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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抬起頭看他一眼,過了幾秒才冷淡說說了個沒字。不對勁,很不對勁,這樣的裴景垣氣壓低得可怕,跟平時生龍活虎的他簡直不是同一個人。江修有點打怵,抿了下唇,“我給你下碗面?”裴景垣搖下頭,沒說話,從玄關走到客廳,又和江修擦肩而過,江修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令人退避三舍的寒氣,打個哆嗦。我去......裴景垣是去冰屋回來了嗎,這么瘆人,聽見身后臥室門關上的聲音,江修聳得高高的肩膀才驟然松下來,后怕的拍拍胸口,這樣的裴景垣,忒嚇人了。怕過后又隱隱有些擔心,這半個多月來,裴景垣的性格他多多少少有些了解,除了偶爾愛對他耍點流氓外,其實他的脾氣還是挺好的,至少從來沒有把情緒表露出來,今天這么明顯的低氣壓還是頭一回見。江修猜想他可能是稿子過不了被批了,但又想就裴景垣這樣子的誰那么膽大包天敢批評他呀?明明畫得很好啊......江修嘀咕著,絲毫沒有發覺自己正在為裴景垣打抱不平。太陽快落山了,睡了一趟午覺的江修悄悄出來打探,發現裴景垣還沒有從房間里出來。打擊真的有那么大嗎,也是,辛辛苦苦畫了那么久卻得不到肯定,換了誰都不好受。江修想著想著已經不自覺站到了裴景垣的臥室門口,看他怪可憐的,他也不介意安慰安慰他。扣響了門,江修壯著膽子問,“你在睡覺嗎?”里面隔了半晌才聽見裴景垣微微沙啞的聲音,“進來吧?!?/br>江修鼓足勇氣推門進去,沖撞了裴景垣,最多也是被打一頓,沒什么好怕的,況且他一個大老爺們,真的要和裴景垣打起來,應該也不會......好吧,他認命的想,肯定是他輸得一塌糊涂。臥室窗簾拉著很昏暗,江修借著從窗簾縫里溜進來的夕陽打量著房間,裴景垣睡在床上,還沒有起來。他輕手輕腳走過去,把在肚子里轉了一天的草稿用溫和的口氣說出來,“其實你畫得真的很好,如果,如果今天你不開心是因為稿子,那只能說他們沒眼光?!?/br>裴景垣沒有反應,依舊睡在床上。江修松口氣,看來他應該是不會被打包丟出去了,于是走近了點,繼續充當知心哥哥,“我虛長你兩歲,但我在公司打工的時間可比你長,每天都受老板的氣,但拿人手短嘛,賺錢都是這樣,忍忍就過去了?!?/br>裴景垣還是沒有動靜,江修心里有點懸了,慢慢挪到床邊,想繼續開導這個職場不順的年輕人,卻冷不丁聽到壓抑的輕微的笑聲。他丈二摸不到頭腦,隨即反應過來是裴景垣在笑,結巴道,“你怎么回事?”他把自己的人生經驗托盤而出,裴景垣竟然還敢笑話他。裴景垣終于憋不住了,嚯的一下掀開被子,笑聲頓時傾瀉開來,滿臥室都是他的歡愉。“江修,你真的好可愛?!迸峋霸Φ梦孀∧懽?,“誰和你說我被領導罵了?”江修咯噔一下,不是被領導罵,那他今天裝得跟什么似得唬誰???一想到自己瞎cao心還被笑話,江修就氣不打一處來,“有什么好笑的,我安慰你你還反過來笑話我,你的良心呢?”笑聲戛然而止,裴景垣半躺在床上,在昏暗的環境里一雙眼猶如天上明星緊緊盯著江修,他的目光太過直白,江修被看得渾身不自在,想自己是不是話說太重了。還沒等他想明白呢,裴景垣如同一只豹子一般突然竄上來,一把抓住他的手,天旋地轉之間,他的背沾上柔軟的大床,而裴景垣緊緊壓在他的身上。江修方寸大亂,“你做什么?”裴景垣緊盯著他,曖昧道,“良心我沒有,但我的心,可在你這兒?!?/br>他的食指按在了江修的胸口,江修雖然二十七了,但這輩子緊守本分,談個戀愛也就進展到了蜻蜓點水一個吻,哪里被人這么調戲過。調戲也就算了,在對方是個同性的基礎下,他竟然還會覺得面紅耳赤,他惱羞成怒,“你胡說八道,再不放開我,我和你不客氣?!?/br>“你擔心我,”裴景垣吐著氣,“怕我難過,還特地跑來安慰我,難道不是心里也有我?”江修被他這句話噎得一時間不知道怎么反駁,只能用了反抗想要掙脫裴景垣的懷抱,他明顯的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噗通噗通,就快要通過喉嚨跳出來了。他吼道,“放開?!?/br>裴景垣緊緊抱著他,“不放?!?/br>“裴景垣?!苯薜穆曇粢驗闅鈶嵑托呃⒆兊糜悬c尖銳,聽起來反而有點無理取鬧的撒嬌。裴景垣因他這一嗓子哈哈大笑,應聲道,“我在?!?/br>江修氣到沒有脾氣,也不掙扎了,只瞪著他,他就不信裴景垣能在這里跟他耗一個晚上。兩個人干瞪眼了好半天,江修看得眼睛都干了,裴景垣終于肯大發慈悲的松開他的桎梏,江修一成為自由身,竄得一下就從床上起來了,對著裴景垣大罵,“你發什么瘋,在外面受氣也不能拿我當出氣筒,我沒有這個義務?!?/br>裴景垣看人真的生氣了,還是笑笑的樣子,語氣也相應柔軟了下來,“開個玩笑,你別生氣,我最近因為稿子煩透了,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后不這樣了,嗯?”最后一個嗯的尾音像在哄一個鬧脾氣的小孩子。江修見他服軟了,覺得氣氛好像正往他不想看見的方面走,連忙轉身開了燈,房間驟亮,那點縈繞在兩個人身邊那種若有若無的曖昧氣氛也消失殆盡。“你以后別這樣了?!贝笕瞬挥浶∪诉^,裴景垣小了他兩歲,他應該讓著才是,江修在心里勸說自己,才將怒氣和心慌平息下來。見鬼,他為什么要覺得心慌,江修反應過不對味,裴景垣已經起身湊近他,他呼吸一窒,條件反射躲了一下。裴景垣倒沒有不規矩,拍拍他的肩膀,“去超市吧,好餓,給我煮飯?!?/br>江修想說他又不是保姆,但轉念一想,離拿工資的日子也不遠了,為了不得罪現任的老板,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哼哼兩聲,然后跟在裴景垣身后出了小區。這還是兩個人合租以來第一次一起出門,裴景垣去了地下停車場,著實讓江修吃了一驚。他今年都二十七,沒房沒車,裴景垣小了他兩歲,卻什么都有了,這還不夠,等見裴景垣按鑰匙,不遠處一輛賓利嘀嘀兩聲的時候,江修差點傻眼。裴景垣竟然開賓利!這個認知讓江修挫敗得險些抬不起頭,可為了不顯出自己的驚訝和羨慕,他只得不動聲色的跟著裴景垣上車,殊不知,自己的眼睛里面現在閃著的光芒都快要比得上賓利的車前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