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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也未等來任何救援。 離出丹的時間只余不到兩刻。 如若現下就能出去,妙妙手上動作快些,還能在出丹前給蕭定曄上妝。 即便來不及上妝,她還能自己端著丹藥呈現給坎坦國主,并將余下的工作完成。 無論是她還是蕭定曄,都需及時聯系上霍頓。 霍頓是將軍,位高權重,他手上能調用的人手成千上萬。 說不定他還同那假塞夫有仇怨,她再加緊一挑撥,就會有更多的人參與到營救娃兒的事情上。 蕭定曄低聲道:“就我所知,此門每日只開一回。若再要等打開,卻是明日這個時候?!?/br> 明日……離妙妙最近一回看到娃兒,已過去了三四日。每多一個時辰,孩子們遇險的可能性就更高。 除了擔心巨蟒的侵害,孩子們像牲口一般被擠在一起,數不清的疾病潛伏在周圍。 她當娘的她知道,娃兒們看著活蹦亂跳,可年紀小體弱,往往一場傷風就會危及性命。 “不能等?!彼敊C立斷道。 她站去那可能蓄養了巨蟒的大洞邊上,轉頭看著蕭定曄: “我們從此處走。今日想在出丹之前從石門里出去,沒有任何可能。 可煉丹室有翠玉,我的meimei我了解,她不但機靈,還會一口地道的坎坦話。她能按時把丹藥送去??晌覀z不能在此處干等……” 蕭定曄聞言,立刻從衣裳內里撕下一片布條,在火折子上點燃,沖著凹洞丟了下去。 布條上的火花一閃即滅。 那一瞬間,蕭定曄已看明白,有風。 是吹往一個固定方位的風,將火焰吹滅。 他立刻道:“是甬道?!敝灰酗L,就有出口,就有希望出去。 妙妙轉頭望著蕭定曄:“你的身體,可還能堅持著下甬道?” 他堅定的望著她:“你放心,既然被你救過來,就輕易不會再死?,F下依然活蹦亂跳?!?/br> 妙妙鄭重點頭: “我的血能避萬獸,下了甬道,猛獸們傷我們不得,只用擔心人。 如果此回遇險,你一旦丟了性命,我陪著你一起下黃泉。我的弟弟和meimei,會繼續將娃兒們救出,將他們好好養大。 如若你我都活著,我救你時說的話,全是真話?!?/br> 她那時說,她想立刻嫁他,她要和他一起回京進宮。 他點點頭:“我信你?!?/br> 她立刻從袖袋中掏出匕首,在她的掌中劃開一刀。 鮮血從掌心流下,淌進了凹洞。 洞里仿佛一瞬間發生了地動,震耳的窸窣聲和風聲同時響起,是甬道里的巨蟒驚慌逃竄。 過了不多時,動靜漸息。 蕭定曄一只手捏著火折子,一只手摟著妙妙,兩人深吸一口氣,順著甬道一躍而下,借著火光在洞壁上一點,往虛空里一躍,落到了地上。 空氣中的腥臭越加濃重。 四處潮濕,地上泥濘。 地面上全是長長的蟒皮,卻不見任何巨蟒的身影。 蕭定曄立刻將數層蟒皮拿在手中,低聲解釋:“干蟒皮是上好的燃料,易燃卻抗燒,可用來當火把?!?/br> 他解下外裳,擦去蟒皮上的水漬,拿起火折子來回烘烤了數回,在火折子僅余下一小段時,終于點燃了一根蟒皮拿在手中,護著妙妙順著甬道往前而去。 甬道里不如想象中安靜。 上層和下層石洞里的細微人語聲,都能傳到這甬道中,交雜重疊在一起,反而聽不出究竟說的什么。 兩人行了幾步,頭頂忽然傳來幾聲“當當”聲,聲音雖小,卻極清脆。 蕭定曄高舉蟒皮,兩人借著火光去瞧,但見數丈之上的甬道頂子上,火光受到反射,視之刺目。 略略移開蟒皮,再定睛去瞧,方才那刺目處漸隱,露出一場銅管。 方才的當當聲,就是有人或什么東西敲擊銅管,聲音一路延續至此。 兩人不解其意,再繼續前行,那“當當”聲便忽高、忽低、忽多、忽少的持續,極有節奏。 “暗號!”妙妙吃驚:“有人借銅管傳信!” 蕭定曄思忖道:“怪不得這地下甬道之人不得外出,卻能按部就班繼續行事。原來有人借用此辦法通信,下達命令?!?/br> 他想起妙妙此前用“塞夫大人懷疑道士師兄泄露孩子消息”的事情誆騙那道士師兄,他著急的出了煉丹房,眾人都以為他是要外出,未成想卻只是回了一趟房中。 那師兄定然是靠這東西同地面上聯系,為他自己洗脫嫌疑。 蕭定曄現下想起來,自己大意了。 他進入道士師兄的房中時,只著急尋找大面上的蹊蹺,卻未關心墻面上的縫隙。 現下回想起來,就在床頭附近,確然有比小指還細的一點縫隙。 那縫隙從外看不出什么,同宅子里常見的墻裂沒什么不同。 可如若墻體里埋著鼓錘,在外用細金屬棒探進去勾動那鼓錘,引得鼓錘的另一端敲打在這銅管上,就能對外傳送消息。 兩人順著銅管的引導繼續前進,待拐了個彎時,瞧見銅管附近的石壁上趴著條小蟒。 小蟒聞見血腥之氣,攀爬著銅管,一溜煙消失不見。鱗片剮蹭著銅管聲時,正好就發出了窸窣之聲。 這就是窸窣聲的來源。 繼續前行,前方的惡臭味更重,地上的蟒皮也越來越多,可見前方才是巨蟒們平日盤亙最多之處。 蕭定曄雖知妙妙的血能避萬獸,他依然將她護在身后,低聲道:“有我?!?/br> 她點點頭,牽著他的手,跟在他身后繼續前行。 將將拐了個彎,蕭定曄立時護著她后退幾步,已下意識貼在了墻上。 她只見他額上冷汗如豆,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她略略探出腦袋,登時覺著全身發麻。 前方地上、墻上、以及頂上的銅管,全是密密麻麻的巨蟒。 這些巨蟒不知發生了何事,仿佛進入了冬眠,一動不動。 即便她現下離它們如此的近,它們也沒有被她的血嚇跑。 她低聲望著他:“怎么辦?你抱著我躍過去?” 他雖受了傷,可只躍起一兩丈是沒有問題的。 他擔心的是,一旦他躍動的聲音或者氣息驚動了這些蟒,上百條齊齊發動攻擊,他二人哪里有命在。 他才被巨蟒纏的險些死去,他知道不考慮策略,只憑蠻力同巨蟒搏斗,從體力上完全不是蟒蛇的對手。 兩個人正糾結間,頂處忽然發出一陣“轟轟”聲,一道石窗打開,焦黃濃煙從石窗里滾滾而來。 那氣息,妙妙熟悉。 如若吸上一口,便要短暫的失去本性,且忘記一段時間的記憶。 不能忘,這甬道里看到的一切,可能都是救出孩子們的關竅,她得死死記在心里。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