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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計后果地替他承擔了罵名。更讓他感慨良多的是,他家皇夫從不曾居功自傲,亦不曾向他邀功求賞。話說回來了,他們原本就是要相伴一生的夫妻,自然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又何須去計較誰得誰失?十年前如此,十年后也是一樣。思緒流轉,戚云恒便不由自主地憶起了當年。第123章過猶不及戚云恒沒再作聲,卻將歐陽堵得有些發愣。歐陽以為戚云恒今日過來肯定會追問秦國公府的事情,比如宋帆怎么會被自己人射傷,秦國公府的庫房又是因何而突然垮塌,結果戚云恒卻完全不曾提及此事,只如匯報一般將他那邊的處置向歐陽陳述了一遍,然后便轉而說起了太后云氏。——總不會是忘了問吧?疑惑中,歐陽又有一些莫名的忐忑,倒好像一只靴子落了地,另一只卻還不知所蹤。想了想,歐陽干脆自行挑起了話題。“那個……”“重檐若是有話,說下去便是?!?/br>“那個,你不想問一問秦國公府的事?”歐陽眨了眨,緊盯著戚云恒的臉上表情。戚云恒微微一怔,隨即反問:“重檐想說?”“……不想?!?/br>“那我就不問?!逼菰坪愎麛啻鸬?,“等重檐想要告訴我的時候,自然就會講出真相,當然也就無需我去追問?!?/br>“難道你就不好奇?”歐陽微感詫異。“好奇?!逼菰坪憧隙ǖ?但跟著就話音一轉,“但天底下的秘密實在是太多了,即便是我最寵信的心腹近臣,亦有不想與我提及之事。只要這些事不涉及國本,不影響忠心,我就沒必要——也沒可能全部知曉?!?/br>說完這些,戚云恒抬起手,撫上歐陽的臉龐,凝視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地繼續說道:“更何況,我相信,如果這世上還有一個人沒有害我之心,那這個人……定是重檐!”聽到這句話,歐陽不自覺地扯了扯嘴角,臉頰上也突然間生出一股燥熱。他對戚云恒的甜言蜜語已經習慣到了麻煩,卻還是第一次注意到戚云恒對他的信任。——戚云恒真的這么信任他嗎?——他可是從不曾這么信任戚云恒的。“這可是說不準的事?!睔W陽控制住臉上表情,硬生生地否定道,“興許哪一天,我就對你生了惡意,比如……比如對你的后宮和子女生了妒恨……然后便氣急敗壞,對你痛下殺手?!?/br>——幸好你的面前沒有鏡子,你也看不到自己此刻的模樣。——不然的話,你一定不會說出這般讓人笑掉大牙的蠢話。戚云恒目不轉睛地注視著歐陽泛紅而不自知的耳根,盡可能地克制住心中驚喜,使其不至于露于表面,然后便將手指移了過去,捏住那紅彤彤的耳朵,愉快地把玩起來。“若重檐真能因我而生出妒恨,動了殺機,那我也定會欣然赴死,且死而無憾?!逼菰坪銓W陽的假設不以為然,回應起來,自是信誓旦旦,“當然,若重檐真的介懷后宮,倒不如使我將其遣散,再不讓她們礙到你我的夫妻情誼?!?/br>“呵呵?!睔W陽干笑了兩聲,卻是被這兩句過于甜蜜的誓言甜得倒了牙,以至于熄了心火,也冷了腦瓜。皇帝的話,果然還是聽聽就好,當真不得。戚云恒也注意到了歐陽的表情變化,更發現他的耳朵忽然間便褪了血色,蒼白一如往昔,不由得心下一驚,慌張起來。——我又說錯了什么?戚云恒脫口問道:“重檐可是……不信我?”——我對你,從來都是無所謂信與不信的。聽到戚云恒發問,歐陽又呵呵笑了兩聲,然后便話音一轉,淡然道:“陛下放心,只要君不負我,我也定不負君?!?/br>若是不存在期許,自然也就無所謂辜負。說完,歐陽便低下頭,靠在戚云恒的胸前。戚云恒的胸膛自然不似女人那般綿軟,卻也很是結實渾厚,依靠起來,不僅十分地舒服,更讓人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安心。最近一段時間,由于不再像前段時間那樣朝夕相伴,日日相見,歐陽便有了閑暇去思考他和戚云恒的過往、現狀以及未來,偶爾也會不可避免地胡思亂想,考慮起當初若是不曾放走戚云恒,他們兩個能否做到比翼雙飛,舉案齊眉。但一步一步地假設下來,歐陽便發現,答案是否定的。戚云恒并不是那種能夠甘于寂寞的淡泊名利之人,不然的話,當初也不會毅然決然地離開他,冒著拋頭顱灑熱血的風險去博取前程。若是歐陽真把戚云恒困在身邊,搞不好倒會讓戚云恒因為“不得志”而郁郁寡歡,乃至心生怨念。事實上,若不是歐陽已經死過一次,又在鬼域里增廣了見聞,打熬了心性,更主要的,平添了本領,別說戚云恒當過的男妻了,就是他現在做的皇夫,也足以讓他羞憤難當,怒而暴起。他們都是在大丈夫當“醉臥美人膝,醒握天下權”這樣的文化氛圍中長大的男人,對“吃軟飯”這三個字的忌諱比“綠帽子”還要嚴重。后者的屈辱還可以用血來洗刷,前者卻是一旦打上烙印,便會伴隨終身,割都割不下去,讓男人一輩子都別想抬起頭來。戚云恒不是女人,他從小被灌輸的思想是展翅高飛,而不是享受籠牢,歐陽再怎么呵護,再怎么照顧,也無法消解戚云恒被剪了翅膀的心結,由此生出的隔閡亦是不可避免。他們最后的結果,即便不是反目成仇,也必然是漸行漸遠,勞燕分飛。他們的世界里是不存在“有情飲水飽”這種童話的。對他們來說,婚姻的第一要務是過日子,繁衍都只能排在第二位,而且并不會因為社會地位的高低以及家庭環境的好壞而有所差別,富人與窮人的不同也只是“如何”過日子罷了。歐陽因為機緣巧合,倒是不必再像普通人那樣為衣食住行而憂慮,但也依然沒能脫離“生存”這個范疇。而生存這個詞,說白了,也不過就是過日子罷了。所以,歐陽也只有在偶然才會冒出的胡思亂想中才會假設一些不可能發生的旖旎浪漫,一旦理智回歸,假設便會被現實所取代,對戚云恒的定位也會再次恢復到得過且過,過不下去便揮手說再見或者再也不見的淡漠狀態。看到歐陽又變回了那種仿佛不為任何事所動的慵懶模樣,戚云恒的心里頓時有些空落落的,頗有一點不是滋味。戚云恒還是第一次看到歐陽在歡好之外的時候為他情動,只可惜,這樣難得的情景卻是轉瞬即逝,讓他想要回味都有些難以為繼。——對了,歐陽是在他說了相信歐陽不會害他的那句話之后才紅了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