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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四鄰都紛紛出來一探究竟。 婦人家的院門不知何時被推開,鄰居們上前一瞧,兩個衣衫不整的男女糾纏在一起,頓時興奮的指指點點悄聲議論。 “哎喲,紅娘子的夫君不是出門在外了嗎?這是她勾搭的野男人吧?!?/br> “咦,他們身上是屎吧,哈哈哈男人一臉一嘴都是,難道吃不夠紅娘子,還要吃屎???” 聞大趴在地上羞憤欲死,他手腳并用想爬起來,地上不知何時起滿了薄冰,掙扎了好幾次都沒能如愿。 門外的熱鬧引來了閑漢,見他這副狼狽樣,看熱鬧不怕事大,上前捏著鼻子將聞大一把提起來,拿他衣衫胡亂擦拭了下臉,定睛一瞧,又一把將他推了回去。 “哎喲,了不得,這可是聞家的聞大郎,禮部聞尚書的嫡長子,人家可是官?!?/br> “官有什么了不起,官一樣爬人家娘子的床?!?/br> 程惜惜與聞四躲在墻頭陰影里,偷偷捂著嘴直樂,見院子里越來越熱鬧,她低聲道:“走?!?/br> 兩人悄悄從墻上滑下來,程惜惜順著墻根靈活的左拐右竄,聞四跌跌撞撞緊跟其后,在跑出好一段距離后才停下來,警惕四下打量之后,才開口說道:“你快回府去,裝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也不要落井下石火上澆油,在旁邊看熱鬧就好?!?/br> 聞四不明白了,這么大好的機會,不趁機踩一腳,哪對得起自己這些年在聞大手上所吃的苦頭? 程惜惜見聞四一臉的不情愿,氣得一巴掌拍到他的頭上,罵道:“你個蠢貨,聞大出了丑,你嫡母首先懷疑的就是你,你阿爹可不是打你板子這樣輕巧,估計殺了你的心都有。你還敢這時候湊上前去,你脖子上長的是腦袋嗎?我看榆木疙瘩都比它強!” 聞四捂著腦袋,被程惜惜罵得步步后退,見她又抬起手來,忙叫道:“別打別打,我不敢了,都聽霸爺的,霸爺讓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br> 程惜惜冷笑,拿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不聽話倒霉的可是你,我管你去死?!?/br> 聞四嚇得腿都發軟,忙舉雙手不住保證會安守本分,程惜惜懶得與他多說,徑自轉身離去。 家有余糧心不慌,程惜惜美美睡了一覺,直到日上三竿才爬起來,又去買了熟羊rou大骨等rou食,坐在廊下的躺椅上,裹著厚厚的皮襖,一邊曬太陽一邊吃rou喝酒。 沒多時聞四也來了,臉上帶著藏不住的喜悅,每走一步就偷笑出聲,惹得程惜惜不住翻白眼。 他自發去搬了把圈椅出來,與程惜惜坐在一起,手也伸向了熟羊rou,她斜了他一眼,見他將rou飛快塞進嘴里,若無其事的咀嚼起來,又開始后悔,為什么自己要搭理他呢? 聞四吃完rou,手又伸向酒壺,卻被程惜惜眼疾手快一把拍開,“吃rou也就算了,你還想喝我的酒,美得你?!?/br> “嘿嘿,我就是高興嘛,所以想喝點小酒?!甭勊穆柫寺柤?,眉飛色舞講著昨晚府里的熱鬧。 “哎喲,聞大最后是被衙役送回來的,大嫂見他一身屎臭烘烘衣衫不整,問了幾句后就氣昏了過去。你不知道吧?大嫂可不是好惹的,她娘家大伯是杜樞密使。嫡母一見那陣仗,又心痛又著急,哈哈哈哈,那天都塌了的模樣,我怎么看就怎么想笑?!?/br> 程惜惜斜過去,聞四忙訕笑道:“我沒笑,一想笑我就死命掐自己,你看我手都掐青了?!?/br> 聞四將手伸到程惜惜面前,極力證實自己聽話,見她眼睛微瞇起來,嚇得嗖一下縮回了手。 “聞大受了驚嚇又挨了凍,沒多時就鬧著頭疼起了熱,府里請來了郎中,又是給大嫂看,又是給聞大看,還有給阿爹看。我沒跟你說吧?阿爹得知他最得意的大兒子,居然去爬有夫之婦墻頭,臉比鍋底都要黑,躺在床上直喚胸口疼?!?/br> 程惜惜喝了一口酒,隨意跟他閑聊,“你恨不得你阿爹死” 聞四有一剎那的失神,他看著滿院細碎的陽光,輕聲道:“我知道這是大逆不道,可是沒法子啊。我不止一次盼他死,不只是他,還有嫡母?!?/br> 程惜惜有些意外,頓了下卻沒有出聲。 “阿爹從來不拿我們母子三人當人看,我知道嫡母跟我們沒關系,可是姨娘自幼就伴著他長大,我們是他親生的啊。我蠢,讀不好書,又什么都不會,一輩子都沒出息?!?/br> 聞四的神情哀傷中帶著些許的迷茫,“他們活著的話不分家,不僅我,還有我以后的妻子兒女,都要仰仗他們鼻息而活。父母在不易財,孝道二字壓下來,我永世不得翻身,所以我干脆沒出息一輩子,不說親,也不用連累其他人?!?/br> “你祖母呢?她也不管么?”程惜惜好奇的問道。 “祖母?”聞四笑了笑,“自從姑母去世后,你知道我姑母吧,就是前朝亡國之君的皇后?!?/br> 程惜惜怒道:“你當我與你一般傻么?” “好好好?!甭勊膹纳迫缌骼^續說道:“祖母就帶著二叔避居到安城,這次是二叔家的大娘進宮,才回了京城?!?/br> 程惜惜皺眉,嫌棄的道:“一會大娘一會聞大,你家的排行怎么這么亂?” 聞四嘆息一聲,“就因為開城門的事,聞家一直被千夫所指,祖母干脆將家里兩個兒子所出的子女,分開兩地分開排輩,我想她是想聞家就此散開,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聞家人散在外,也能留點血脈吧?!?/br> 程惜惜有些不解,“按你說你祖母這樣睿智的人,怎么會不管你?你可是他親孫子?!?/br> “祖母常年吃齋念佛,有次我貪玩偷偷躲在她小佛堂背后,聽到她求姑母原諒她,開城門的事是她慫恿祖父做下的。為了兒子家族,祖母連親生女兒都能不顧,何況我這個庶出的孫子?!?/br> 程惜惜慢悠悠的道:“那你就慘嘍,文不成武不就,親爹不待見,嫡母不管,姨娘不頂用。不過啊,我倒有個主意?!?/br> 聞四眼睛一亮,忙問道:“什么主意?” 程惜惜哈哈大笑,“去死啊,下輩子投胎眼睛睜大點,一定要投到大婦肚子里去?!?/br> 聞四的喜悅一下散得干干凈凈,癱倒在椅子上哀嚎,“霸爺你太壞了,害我空歡喜一場?!?/br> 兩人正在說笑,突然院門砰的一聲巨響被人踹開,嚇得他們忙看過去,見和舫渾身散發著冷意,像暴風般卷過來,一腳踢飛擺在中間的矮幾,對聞四爆喝道:“滾!” 聞四嚇得手腳并用,屁滾尿流滾了出去,初一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順手帶上了院門。 和舫又轉身沖進程惜惜的臥室,她忙跟進去,見他黑沉著臉,一聲不吭像是抄家般一陣亂翻,從軟塌底部摸到黏著的油紙包,幾下扯開繩索打開一瞧,里面有幾張銀票與房契,他氣得扭曲著臉雙手一用力撕了個粉碎。 程惜惜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