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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盤給了別人,收了一筆錢攢起來。往后供奶就不是他家,而是另外一戶。 黃白文和潘如珠暫且也住著,林巧屋里本就是上下鋪,正好給她倆住。 這天傍晚,一個風塵仆仆的旅客下了大巴車,有點迷茫地站在原地張望了好久。 他看見了汽運站外的國營飯店,便匆匆地朝那邊走去。林小牛正揮著蒼蠅拍子,忽然見這男人站在門外看著,心道不會吧,怎么又來一個? 上次黃白文站在門口還沒多久呢,這會兒又來。 男人走上前來,仰著頭看那林氏糕點四個字,又低頭看玻璃柜里的糕點,慢慢道:“小哥,你給我秤兩斤雞蛋糕?!?/br> “哎,好嘞!”林小牛利落地拉開玻璃柜,忽然又覺得外邊天色已經暗下來,急忙拉開了燈。 男人看著他的動作,從口袋里摸出幾張全國糧票擱在玻璃柜上,又取出一些錢。玻璃柜上貼了價目表,雞蛋糕六毛八一斤。 林小牛用紙袋子裝好了,抬眼一看,無奈道:“大哥,咱這兒不收糧票了,給錢就好?!?/br> “???”男人愣了愣,把糧票收回去,伸手接過雞蛋糕。 林小牛就著燈光看了他一眼,只覺得這眉眼有點眼熟,可他死活也想不起眼熟在哪,只好呆呆看著那男人高大的背影走遠。 第112章 走出鎮子的時候, 天就快徹底暗下去。一點霞光綴在西邊的地平線上, 像是一張光紗, 正被一寸寸的收回。 兩邊田野里響起了一陣蟬鳴, 聽著吵鬧,但在林軍耳中,卻仿佛仙樂。 他在軍事管制區度過了及其枯燥的大半年。如果出行,都得坐在封閉的車廂。一般出行都是去指認一些什么,每每都十分枯燥。 在軍管區的那段日子,雖然衣食住行都不愁, 但是沒有人跟他說話。 那里的兵也不知道林軍是什么身份, 只知道他現在在這里療養。平日里他們都被教訓了不能和林軍聊天話家常, 久而久之,大家都把林軍當做了透明人。 這也是沒有辦法, 林軍自己被送來時, 也簽了文書,絕不能透露有關自己身份,和當初那場任務的任何細節。 當初邊境戰亂,就有一批毒販子渾水摸魚, 通過前線運了不少毒.品回國內。章豫和林軍的任務,就是去摸清楚那批東西國內跟誰接頭。上面下來的任務,是想要把國內長時間走私毒.品的毒.梟給一網打盡。 原本想著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原始森林里埋伏著找交易蹤跡, 哪知就那么巧,林軍和章豫當頭就碰上了人家的大隊人馬。 緊要關頭,身上沒傷的林軍將帶著通訊器的章豫給推到一個榕樹樹洞里藏著, 自己鳴槍引走了毒販。 章豫腰側胳膊上都是槍口,差點被瘴氣給窒息死。被林軍推進榕樹樹洞的時候,他差不多暈了,拼著最后的清醒發出了坐標。 林軍本來就是學偵查和反偵察出身的,在熱帶雨林這個天然環境里,和一群毒販子你追我跑兜轉了好幾天。本來是毒販子追他,最后變成他順著毒販子的蹤跡,摸到了他們的老巢,正好撞上他們交易的時候。 這些人常年在生死間游走,一次交易就會換一個地點。林軍知道,這次讓他們交易成功了,下次還不知道他們又會躲去哪里。拼著一條命都不要了的想法,林軍扛著狙.擊槍,一顆子彈送了毒販那邊的小頭目上西天,又一槍打碎了交易方這邊出面人的肩。 后果就是被抓,那段被刑訊的日子林軍已經記不大起來。這是大腦對人的保護性措 施,會把太過慘痛的記憶自動模糊化。 幸好只被抓了十個小時左右,林軍這邊的后援就荷槍實彈的趕了過來。毒販們為了讓那些軍人投鼠忌器,故意沒一刀殺了林軍。 逃竄過江的時候,林軍拼著最后一絲力氣,一頭栽進洶涌的烏沙江。 等林軍再醒來,已經在軍區醫院了。 渾身骨頭幾乎都被打碎,醫生都說,他們幾乎是一點點把他給拼起來的。 一只眼睛不行了,只能摘掉裝了義眼。渾身都是深可見骨的疤,就請了整形科的專家,給他一點點補上。 大大小小十幾場手術,得虧軍人體格好,這么養了好些時候,林軍才重新站了起來。接著就是比刑訊還痛苦的復健,療養。 軍隊里是真的給了最好的資源,全國頂尖。要不然林軍還真的不能在一兩年內就恢復成正常人模樣。 不過到底正不正常,只有林軍自己知道。 走了大約二十幾分鐘,林軍靠著路邊的樹,開始緩氣。 天都徹底黑了,月亮露出溫柔的臉,遙遙注視著這位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才回家的旅人。 歇息了十幾分鐘,林軍才繼續上路。這么一段以前跑起來二十幾分鐘就能走完的路,林軍足足走了一個多小時。 在遠遠地瞧見東林家那片錯落的屋頂,和屋頂煙囪上騰起的青煙時,林軍才終于笑了起來。 晚飯時候外邊沒什么人,林軍進了村子,還有些茫然。 村里好幾戶人家都建了新房子,他沒見過,路都有點找不著。 夜里有點看不清,他尋摸了半天,才找到了通往自家的路。 走到屋子前,黑漆漆的一片讓林軍愣了愣。上前一推籬笆門,是關著的。林軍手一撐翻了過去,走進院子里,只見雞窩全是空的,菜地也空蕩蕩。 可偏偏,屋子里有一道手電的光,搖來搖去。 林軍眉心一皺,將那裝滿了一路上給家人買的小東西的包袱放在院子里的桌上,如兔子一般迅捷地靠到了門邊。 “怎么啥都沒有?”里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 “肯定有,再找找!實在不行,拆了他們家的櫥柜賣給家具店的也是一樣的!” 林軍抬手輕輕一按木門,木門輕輕挪開一道縫隙,屋里的風吹 了出來,帶著一絲久沒人住的灰塵味。 “哎呀!”那女人又道,“不找了不找了!其他屋里你看了沒?” “看了,那邊一間屋里一個牌位,真他媽晦氣!”男人啐了一口。 聽到牌位,林軍心里一緊,忽然聽到兩人的腳步靠近,似乎要離開。 他當機立斷推開木門,一個箭步沖上去,雙手準確地握住了兩人的脖子,手指按在大動脈上。 驟然被人掐住脖子,林勇和何九妹動都不敢動,急忙求饒。還沒一會兒,這兩人就一個接一個翻了白眼,直接暈倒。 等兩人醒來,已經被捆得嚴嚴實實。 屋里點著一盞油燈,林軍坐在他們面前的椅子上,聲音溫文:“這不是隔壁的堂舅嗎?!?/br> 林勇抬頭一眼,發出一聲驚恐至極的嚎叫:“鬼?。。?!” 這一聲把何九妹給嚎醒了,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