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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打量著寧菲,如同在審視螻蟻,“你認為你有這個資格嗎?”寧菲沒有回話,藍傲文回頭對LEON道:“她要去就讓她去,給她車給她槍。就她一個人,十分鐘內出發?!?/br>“……謝謝首領的信任?!睂幏拼瓜骂^,嘴角揚起一個虛弱的笑,在原本就滲著冷汗的蒼白面容上,更顯得凄涼。藍傲文離開,忍了許久的寧茵這才上前扶住jiejie,司徒醫生遠遠地對著寧菲嘆息一聲:“你這又是何苦呢?本來首領已經默許給你上藥讓你休息了?!?/br>寧菲果然在十分鐘之內就開車離開了,蘇澤沉默地目送那輛絕塵而去的軍用吉普。原來藍傲文的命令是必須在字面意義上被絕對執行的,十分鐘與十分零一秒有著本質的差別。“傷口怎么又流血了?”司徒醫生的聲音打斷蘇澤的思緒,醫生輕輕碰了碰他的肩頭,一副頭疼的語氣:“唉,怎么這么不小心,才輸了900cc的血……”蘇澤低頭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這一片腥紅色里,藍傲文的血和他的血完美地融在一起,不留一絲痕跡,可是,黑衣的青年抬首望向藍傲文消失的方向,我們也只能以這種方式在一起了吧。。夜里蘇澤獨自待在救護車里,車廂里安靜下來,他蜷著腿靠坐在病床上,注視著頭頂規律落下的點滴,不知不覺居然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營地里已經夜闌人靜,篝火靜靜地燒著,他回過神,趕緊去看吊瓶,才發現手上的針頭和輸液管早拔掉了。已經是凌晨了吧,這么想著,就聽見有人拉開了車門。車門被拉開一半,一道嬌小的身影半爬半跪地蹣跚著上了車,呼吸聲急促又虛弱,蘇澤辨出那竟然是寧菲。寧菲也才意識到救護車上還有人,抬頭詫異地看向還赤裸著上身的蘇澤。蘇澤立刻上前將她拉上來,寧菲難得沒有拒絕,她的手裹著汗水溫度極高,蘇澤將寧菲扶到病床上,背過身去邊穿上襯衫邊道:“我去叫司徒醫生?!?/br>“……不要!”寧菲一把拉住他。蘇澤回頭看她,女子艱難地撐起身子:“不要……讓他們看見……我現在的樣子……”寧菲大力喘了幾口氣才將這句話所完整,而后虛脫般躺倒在床上,“我睡一覺就好了?!?/br>她背對著沉默的狙擊手躺在病床上,感覺蘇澤停在車門前沒有離開,但也沒有坐下,便長吐一口氣道:“你要是覺得抱歉,就幫我找點水來吧……”這么說了以后,身后傳來一聲很輕的“嗯”,而后門旁的氣息無聲無息就消失了。寧菲醒過來時發覺頭上搭著一塊冰涼的濕毛巾,雖然高燒還沒褪去,但人好受了一些,便轉頭往車廂內看去。黑衣的青年曲著一條腿坐在另一張病床上,環抱手臂低頭小憩,襯衫的扣子已經扣到了衣領處,一絲不茍得很,她才看了不到三秒,對方的眼睛便張開了。兩人也沒有對話,蘇澤兀自下了床,留下一句“你等一下,我去拿水”便下了車,很快又返回來,拿著溫熱的水杯遞給他。寧菲捧著水杯大口喝干凈,最后一絲溫熱的水滑進喉嚨,她才猛然意識到這水竟然是溫熱的,蘇澤想必是準備了一壺水涼著,一壺水燒著,才能轉眼就拿溫水給她喝。她從未覺得一杯水能如此甘甜。放下杯子,女孩低頭從衣服里掏出什么,扔給對方,聲音沙啞又沉悶:“你的手機?!?/br>蘇澤接住黑色的Xperia,愣了愣。骷髏軍團并沒有從他身上搜走手機,但他醒來后沒有看見手機,一直以為是在河里丟失了。“手機泡了水,好像短路了,你昏迷的時候首領讓我找人修好了,但是一直沒找到時間還給你?!睂幏普f,聲音已經穩了許多。蘇澤拿回手機,不知道修理的人看見藍傲文的自拍照是什么心情,有些尷尬地將手機揣好,低聲說了聲“謝謝”。寧菲又躺了回去,盯著車頂喃喃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活該?”“為什么一定要這樣勉強自己?”蘇澤問。寧菲一動不動地仰躺著,仿佛自己是一具沒有感覺的尸體,半晌:“我最走投無路的時候,是首領收留了我?!?/br>聽過太多人說,藍傲文如何如何冷酷無情,如何如何見死不救,就像一個標簽,在她還沒有親眼見識過藍傲文的手段以前,藍傲文三個字已經成為魔鬼的代名詞。也許是好奇心使然,也許在內心深處,她一直偷偷覺得,在這樣的人間煉獄里,成為魔鬼,其實也就是成為強者,從很早以前,她就很想見一見這位被無數人又敬又怕的魔鬼。那個時候她和寧茵所在的隊伍,領隊是一名大學老師,不僅有見識有威望,一路上對她和寧茵也很照顧,車隊里雖然都是些普通人,不夠強大,甚至很是弱小,但是他們友好善良,寧菲時常覺得自己對魔鬼藍傲文那些期待和向往很可恥。直到后來他們遇見藍傲文。那一次,他們先是遭遇了骷髏軍團那幫流氓,在赤城,那里有她終身難忘血淋淋的一夜。他們被骷髏軍團圍困在一間廢棄的汽修廠,只頂了兩天便被那群流氓全部挾為人質。那個時候寧茵得了肺結核,這家伙從小就是只拖油瓶,但那時她們的養父母都悲慘離世,連她珍藏的CD,她養的寵物也一樣沒剩下,從家里帶走的東西,就只有寧茵了。那時面對骷髏軍團那伙流氓強盜,她抱著寧茵躲在領隊喬老師的背后,可仍是沒有逃過那個刀疤頭目猥瑣下流的目光。刀疤男挺著啤酒肚朝她走來,拽起她手臂的時候她奮力地掙扎,就在這時,一旁的喬老師沉聲喊住了刀疤男。她抬頭看向出聲阻止的領隊,她知道自己得救的希望渺茫,卻仍為這一聲“等等”激動不已,然而下一秒,卻聽到這個她視為救星的男人平靜地對刀疤男說道:“你可以帶走她,但是請放我們離開?!?/br>她耳朵一嗡,簡直不相信自己聽見了什么,即便在這個時候,她依然求救般灼灼地望向喬老師,對方的眼神卻遮掩在鏡片后。刀疤男大笑起來,一手拽起她的頭發:“那得看這小妞把我伺候得好不好!”那是地獄般的一夜,她趴在被眼淚浸濕的床單上憤怒地想著,為什么是自己,為什么不是別人,為什么不是寧茵?!沒有人關心她的死活,她就像里的妓女,那之后所有人都不看她,所有人都避開她。有一天晚上,當她在那個惡心的男人身下詛咒著所有人,恨不能立刻死去時,垂在床邊的手忽然被一只手握住。她驚愕地瞪大眼轉過頭,從床下伸出一只蒼白卻guntang的女生的手,握住她的手,不住地顫抖著——先前一直高燒昏迷的寧茵竟不知道什么時候溜了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