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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呼啦散開,垂頭不敢直視。 程惜惜抬抬下巴,看起來趾高氣揚又欠扁至極,“我不習慣與人同坐一輛馬車,你去坐別的?!?/br> “這是我的車!” 程惜惜作勢要跳下車,說道:“哦,這樣啊,那我不坐好了?!?/br> 圣上咬牙吸氣,低喝道:“牽馬過來!” 近侍簡直快要暈倒,近衛也忙著重新布防,兵荒馬亂之中,程惜惜悠閑的對程憐憐招了招手,“上來?!?/br> 圣上見那只臟兮兮的肥狗居然上了自己的馬車,渾身散發出來的冷意,讓牽著韁繩的近侍瑟瑟發抖。 “走?!笔ド峡戳税肷?,終是冷著臉翻身上馬。 馬車穩穩前行,程惜惜神色淡下來,回頭向小院的方向望了望,手按了按胸口,緊緊抱住程憐憐,將頭放在了它的身上。 不多時馬車停了下來,程惜惜下車一瞧,原來到了上次躲避聞二來過的院子。 圣上大步向前,程惜惜帶著程憐憐在后面慢悠悠的跟著,惹得他不時回頭怒目而視。 程惜惜不理不睬,現在自己什么都不怕,活著不怕,死了也不怕。 圣上強忍住自己的怒意,由著程惜惜進了屋子,隨意的在軟塌上坐下來,見自己的手上沾著血跡,又掀起衣衫認真的擦拭。 他揚了揚手,近侍退下去,不大一會下人端著熱水,手托著帕子澡豆進屋。 程惜惜點點頭,“嗯,還算不錯,有眼見力?!?/br> 圣上背著手冷眼瞧著程惜惜洗干凈手,又拿帕子擦干后,挖了一塊香脂抹在手上,將手湊到鼻下聞了聞,嫌棄的皺起了眉頭。 “難聞?!?/br> “哼?!笔ド弦宦暲浜?,“鬧夠了沒有?” “周三郎?”程惜惜側頭看向圣上,思索片刻后又放棄,干脆說道:“我不知你的名字,就叫你周三吧?!?/br> 圣上不錯眼的盯著她,緩緩的說道:“周恕,字渙之。你對我直呼其名,是你要反了么?” 程惜惜嗤笑出聲,“你這是什么話,周家不同樣是造反得來的天下么?只許你造反,不許我搶回元家天下???” 圣上驀然一笑,“也對,你有本事就搶回去吧?!?/br> “唉,我就是沒本事?!背滔б荒樀耐锵?,不過她又飛快的否認道:“我不是沒本事,只是沒有你們母子的心狠,元家受了天下百姓幾百年的供養,我雖然倒霉什么都沒有享受到,可沒法子,誰叫我是元家后人,祖債后人償,讓百姓過幾天安穩日子,就把天下讓給你好了?!?/br> “謝子歸殺了我母后?!笔ド涎劾锔∑饸⒁?,“你叫他阿爹,他的債是不是要由你來償?” 程惜惜冷笑,“周恕,你真要跟我算嗎?” 圣上已有多年未曾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此刻聽到感覺既陌生,心底又浮起一絲怪異的感覺,強壓住心底的情緒,緊抿著嘴不做聲,目光沉沉盯著她。 “許家是一團爛泥,許凜是爛泥中稍微不那么臭的,卻也不算枉死,雖然不是我殺的,不過我替你將殺他的賈相殺了?!?/br> 程惜惜掰著手指頭,跟圣上一一算道:“你封我為文慧公主,或是你想讓我進宮為妃,你這是在打我的臉,不管如何我是元家人,你我有殺父母雙親的生死大仇,我再接受你的冊封,我怕元家祖宗半夜會從棺材里跳起來掐死我?!?/br> 圣上眼神復雜至極,看著她說道:“不管哪樣,我都是真心的?!?/br> 程惜惜撇撇嘴,不情不愿的說道:“我知道。你還算個不錯的帝王,眼里有天下百姓,心胸還算寬廣,所以我才會在坐在這里跟你說話。我無意于與你爭奪天下,你做你的天子,我做我的小民,各自互不相干。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就此別過?!?/br> 圣上眼里閃著光,嘴角泛起一絲笑意,閑閑的說道:“想得美?!?/br> 程惜惜瞪大眼,失聲高呼道:“不會吧,你還是想殺了我?” “不殺你,也不會放你走?!?/br> 程惜惜挽著袖子,氣咻咻的說道:“周恕,你是不是欠揍?硬要逼著我揍你么?” “你打不過我?!笔ド闲绷怂谎?,又看了看屋角的滴漏,起身站起來說道:“我走了,你安分點,這里有鐵血衛把守,要是敢跑他們會直接打斷你的腿?!?/br> 程惜惜氣得將手里的茶杯砸過去,圣上輕描淡寫的抄手接住,彎腰放在案幾上,突然他頓了一下,眉心緊皺。 “周恕,你少來這套,啊,不要過來?!?/br> 程惜惜微笑著踢翻案幾,嘴里高聲大喊,撲上前去接住倒下來的圣上,在他的怒視中對他燦然一笑,將他輕放在地,蹲下來低聲說道:“手不要亂拿東西,亂接也不行,沒有人教過你嗎?” 圣上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口不能言,眼底淬滿殺意狠狠的盯著她。 “吶吶吶?!背滔∈峙闹哪?,“都這樣了,還敢瞪我,挖掉你眼珠子你信不信?” 她恍然大悟般輕笑起來:“忘了你不能開口說話了,都是我的錯,你再等等啊,等等就能說話了,你放心,我才沒那么殘忍,不會挖你眼珠子的?!?/br> 程惜惜站起身,踮起腳尖走到門邊聆聽一陣,然后輕快的跳了回來,使出全身的力氣將他扶起來,嘀咕抱怨:“重死了?!?/br> 圣上轉動著眼珠,靠在她身上被拖向門口,靜待片刻,門轟然被近衛撞開,她笑著說道:“不勞煩你們,我扶著他就好?!?/br> 近衛大駭,圣上的腰上,赫然抵著一把閃著幽藍光芒的匕首。 “你去,讓人把大門打開,所有人都不許動?!?/br> 近衛猶豫,匕首往里刺破了衣衫,他忙點頭說道:“我這就去這就去?!?/br> “這才對嘛?!?/br> 程惜惜笑起來,見近衛跑了出去,不一會院門被打開,急急的腳步聲之后,老許進了屋子,接過她肩上的圣上,笑著說道:“我來我來,外面都安排好了,走吧?!?/br> “走嘍?!背滔д泻糁虘z憐,輕快的邁著步子出去,在虎視眈眈小心翼翼守著的近衛中,瞧見了一臉怒容的黑衣壯漢,對著他哈哈大笑,搖頭晃腦做了個鬼臉。 老許帶來的護衛將圣上扔到馬上,挾持著他一路到了城門口,守城的官兵見狀要上前查問,后面跟來的近衛揚了揚手上的令牌,官兵嚇了一跳忙閃開,手忙腳亂打開了城門。 一行人騎著馬呼嘯而出,后面的近衛綴在其后緊跟不放,才出得城門不久,老許回過頭詭異一笑,不多時近衛的馬腳程慢了下來,直至馬腿一軟轟然倒地。 “前面岔道上換馬,你的磚頭也在?!崩显S側頭對程惜惜笑著說道,“聞四帶著他姨娘與meimei來了,聞二不肯來?!?/br> 程惜惜笑著說道:“不來就不來吧,隨她去?!?/br> 打馬前行到了岔道,聞四扶著一個中年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