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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濕了大片的枕頭。 她聲音哽咽,斷斷續續,滿腹委屈:“哀家十四歲嫁給先皇,近三十年打理后宮,勤勉如一日,可未料到會有這一日。先皇去的急,僅留下傳位詔書給蕭言瑜。對我們母子三人,卻沒有任何交代。瑾兒瞎了只眼睛,喜怒無常。慎兒倒是聰穎伶俐,卻沒想到惹出此等禍事……哀家如今人微言輕,實在是有心無力,心里頭難受的很呀?!?/br> 她雙手揪著胸口,哭的更兇。 一個女子能多多少三十年?她一心愛著先皇,可到死也沒得到他一絲真心相待。 她如今淪落到如此地步,全是拜先皇所賜。這些年的感情,她終究是錯付了。 “姑姑別傷心,您還有阿眠呢,阿眠永遠陪在您身邊,更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碧K眠目光堅定,緊握著太后的手柔聲安慰。 她像安慰孩子似的,終于哄得太后睡下。 ——*—— 蘇眠回到榆陽宮時,正遇到蕭言瑜下早朝回來。 他見蘇眠面色不佳,忙迎上去問她:“可是昨晚沒休息好?” “不是?!碧K眠搖搖頭,緊抿薄唇,昂首看向蕭言瑜問道:“二表哥何時能從刑部大牢出來?姑姑她生病了,興許,她見到二表哥,身子便能好一些?!?/br> “阿眠,弒君之罪,本是死罪,今日朝堂之上,要求誅殺逆臣的,比比皆是,就連蕭言謹也沒敢替蕭言慎說話求情,我能想辦法免去他的死罪,已屬艱難,如何讓他再入宮里來?”蕭言瑜面露為難,雙手背在身后,重重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你為難?!碧K眠雙手置于身前,雙手攪著手上手帕,十指發青。 她見姑姑那般模樣,實在是心里頭難受。 “你想如何處置二表哥?”她忍不住,開口問道。 “削去皇籍,貶為庶人,發派邊疆,讓他入軍護國?!笔捬陨髡f著,小心翼翼看向蘇眠,見她緊繃著一張臉,頓了頓,又解釋道:“他一身好武藝,留在邊疆保家衛國,正合適。若他能立赫赫戰功,我會考慮,讓他將功抵過,準許他再回京師?!?/br> “謝謝你,替二表哥考慮的如此周全?!碧K眠壓低聲音,緩緩說道。 蕭言瑜能做到這份上,已然出了很多力。 “我不是替他考慮,是替你?!笔捬澡ふf著,拍了拍蘇眠的手,將手帕從她手里搶過來,“別再揪這手帕了,要被你扯爛了?!?/br> 他說完,將搖了搖手上的白凈手帕,又道:“我記得,你昨晚說過,只要我饒二皇兄一命,你愿意給我當牛做馬?” 他眉頭微微挑著,似乎在打什么壞主意。 “你……”蘇眠氣急,虧她還覺得蕭言瑜變好了,原來骨子里,還是那個蕭言瑜。 她心里頭不甚開心,有幾分失落??伤莻€講信之人,說話的話,自然要作數。 “你想讓我做什么?”她努力平靜語調問道。 “阿眠給我繡只荷包吧,我想帶在身上?!笔捬澡ぽp聲開口,眸子里滿是希冀。 “你說什么?”蘇眠訝異,他這不是為難人么?她長這么大,別說秀荷包,她連衣服破了個洞,都沒縫過! “荷包,繡著鴛鴦的荷包?!笔捬澡ご浇俏⒐?,又強調了一遍。 “……”蘇眠無語凝噎,抬頭看著蕭言瑜,眼神中充滿無奈。 “好,我蘇眠既然說到,自然會做到?!彼仓^皮點頭,話音落,突然抬手拉住蕭言瑜的衣袖,又道:“不過我有個條件?!?/br> “什么條件?”蕭言瑜蹙眉,不解問道。 “二表哥離開京師的那日,我得出宮去送他?!碧K眠說罷,似是生怕蕭言瑜不答應,急忙又保證道:“我保證去去就回,絕對不惹是生非?!?/br> “好!”蕭言瑜點頭,拉著蘇眠進了內殿,讓她坐在他的身旁。 他批奏折,她繡鴛鴦。 兩人靜坐長案前,郎才女貌,一黃一青,兩道身影,很是和諧。 當然,拋開蘇眠偶爾被針扎到手時,發出的哎喲聲。眼前這一幕,會更加和諧。 ☆、愧疚之心 #愧疚之心# 蕭言慎赴邊疆的日子, 定在三日后。 蘇眠剛得到消息, 便趕去未央宮, 將此事告知了太后。 太后的中風之癥,緩解了很多, 只半個身子依舊發麻,手腳使不上力。 蘇眠日日去未央宮,替她按摩身子,說些笑話,逗她開心,這才讓她精神氣好了許多。 “哀家如今這幅模樣,實在不想被慎兒瞧見,免得他擔心?!碧笪⑽櫭? 拉著蘇眠的手,緊握住說道:“眠兒,你替哀家送送慎兒, 讓他在邊疆建好好照顧自己, 他一身好武藝, 若是往敵人身上使, 定能立下戰功,屆時……還有回京的機會?!?/br> “姑姑放心,阿眠定會按您的吩咐, 一字不落的轉告給二表哥?!碧K眠柔柔一笑,如往常般,扶著太后坐起身, 給她按摩肩膀與手臂。 “太后,賢王殿下來看您了?!蓖忸^傳來丫頭紅豆的聲音,夾著幾分喜色。 話音落,蕭言謹一身姜黃蟒袍,足蹬白底官靴,邁進了正殿中。 他頭戴金冠,皮膚過度白皙,顯得人帶著幾分病氣。 看到蘇眠時,他一黑一灰兩只眸子,很是平靜,似乎早料到她在這里。 “給母后請安,給皇后娘娘請安?!彼┥砉笆中卸Y,聲音不卑不亢。 “快些起來吧?!碧髷[擺手,動作不甚利索。 蕭言慎忙起身,走過去與蘇眠道:“還是本王來吧,這幾日,辛苦阿眠表妹幫忙照顧母后?!?/br> “表哥客氣,照顧姑姑,本就是阿眠分內的事?!碧K眠垂首,身子往一旁挪了挪,騰空給蕭言謹。 蕭言謹微笑點頭,客氣上前。他纖細的十指搭在太后肩頭,替她揉捏后背。 許是他的力氣大了些,太后有些不適,忍不住‘哎’了一聲。 “還是我來吧?!碧K眠欲上前,卻被蕭言謹攔住。 他目光中夾著幾分寒意,聲音涼涼說道:“皇弟如今身陷囹圄,無法在母后跟前盡孝,今后,照看母后,本王該多出力氣才是?!?/br> 話落,他話風一轉又道:“聽說是德太妃把母后氣病了?怎么阿眠表妹身為正宮皇后,卻不為母后主持公道呢?” 他話說的輕巧,可語氣中分明帶著幾分微不可見的惱怒。 “眠兒與哀家,如今都是處境艱難。有些事情,能忍則忍?!碧筮B忙替蘇眠解圍,不愿她為了自個兒,得罪德太妃,被人記恨上。畢竟德太妃是當今皇上的生身母親,在后宮之中,舉足輕重。 “那可不見得?!笔捬灾敶浇菐е男σ?,頓了頓又道:“德太妃說,皇弟必死無疑??苫噬蠟榱嘶屎?,愿意饒恕皇弟的性命。想來……在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