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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貴嬪的臉色一直蒼白著, 即使昏迷當中也皺著眉頭。 長玉差人給安貴嬪換了一身干凈衣裳,又燒了熱水小心為她擦拭干凈面容。 一直到聽見母親綿長平和的呼吸聲開始傳來, 長玉方才放下了心, 轉身沖著一旁隨侍的碧絲, 低聲道:“我不能留宿, 但是甘泉宮當中也不能沒有放心的人瞧著。雖說今夜你也受了驚嚇,但到底目下我還敢用幾分的人, 也只有你了,還是辛苦你留在這兒,替我守著貴嬪一宿?!?/br> 今夜一連串的事情太多, 碧絲也還是心有余悸。 “我知道,九帝姬回去吧?!?/br> 長玉點了點頭, 臨別時又瞧了入夢的安貴嬪一眼, 方才依依轉身,帶著人回含章殿了。 夜色里,盛京宮的長街上點起連綿不盡的紅色紗燈。 長玉坐在平緩前行的轎中, 陷進周身的一片漆黑當中。 寂夜時思緒紛至沓來:今日殿下淑妃的咄咄逼人、魏皇后靜默不言的微笑、薛長敏含恨泠泠的目光、鄭小宛和顏悅色的祝愿、福娘那張七竅流血死不瞑目的臉, 還有坤寧宮當中母親倒下以后的那一灘殷紅的血…… 長玉只覺得頭暈惡心,腦中耳中嗡鳴聲尖銳, 一閉上眼, 眼前就是一片血紅血紅,幾乎叫她呼吸困難。 她伸手拉住轎簾,想說話,可一張口嗓子里卻是一片干啞混著腥咸。 半晌, 她緩了口氣,才沉沉對著轎子外隨侍的宮女:“停下,放我下去?!?/br> “落轎?!鄙砼缘膶m女連忙吩咐小太監停下。 小太監們連忙將轎子平穩放下。 長玉只覺得腳下綿軟,扶著轎子踏出轎簾、雙腳觸及地面的那一刻,她才覺得自己好像重新活過來了。 “帝姬要去哪兒?”身后的宮女忙不迭跟上。 寒冬料峭的風冷冷吹拂在長玉的面頰上。 比起坤寧宮殿中那熏得人幾欲昏睡的溫暖碳火,這樣驟然的冷風卻反而叫長玉能夠暫時得以喘息片刻。 長玉攏了攏身上的外裳,回眸啞著嗓子:“不必跟著了,我想自己走走?!?/br> 宮女哽了片刻,卻也不敢說什么,只恭順道了聲是,便垂手退到了身后,瞧著長玉徑自往身前漆黑一片的宮道上走遠了。 身邊的人盡數退開,一時間,盛京宮當中寂靜的黑夜和寒風將她包裹起來。 長玉裹著單薄的外氅,逆著風一路漫無目的地往前。 漫長的宮道上,兩旁昏黃的燈影勉強只能照清楚腳邊的一兩步路。而再抬頭,遠處的盡頭里只有一片沉沉寂靜的漆黑。 長玉仰著頭,任逆風呼嘯在面容上,拂亂她鬢角頭發。 盛京宮宮道深處的風實在太冷太冷,挾著飛沙走石,蠻橫無理地沖撞進長玉的眼睛里,驟然就叫她紅了眼睛,酸了鼻頭。 長玉素來很少哭,即使是再委屈再難受,總也要忍住。 哭泣除了讓事情變得更壞,從來不會帶給她什么益處。她不要別人瞧她的笑話,瞧她因為受苦受難然后傷心落淚的可憐樣子。 長玉一路往前行著,告誡自己收回淚水。 可是不知為何,即使已經咬緊牙關,卻仍舊沒辦法控制眼淚。 所有的一切壓在她的肩上。 來路在混沌迷茫當中看不清楚,退路也已經被斬斷,周身潛伏著猙獰著巨獸,都張著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只等她行差踏錯一步,就要將她撕咬得粉碎。 風沙迷眼,長玉伸手去揉,恍然之間過拐角,往前再踏一步,卻驟然狠狠撞進一片清淡的馨香味道當中。 猝不及防之間,長玉警惕往后趔趄了一步,臉上適才的茫然與眼淚水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去便驀然抬頭。 先撞進眼瞳當中的,是一盞光線昏黃沉冷的提燈。 而后,光線背后才融出一張溫柔雋秀的青年面容。 長玉趔趄之間仰臉去看對面來人,眼眶邊還沒來得及擦干的眼淚泫泫瀅瀅,映著面前燈火,更加晶瑩剔透。 她先是怔住,隨即油然而生出一種出洋相后的羞惱,往后又趔趄了一步,正巧踩空在一塊下陷的青石板上,整個人像是墜落一般往后倒。 長玉差點驚叫出聲,求生的本能叫她往前伸手拉住一切可以拉住的事物。 對方很快伸出手,穩穩捏住了她的手腕,只稍稍用力,便將她拉了起來。 拉住她手腕的那只手掌柔軟細膩,捏著她手腕的時候很是溫柔小心,絲毫沒有弄疼她。 甫長玉一站直身子,便立馬往后小心退開一步,垂眸穩定心神,朝著一襲棗紅衣的來人按規矩欠了欠身,心有余悸淺聲喚道:“三皇兄?!?/br> 頭頂上傳來青年沉靜平緩的微笑聲。 薛止禮貌輕聲回了她:“長玉meimei?!?/br> 禮尚往來的兩句客套之后,薛止便微笑不言地瞧著她。 長玉極其討厭自己這種狼狽的樣子叫人瞧見,可此時偏生卻又叫薛止撞見了,一時之間,腦袋里亂嗡嗡的,縱使平常再如何能言善辯、舌燦蓮花,此時也只好僵在那里干瞪眼。 一時空氣當中充滿了尷尬。 薛止那雙眼睛映在燈火里有一種別樣的沉靜溫柔,他又瞧了她片刻,看她實在沒有開口說話的意思,便垂首,從自己大氅下掏了一塊干凈的絹子出來,伸手遞到她的面前。 長玉已經在腦海里想了好一陣,若是薛止一會兒問她為何掉眼淚應該怎么說才得體自然,把自己的狼狽體面地掩飾下去??墒撬龥]想到,薛止什么話也沒問她,只是遞了一塊手絹過來。 眼前那只大手指骨修長,掌心當中靜靜躺著那一方雪白的手絹。 長玉瞧著那方手絹,沒接,也沒吭聲。 薛止將手絹又往前遞了遞。 長玉暗暗捏了捏手掌心,收斂好面容上多余的神色,抬眸朝著薛止客氣笑一聲:“多謝三皇兄,不過是風沙瞇了眼睛罷了,用不上的?!?/br> 這話說出來長玉自己都覺得有些別扭。 哪有人被風迷了眼睛哭成她這樣的? 只是推脫的話既然已經說出口,長玉想收回來也是不可能,只好干干瞧著薛止。 燈光映在薛止端秀沉靜的面容上,芒芒光暈融出他臉龐溫柔的輪廓。 聽完長玉的話,他的臉上露出一線如同靜水潺潺般平和靜謐的笑意,依舊站在原地,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夜來風大,沙子掉進眼睛里用手揉,容易臟了眼睛?!毖χ孤曇魩е嗄昴腥霜氂械臏厝岽己?,“這方帕子是新的,我沒用過,你放心用,無妨的?!?/br> 長玉抬首,恰錯上薛止笑眼。 一剎,長玉倒也真有些糊涂起來,不知薛止是真沒看出來她蹩腳的謊話,還是為了給她面子順著她的話說。 只是瞧著薛止的笑,長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