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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披風,觸手之處冰冷,蹙眉問道:“你在屋外做什么?” 程惜惜進了屋,解下披風放在一旁,隨意的說道:“怕睡著,吹吹冷風醒醒神?!?/br> 和舫見她仍穿著往常的舊布衫裙,神色淡了一淡,“送來的衣衫不合身?” “舊衫穿著舒服?!背滔Р簧踉谝馇屏饲谱约旱囊律?,“穿慣了華服,就再也脫不下來?!?/br> 和舫的心情一下灰暗了下去,勉力強笑道:“不許拿去當掉!” 程惜惜哈哈大笑,“現在不會呀,我現在有銀子?!?/br> “以后也不許去當掉?!?/br> “等褪色生蟲?和大人,你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br> “程惜惜,你敢去當掉我就敢砍掉你的手?!?/br> 程惜惜敷衍的說道:“好了好了,和長生,你是不是想說得口干舌燥之后,好多喝一些酒?” 和舫笑起來,“程惜惜,你有字嗎?乳名呢?” 程惜惜斜了他一眼,“交淺言深了?!?/br> 和舫面無表情搶過了酒。 程惜惜干笑,“嘿嘿,字霸天,乳名霸爺?!?/br> 和舫忍俊不禁笑罵,“淘氣鬼?!?/br> 程惜惜好奇的看著他問道:“哎,我說你不在家守歲嗎?” 和舫喝了一杯酒,乜斜著她,“你是在關心我嗎?” 程惜惜仰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和舫慢吞吞的說道:“正好,我也在關心你,怕你一個人太孤單,所以來陪陪你?!?/br> 他死死盯著程惜惜的眼睛,問:“你難道一點都未曾念著我?” 程惜惜眼眸微垂,微笑著看向他,“和大人,都說臺上的人唱得認真,臺下的人聽得流淚。戲散場了,歸家后又各自如平時般過活,直到下一場戲開唱?!?/br> 和舫的心直直墜落,他腦仁咚咚跳著痛,堵著的嗓子說不出話來。 程惜惜旋轉著杯子,看著他說道:“我知道,你念著我獨自過年是真,想瞧瞧我是否在家是真,更想知曉我阿爹是否會來也是真?!?/br> 苦澀一點點蔓延上來,和舫慘笑,搖了搖頭。 “程惜惜,不管你是否相信,我阿娘早早睡了,自從阿爹去了之后,就是我一人守歲,年年如此。今夜我以為我不會再孤零零的,總算有個人陪著?!?/br> “和大人,你胸懷大志,眼里有大愛。你一直疑心我與前朝余孽有牽連,假若這是真的,到那時你待如何?” 和舫靜靜沉思,半晌后坦然的說道:“我不知道?!?/br> 程惜惜笑笑,瞧了一眼角落里的滴漏,舉杯對他說道:“又是新的一年,干了這杯酒,你升你的官,我發我的財?!?/br> 和舫仰頭喝下了杯中酒,拿起披風遞給她,“我們去放焰火?!?/br> 程惜惜接過披風系上,走出去站在廊下,和舫在院中點燃焰火又跑回來,與她并排站在一起,仰頭看著空中五光十色的火焰。 京城里爆竹聲連綿不絕,凜冽的空氣中蔓延著煙火氣,和舫側過頭,看向仰著小臉看得認真至極的程惜惜,她平時靈動的眼睛此刻一片沉靜,有光閃過時瞬即消失不見,像是跌入了那兩汪深潭里。 “程惜惜?!?/br> 她回過頭看著他,眼帶疑問。 和舫平靜的說道:“待我好好想想,萬事哪能兩全,總要辜負一個?!?/br> 程惜惜笑了起來,見焰火散去,長嘆一聲。 “美是美,就是轉瞬即逝,大把的銀子眨眼就燒沒了,夜深了,回吧?!?/br> 和舫與趙氏一早就穿戴整齊進宮領宴,男女分開兩處,誥命夫人女眷由太后賜宴,百官由圣上賜宴。 趙氏就算再遲鈍,也明顯的察覺到太后與往常的不同。 往常對她和顏悅色照顧有加的太后,今日對她不冷不熱,客氣周到卻疏遠。 有那精明的夫人自是離她遠了些,本就不擅交際的趙氏心里及忐忑又惶恐不安,幸得和丞相夫人崔老夫人不時拉著她說幾句話,才使得她撐到了宴會結束。 出宮的甬道上,崔老夫人抓著時機安慰她:“怕是太后對阿舫拒了與許家的親事不滿,加上許二娘子又病著,你別多想,待時日一長,太后也就消氣了?!?/br> 趙氏苦不堪言,和舫的親事她做不了主,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做不了和舫的主了。 出宮后上了馬車,趙氏胸口悶悶的,靠在軟墊上簡直直不起身來,紅秀忙遞著帕子熱茶,關心的問道:“夫人可是累著了?” 趙氏嘆氣,“我累著倒沒什么,只怕阿舫出什么事?!?/br> 紅秀咬了咬唇,忐忑不安的說道:“夫人,有件事有關郎君,我不知道當說還是不當說?!?/br> 趙氏一下翻身坐起來,焦急的問道:”“郎君怎么了?” 紅秀又低下頭,害怕的道:“夫人,我怕說了會惹惱郎君?!?/br> 趙氏沉下臉,厲聲道:“你怕什么,給我好好講清楚,有什么事我給你擔著!” 紅袖這才吞吞吐吐的說道:“昨日夫人歇下之后,我念著夫人掛記郎君獨自守歲,又怕值夜的小廝過年貪嘴吃多酒,冷著餓著了郎君,便親去瞧了瞧??晌胰ブ?,并未曾瞧見郎君。 嚇得我以為出了事,又擔心是自己大驚小怪,不敢驚動夫人,只得暗自找尋,尋遍了府里也未曾尋到郎君。我想去門房那里問話,恰走到門房處,就見到郎君的馬車從外駛了回來,這才松了口氣?!?/br> 趙氏臉色難看起來,喃喃的說道:“這家家戶戶都在過年,這時他去了何處?” 紅秀將趙氏手上冷掉的茶水換成了熱的,才慢聲細語的說道:“我見到郎君回來后,一顆心才落回了肚里,又尋思郎君這么冷的天回來,便去了郎君院子的廚房,讓婆子送些熱湯水過去,吃了也好暖和暖和。 恰逢幾個婆子無事,圍在一起吃酒,見到我硬要拉著我去吃幾杯,說是郎君經常晚上出去,讓我放心,灶間的火都不曾熄滅過,要的熱湯飯隨時都備著?!?/br> 紅秀偷瞄一眼趙氏,見她的臉色愈發難看,笑著說道:“郎君院子,包括廚房的帳都不從公賬上走,也不知婆子說的是真還是假?!?/br> 趙氏冷著一張臉不說話,回府之后就徑直去了和舫院子的廚房,細細問了一通,婆子說郎君昨日吩咐下來,讓她們做了許多吃食,叮囑她們用炭火煨著送了出去,一架馬車都裝不下,又讓馬房的車夫駕車,由初一領著送去了一個小院子。 一圈走下來,趙氏的一張臉已經沉得快要滴出水來,她冷聲吩咐車夫,“帶我去昨日你去的院子!” 程惜惜打開院門,見一個陌生婦人正冷眼打量自己,她秀麗的面容與和舫依稀有三分相似,心里微微嘆了口氣。 她客氣的問道:“不知夫人找誰?” 趙氏張口就道:“你就是阿舫置辦的外室?” 程惜惜錯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