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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到少年,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掐住了。那只手的力氣很大,周梧聽見自己被掐住的腕骨因為擠壓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周桐的臉陰沉極了,聲音中帶著怒意,“他只是殺死了害死他的人渣?!?/br>“你終于出現了?!?/br>周梧并不在乎周桐說的是什么,被抓住的右手有黑色物質涌出,周桐加大了力道,他的右手被拉過了頭頂,手中的黑色物質一下子散去了。周梧擰緊了眉,有些煩躁,“你要護著他?為什么?”周桐不是富有同情心的人,也不知道是那根筋搭錯了才會突然阻攔他,“他不死學校就沒辦法恢復正常!”周梧感覺到掐著自己手上的勁送了幾分,于是掙脫了周桐的束縛,從他手中涌出的黑色物質迅速地包裹住了地上的少年。直到少年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了空氣中,周梧才聽到周桐說,“你知道吧,學校里的非人類,其實還有一個?!?/br>“當然?!?/br>黑色物質化作利刃穿透了周桐的胸口,周梧的眼睛里閃著光,他的腦海中閃過了很多畫面,有周桐第一次出現的畫面,有他在自己醒來后站在血泊里的畫面,也有他驅使鬼魂屠戮生命的畫面,最后定格在了眼前這張臉上。周桐死了,以后,他將作為正常人活下去。周桐的眉宇因為疼痛而有些變形,他就這樣定定地注視著他,然后猛地上前,咬住了周梧的嘴,雙手扣著他的背。周桐碰到他的一瞬間,來自靈魂的顫栗令周梧的大腦空白了幾秒,周梧沒有躲開,反而是借著這個啃咬般的吻將黑色利刃推進了周桐胸口更深的地方。周桐化作黑氣消失了,周梧感覺那死死扣著自己后背的力道依然存在感十足,但那都只是他的錯覺罷了,周桐死了。他的心情平靜,雙手卻在不聽他控制地顫抖。他告訴自己,周桐該死,也必須死。從前,有兩個可憐的孩子,始終不能互相抱著取暖,其中一個孩子能善待所有人,卻將最不堪的一面留給了另一個孩子,而另一個孩子,他只能善待一個人,他壞透了,所以他活該被拋棄。第96章鬼校13包裹著學校霧氣仿佛被撕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之前布滿眾人視野的白霧旋轉著、奔騰著、呼嘯著,向那道巨大的口子涌去,學校內那陰陽混沌的狀態也驀地消失了,一同消失的是那讓普通人都能感覺到的詭異氛圍。云開霧散,劫后余生。不少少年們喜極而泣,擁抱著高聲呼喊,引來了別的樓層的師生頻頻注目,最后連教務主任都來了,黑著臉拉著任課老師廖玉霞去談話。眾人這才對周圍的世界都恢復正常了這件事有了實感,聽到久違的鈴聲,看到來往的師生,有人愣愣地掐了自己一把,然后問身邊的人,“之前發生的所有事,不會都是一場夢吧?”旁邊的人也在掐自己,“你問我,我問誰去?”眾人有些恍惚,在那個詭異的空間里,時間完全停滯了,世界恢復正常的時候,是數學課下課之前,現在數學課剛好下課,明明在他們的意識之中,時間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了,沒想到一切都還停留在下課前。這時,不遠處傳來驚呼,交雜著聲音變了形的慘叫聲,隱約能聽到“跳樓”的字眼,是周梧的父親。眾人臉色一白,紛紛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這一眼令他們心底發涼,之前在那個世界中失去生命的人都沒有回來!那不是夢!真切地意識到這一點后,劫后余生的喜悅漸漸被沖淡,隨之而來的是對那個吃人的世界深深的恐懼……還有,對那個能和鬼魂接觸的少年的恐懼。周梧的臉色依然是沒有血色的蒼白,一雙幽深的眼睛又黑又亮,泛著興奮的光芒,他的情緒一直高昂著,以至于鎮上的警|察來時,他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鎮上向來散漫無紀律的幾名警|察第一次在本該聚在一起斗地主的時間出警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堪稱嚴肅,除了跳樓死亡的周榮生,學校里又陸續發現了幾名同學和一位老師的尸體,師生都來自同一個班級。出事班級的學生中還有不少傷員,其中兩個女生身上的傷堪稱慘烈,即使經過了應急處理,也能看得出她們的情況不容樂觀,嚴重的一個雙眼都被利器刺傷,怕是再難恢復視力了。一樁疑點重重的懸案,他們只能確定那些學生是他殺,卻完全不能知道兇手有幾人,是否是同一人,或者同一團伙,他們是何時混入學校的?他們的殺人動機是什么?這樣的案子拿給大城市的精英警隊都堪稱棘手,更別說落到鎮上警員手里了,平時處理個家長里短,偷雞摸狗已經是他們的極限了。兩名受傷的女生第一時間被送去了省會大醫院,警力不夠,無法將整個班級的學生都帶回去一一問話,他們只能叫走了周榮生的兒子周梧,幾名死亡同學的好友,以及出事班級的任課老師廖玉霞。許慶是鎮上三個警|察中最年長的一位,見的世面多,并且不服老,對待工作的態度不像兩個剛到任的小年輕那般兒戲,平時城里有個什么培訓,兩個小年輕不愿意去,就他去得最勤。甫一接觸到面前這個孩子,他就察覺到了這孩子的不對勁,面前這個孩子長相秀氣,沒有劉海的遮擋,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看,這樣的注視往往會引起別人的不快,好在他見過的怪人怪事不少,面上也沒露什么端倪。當然,如果只是看人的方式過于直接,這還不足以讓他感到奇怪,問題出在,他從這個孩子的雙眼中,不斷摩挲的手指中,看到了興奮,毫不掩飾的興奮,這該是一個剛剛失去父親的孩子應有的表現嗎?許慶在鎮子上待了有些年頭,大概知道這樣一個被眾人稱作怪胎的孩子,對這家的家庭情況也有所了解,從天臺上斷裂的護欄來看,周榮生并非自殺,當時這孩子就在學校,一個常年被家暴的孩子是具有殺死自己父親的動機的……許慶一直在暗中注意周梧的神情,到達警局后,周梧一直維持著的興奮情緒有所回落,臉上的表情慢慢地變得厭煩,悶悶不樂,沒走兩步,又變得興奮,然后再變得陰郁,興奮,陰郁,興奮,陰郁……翻臉比翻書還快,許慶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詢問少年事發當時情況時,少年答得中規中矩,一直在上課,不知道父親來,也沒見死亡的同學離開教室……過程中許慶注意到少年的神情時而舒展開朗,時而陰沉狠厲,這種一正一邪的切換,任演技再精湛的演員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做到,見問話結束時少年的表情定格在了一個明媚的笑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