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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開瓜田李下的嫌疑。也正因如此,即便趙氏這女人讓歐陽不喜又不滿,但只要她不去碰觸他的底線,讓他忍無可忍,歐陽就得最大限度地忍著——當兒子的不能弒母,做老公公的也不好打罵孫媳婦。好在,趙氏也沒把如今的歐陽當親兒子看待,亦不想與他打什么交道。不得不見的時候,兩人也十分默契地速戰速決,然后便一拍兩散。歐陽嘆了口氣,起身返回寢殿,準備補一補覺,好在晚上應付過戚云恒后,還能有精力與沈真人相見。自從養成了在夏宮用膳的習慣,戚云恒便愈發地龍精虎猛。歐陽當然不曾給戚云恒吃丹藥——那東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夠承受得了的,一顆下去,戚云恒非得爆體而亡不可。但夏宮的不少吃喝都非凡品,尤其是歐陽自己喝的水和茶葉,前者被靈氣浸潤了足夠的時間方會入口,后者更是產自南海靈田,由真正的修者親手采摘炮制。每日光是飲上這樣一杯茶水,就比傳說中的十全大補丸還要養人。戚云恒也在不知不覺中因此受益,身體康健,精力充沛,免不了就用在了歐陽的身上,需索無度,夜夜笙歌。歐陽的感受也因此復雜起來,樂在其中,也苦不堪言。與此同時,與歐陽混熟了的沈真人也變得越來越纏人,有點大事小情就要找他相見。今天早上的時候,沈真人便又飛“鶴”傳書過來,說自己做了個普通人也能使用的模具,請歐陽過去幫忙鑒賞。要不是歐陽眼疾手快,將沈真人飛來的紙鶴及時收走,正與他待在一起的戚云恒恐怕就要發現此物,生出懷疑了。——得想個更安全、更隱秘、更穩妥的聯絡途徑。歐陽躺在榻上,皺眉沉思。但想著想著,歐陽便想起了已經離開好些時日的莊管家。在心里暗暗一估算,歐陽覺得再過個十天半月,莊管家和丑牛也該回來了。到時候,大可以把莊管家叫回宮,由他去應付那個越來越讓人厭煩的沈真人,然后再把沈真人引出宮,讓丑牛自己去想法子討要機關傀儡。這樣一想,歐陽便懶得再浪費那個腦細胞去考慮什么聯絡途徑,閉上眼,專心致志地開始補覺。歐家祖孫入宮又出宮之后,有關皇夫要接侄女入宮的傳言便煙消云散。之后又過了幾日,歐陽便收到府中傳進來的一則消息,卻是莊管家那邊完成了任務,已經踏上歸途,回歸之期亦是指日可待。歐陽這邊正開心,戚云恒卻怒氣沖沖地來了夏宮,而且走的還是密道。這會兒還沒到晌午,戚云恒就算過來宣yin也用不著避人耳目,若是因為什么事來找他興師問罪,那就更加不必鉆密道過來。“誰惹你了?”歐陽察言觀色,很快判定戚云恒的這把火應該不是因他而起。戚云恒深吸了口氣,沒有立刻作答,只快走了兩步,來到歐陽身前,把他從榻上拉了起來,緊緊抱住,然后才悶聲悶氣地說道:“重檐先別問,讓朕抱你一會兒,消消氣?!?/br>“我覺得你應該先去泡個澡,消消寒?!睔W陽被戚云恒的一身寒氣激得直皺眉頭。“等一會兒再說?!逼菰坪銢]有放手,一直把身上的冷氣抱成了熱氣,這才撒了手,放開歐陽,在一旁的榻上落座。歐陽翻了個白眼,轉身把龐忠叫了進來,讓他送浴桶和熱水進屋,然后親自倒了杯熱茶給戚云恒,用目光逼著他灌進肚子。之后,歐陽才再次問道:“說吧,怎么回事?”“還記得大朝會的時候,有人獻了塊玉璽嗎?”戚云恒放下茶杯,漠然說道,“朱邊已經把這件事的主使者翻查了出來,卻是秦國公宋時?!?/br>“呃?”歐陽眨了眨眼,“有證據,還是有可能?”“還不能直接指證,但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宋時就是源頭所在?!逼菰坪闵钗丝跉?,“獻玉璽的曹宏乃是宋時身邊一名寵妾的同鄉。朱邊已經找到人證,證明曹宏在做官之前曾經拜訪過宋時,之后不久就謀得了一個官職。提拔曹宏的官員看起來與宋時并無瓜葛,然而這人身邊最信任的小廝卻是宋時府中一名管事的侄子?!?/br>歐陽不由咋舌,“這關系繞的……能把這種關系挖出來,朱邊也是能人?!?/br>“朱邊最擅長的事就是順藤摸瓜,剝繭抽芯?!逼菰坪憷淅湟恍?,“他敢直言秦國公是幕后黑手,手中肯定已是證據確鑿,只不過有些證據的來路很可能是見不得光的,這才沒有呈到我的面前?!?/br>“然后呢?”歐陽問,“他為什么要這樣做?”“這就只能問他本人了?!逼菰坪隳抗怅廁v,“不是我多疑,若他只是想討我歡心,何不親自獻上此物,非要借旁人之手?還繞了那么大一個彎子,明顯是不想將自己牽連進去!”歐陽沒去評價戚云恒的猜測,更沒有好言好語地勸他寬心,只輕描淡寫地繼續問道:“這位秦國公已經不在京城了吧?”“正月十八那日就已經離京了?!逼菰坪愕哪樕l難看。“他就是留在京城,你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吧?”歐陽撇嘴道,“全京城誰不知道他和魯國公乃是你起家的根本,只要他不興兵作亂,就算他直接把真的屎盆子扣在你的頭上,你難道就敢把他當眾打殺?”“……朕不敢?!逼菰坪隳パ赖?,“即便不考慮他手中的兵馬,朕也要考慮悠悠眾生之口,以免落得個過河拆橋、鳥盡弓藏的罵名!”“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反過來想了?!睔W陽道,“這位秦國公,他敢興兵造反嗎?”“自然……也是不敢的!”戚云恒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下來,揚起嘴角,冷笑道,“他若有那般膽量或是那般果決,當初也不會聯合魯國公楊松柏,一起將我迎回北疆,接掌軍隊?!?/br>“這人的年紀也不小了吧?”歐陽繼續問道。“已過知天命之年,距離六十花甲亦不遠矣?!逼菰坪阈θ莞?。“既然如此,那我也沒什么好問的了?!睔W陽聳了聳肩。戚云恒失笑,伸手把歐陽攬入懷中,感嘆道:“重檐說的沒錯,有些事真的是不問也罷,結果才是最重要的!成王敗寇,朕需要做的,就是一直成功下去!”“你需要做的,是洗個熱水澡,再換身干凈衣服,省得風寒!”歐陽拍拍戚云恒的胸口,暗示他熱水和浴桶已經被人抬到了門口,有些話不適合再說下去了。洗過澡,換過衣服,又痛痛快快地享用了一頓豐盛的午膳,戚云恒通體舒泰地返回了泰華宮,繼續處理他的政務去了。而這件事對歐陽來說也不過就是個小插曲,他不會插手,也沒興趣插手。華國初建,不甘心者多矣,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