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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薄薄的細灰,顯然……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 蘇眠忍不住回想,她上一次見呂卿塵是什么時候?大概已經過了一月有余,那日……大表哥打翻了一盞熱茶,燙傷了蕭言瑜的腳背。 “呂琴師?你為什么會不告而別呢?”蘇眠呢喃不解,轉身欲要離開,卻見籬笆院門外頭,站著一位扛著鋤頭的農夫。 農夫臉上帶著幾分薄汗,卻是笑意盎然,開口說道:“你是不是星河姑娘?俺可算是等到你了?!?/br> 蘇眠微微點頭,面帶不解,卻見農夫引著她拐了兩圈,進了一個農家小院。 “你等等,呂琴師留了東西給你,托俺帶給你?!鞭r夫說罷,進了院子,從堂屋里抱著一件黑布裹好的古琴出來。 微風吹過,略微掀開黑布,露出些許暗紅色的琴身,正是呂卿塵常年帶在身上的那張古琴。 彈琴之人,最放不下的,便是心中那張最愛的古琴,如今……呂卿塵將自己的琴贈給她,說不定是遇到什么棘手的事,脫不開身。 “呂琴師去哪兒了?”蘇眠抱著古琴,一臉擔心。 “俺不知道,呂琴師托付俺,把琴送給星河姑娘。若能做好這事,他的籬笆小院,就送給俺了?!鞭r夫臉上帶著喜色,頓了頓又道:“如今,琴已經給了姑娘,俺們一家,準備搬到籬笆小院去了?!?/br> “呂琴師有沒有提起,他為什么離開?又去了哪兒?”蘇眠繼續追問。 “沒有,他就只說要回家,俺也不知道他家住在哪里?”農夫說完,露出一臉為難。 回家?莫不是回楚國了? 蘇眠蹙眉不解,呂卿塵說過,他與父親相依為命,父親早十年前就死了,他這個時候回楚國,做什么? “謝謝,若是你想到呂琴師的其他消息,可以到花容胭脂鋪,找掌柜的柳白?!碧K眠輕聲說完,抱著那把古琴,滿腹不解,舉步離開。 ☆、突生變故 #突生變故# 蘇眠抱著那張古琴, 回了榆陽宮。 蕭言瑜見過呂卿塵彈琴, 一眼便識出, 蘇眠懷里的那張琴,屬于呂卿塵。 他想起蘇眠曾經說過, 對于愛琴之人而言,他的琴,宛如他的臉面一樣重要,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去見呂琴師了?”蕭言瑜壓下心底的悶悶不樂,他放下了手中的折子,輕聲問道。 “我去過他的籬笆小院,但沒見到人?!碧K眠將琴放在一旁,兀自坐在蕭言瑜身旁, 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她一邊喝一邊與蕭言瑜談起,呂卿塵的‘離開’。 “他沒有留下任何消息, 走的很是匆忙?!碧K眠面上帶著幾分失落, 他該跟她道過別, 再離開的。 嘆息一聲之后, 蘇眠手背撐著下巴,無聊把玩著手上的茶盞。 呂卿塵不告而別,興許并非有意。 畢竟……她留給他的名字是假的, 他即便是想與她告別,也不知她住在哪里,該去哪兒找她。 “若是有緣, 還有再見的時候?!笔捬澡ば÷暟参?。 他雖然不喜歡蘇眠與呂卿塵交好,可……見她一臉失落,他心里跟著揪成一團。 “嗯!”蘇眠點頭,將呂卿塵留下的那張琴,抱去旁邊的琴房,與她的風華古琴,放在了一起。 ——*—— 時間宛如白駒過隙,轉眼即逝。 永安元年,八月底,秋意初起,天色轉涼,蘇眠連著好幾日,去未央宮探望太后。 修養幾個月之后,太后的中風之癥漸好,由宮人扶著,也能在未央宮中閑逛一小會兒。只是……她大病初愈,身體不好,天色剛轉涼之際,患上了風寒,整日咳嗽不斷,臉色也越來越差。 蘇眠心里實在擔心,差劉嬤嬤小火慢燉,熬制了一碗止咳良藥,送到未央宮去。 蘇眠到未央宮的時候,大皇子蕭言謹也在未央宮請安。 他如往常一般,穿著件姜黃的蟒袍,腰系環佩,看向別人的時候,一黑一灰兩只眼眸,夾著冷意,看得人心里頭一涼,忍不住生出幾分害怕。 蘇眠一直挺害怕大表哥蕭言謹,尤其是在他瞎了一只眼睛之后。 每每面對他的時候,她總覺得,他變成了是一只陰冷的狼,隨時可能撲過來咬她。 “給皇后請安?!笔捬灾斴p說了一句,皮笑rou不笑。 他言語中說是給蘇眠請安,可身子筆直站著,沒有絲毫行禮的意思。 “表哥見外了?!碧K眠訕訕一笑,不再說話,只從劉嬤嬤手上,取來食盒,將熬制好的止咳藥,遞到太后手中。 太后坐在正殿前的軟塌上,背后靠著軟枕,她接過藥,正要往嘴邊遞,卻被一旁的蕭言謹攔住。 “母后,為了您的安全,還是讓人驗過之后,再喝的好?!笔捬灾斅曇羝降?,絲毫不覺得這樣的話,會令蘇眠感到難堪。 “本王并非懷疑阿眠表妹,只是……這藥經手的人太多,為了母后的安危著想,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笔捬灾斦f完,抬眼看了蘇眠一眼,轉而問道:“阿眠表妹,你以為呢?” “表哥說的有道理,這宮里人多口雜,還是謹慎一些的好?!碧K眠跟著點頭應聲。 有宮人走進來,捏著一銀針試藥,銀針針尖銀亮,無任何異樣。 蕭言謹見罷,滿意點頭,端著那碗藥遞給太后,才又轉頭看向蘇眠說道:“阿眠表妹有心了,有你在母后跟前照顧,相信她的身子,很快就能恢復?!?/br> “表哥說這些話,實在是見外,阿眠自小養在姑姑跟前,有姑姑的精心照顧,長大成人。如今姑姑身子抱恙,阿眠好好照顧姑姑,該是分內之事?!碧K眠輕聲解釋,話音落,走到太后身旁,替她揉捏起肩膀。 “我爹出征之前,特意交代阿眠,好好照顧姑姑,姑姑在京師身體安康,我爹在邊疆也能放下心來,全心應付楚人?!?/br> “舅舅走了約莫有一個月吧?”蕭言謹坐在一旁,一黑一灰兩只眸子,緊盯著蘇眠問道:“舅舅可有從邊疆傳些消息回來?” “咳咳……”太后抬手掩唇,一雙眼睛看向蕭言謹,暗含警告之意,厲聲提醒道:“后宮不得議政,這種事情,眠兒如何知道?” “是我唐突了,阿眠表妹不必介懷?!笔捬灾敂[擺手,微微一笑,笑意不達心底。 “不礙事的,表哥也是關心我爹?!碧K眠扯著嘴角牽強解釋,繼續替太后揉捏肩膀,給她解乏。 蕭言謹在未央宮呆了不多會兒,拱手告辭。 蘇眠見大皇子離開,也開口欲要告辭。 “眠兒,方才謹兒驗藥的行徑,確實唐突了,你別放在心里,等下次哀家再見他,一定好好說道說道他,給你出氣?!碧掷K眠的手,一雙眼睛里滿是柔意。 “沒事,表哥心細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