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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真誠,誠心誠意不帶一絲虛假。仿佛靈魂深處就帶著一種本真的質樸。可見這樣的人思維比較單純,更比較單線,所以之前莫名冒出那句話,梁袈言似乎可以理解了。畢竟在這個學校里,關于他的流言滿天飛,對他心存各種偏見的人也多的是,而眼前這個雖然直接,但倒算是最輕微無害的一類。他忽然有些釋然,又覺得是自己太敏感太小題大做。“你不用討好我,”不過梁袈言面上還是冷淡,“就算給我買飯,做這做那,我也未必就會讓你當我的助手?!?/br>少荊河漆黑的眼瞳平靜無波地看了他好一陣,竟讓明明身為老師的梁袈言又習慣性地移開了目光。“不,梁教授,我只是也要去食堂,所以就想給您帶一份飯也是很順便的事。如果讓您誤會了,我很抱歉。至于那份工作……”他停頓了一下,才用一種拖沓遲疑,就仿佛在做一個心有不甘的告別似的語氣說,“我會尊重您做出的任何決定。就算沒有機會做您的助手,您平時要是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也可以叫我。我是真心想為詞典的編纂出一份力?!?/br>第3章第3章梁袈言的內心又被他的幾句話說得泛起了漣漪。漣漪中夾雜心虛與于心不忍。少荊河像個外冷內熱的演說家,言辭與時代格格不入卻又飽含深情,隨時隨地都能一本正經又情緒飽滿地說著那些只有在舞臺上才能聽到的對于信仰的虔誠表白,然后切切實實地一次又一次轟擊著梁袈言的命門,讓他竟因此不安起來。像是那個還只停留在他心里,根本尚未付諸實施的拒絕已在寒著一顆熱血的心。事實上心中毫無波動,少荊河只把梁教授的猶豫不安盡收眼底,嘴角一抿,一絲笑意在眼中轉瞬即沒。待到欲言又止地梁袈言看過來,他立即又垂下眼簾,吞吞吐吐地補充:“對不起梁教授,上午在您辦公室里……我說了不合適的話。但那絕不是要冒犯。其實我的意思是,我喜歡女生,所以您不必擔心會被sao擾……是我表達不清讓您誤會還惹您生氣,對不起?!?/br>說著他特別誠摯地鞠了個30度的躬。梁袈言傻眼了。這下終于徹底愧疚了!“啊,這個……”梁教授難掩尷尬,含混地吐出幾個音節,接受也不是,不接受也不是。接受即代表言中,代表他就是個敏感、小心眼、氣性大的教授;不接受吧,好像又否定了少荊河道歉的誠意,倒顯得氣量更小了。“沒關系,你不用道歉,”他只能擺手,端起老師的姿態故作鎮定,“反正我,咳,我也是開玩笑的?!?/br>呵。少荊河彎著腰,低著頭,垂下的眼中又滑過一道銳利的光芒。說我不是你喜歡的類型是開玩笑?他不免有點想笑。強壓笑意,直起腰他依然一本正經,面色凝重地搖了個頭:“原來您是開玩笑,那就太好了。不否則我會惶恐不安很久?!?/br>“嗯?”梁袈言越發覺得這個學生是不是把這工作看得太重了?少荊河頓時又比一本正經更加嚴肅,開始了一段簡直堪比誦念入黨誓詞般莊重的說明:“因為您是我非常尊敬的老師。我雖然本科在A大念葡語,但是大三時來B大聽過您的一次通識課。聽著您用淵博的知識豐厚的學養,把那么生僻難學的一門語言講得通俗易懂又趣味橫生,這才讓我對東古語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后來從研一開始正式學東古語,您的視頻課件也一直是我重要的學習工具,時時看時時新,啟發幫助著我在這條道路上踽踽前行。雖然許教授是我的導師,但我必須實話實說,是靠著您的課件我才能把三年研究生順利讀完。我一直想當面對您道謝,想告訴您,在您不知道的地方有個學生因為您獲益良多。能聆聽您的課程,是我讀研期間最寶貴和美好的經驗。謝謝您,梁教授!”他又一次鞠躬。梁袈言竟不禁有點受寵若驚手足無措起來。縱然梁袈言知道自己的課講得不差,不然以前上選修課時不可能偌大的階梯教室坐得滿坑滿谷,人滿為患。但即便是當時,也沒有哪個學生對他當面有過如此情真意切的贊美,更遑論他儼然已在B大成了過街老鼠的今時今日。他這樣的老師,最大的成就感不就來源于學生學有所成?最大的感動不就是學生學有所成之后還能發自內心地對他表示感謝?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干。這些教師節名句此刻毫不夸張地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際上踏蹄而過,仿佛讓他看到了自己這一星燭火的光亮,自己為人師表的價值??吹揭豢眯浣杂伤臐补喾讲砰L大成材,所有辛苦與委屈在這刻都可化成翩翩飛舞的蝴蝶,撲騰著日光中的塵埃絢麗而唯美地遠去。幾乎在一瞬之間,梁袈言就濕潤了眼眶。當了這些年老師,竟從一個初初相識的學生那里獲得了滿足感,他心下當然既感慨又感動。而少荊河……作為一個從小就是班長、大隊長的六道杠少年,擁有經常出現在從校里市里省里乃至全國中學生代表大會里的身影,見過大小場面,早已站上過學生官僚體系頂端,是個初二以后不拿講稿就能上臺發表四十分鐘慷慨激昂演講的優秀青年。如何把裝模作樣的大道理講得真情實感打動聽眾不過是他熟得幾乎已經融入到血液中的技能。雖然他這番話也不全是假話,也確實帶著幾分真心,但放在其他老道的老師面前他也絕不敢這么浮夸。結果在梁袈言面前他總是容易激動。一激動,就剎不住嘴,就情不自禁浮夸。偏偏梁袈言還總是這么給面兒,反響出乎他意外的熱烈。當下竟跟著也有了些觸動,越發覺得梁袈言著實是單純有趣得可愛。終于還是沒按耐住笑意,眉眼都松開了,些微的笑淺淺地浮在眼窩里,光明正大地沒有再回避梁袈言的目光:“所以只要您不誤會我,錄不錄用我都沒關系,我只想為您和東古語研究盡一點心力?!?/br>少荊河嚴肅起來顯得頗為老成冷淡,很鎮得住場。但若是臉上肌rou稍有松動,略顯笑意,整個人就意外地會洋溢出一種散漫純良的少年氣,不僅具有欺騙性,還很具觀賞性。他瞇著眼微笑,再配上那些七七八八的真言摯語,便再沒有比這人更真誠良善的人物了。一腔熱血,簡直感天動地!梁袈言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