎?”蘇澤抬眸看向樓戰,身著黑色翻領大衣的男人就站在燃燒的壁爐旁,火光不斷拋灑在他身上,但是他依舊渾身冰冷。藍傲文和他當然不一樣,那個人即使站在冰天雪地里,也是熱的。“他和你不一樣?!?/br>“有多不一樣?”樓戰反問,“一個能親手殺死自己親弟弟的人,和我會有多大的不同?”蘇澤的瞳孔驀地一縮。“你不知道?”樓戰嘴角勾起毫無溫度的笑,瞧了一眼騰騰燃燒的爐火,“他一定告訴你藍輝藝是我殺的吧?!?/br>蘇澤緊盯著說得輕描淡寫的樓戰。“藍輝藝有先天智力障礙,卻有了不得的繪畫天賦,我雖然不會覺得這樣的人有多珍貴,但是一個智障患者對我也沒有任何威脅,根本沒有費心去殺他的必要?!睒菓鹱叩絾稳松嘲l上坐下,靠著椅背,雙手交握,“我到達藍公館的時候,藍輝藝已經死了,他死在別墅旁一間獨立的畫室里,整座公館里的人竟然誰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只是藍輝藝死前還坐在畫凳上,手上還拿著畫筆,他死前一點都沒有反抗?!闭f著緩緩抬起眼,“難道不是只有在最親密的人面前人才會如此毫無防范嗎?”“這不過是你的臆想?!碧K澤道。他腦子里依然是在溫泉邊藍傲文談起藍輝藝時罕見的沉默。藍輝藝對藍傲文來說無疑是特別的。“我至今還記得走進那間畫室時的情景……”樓戰靠在沙發上,眼神被火光映得有些恍惚,像是陷入回憶,“到處都是藍傲文,畫布上,稿紙上,隨手畫的便簽上……”黑白的,彩色的,藍色的,粉色的,金色的……那個美麗的少年無處不在,而且始終微笑著,一點也不像那之后他親眼見到的藍傲文,那般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