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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幾顆碎銀,切切叮囑道:“待總兵大人消了氣,你千萬要前來送信,讓本大人占得先機?!?/br> 貓兒勉為其難收了銀子,再往四處瞧了瞧,方進了房里,悄聲同蕭定曄道:“今夜該無人再來了,你歇歇吧,明兒還有的熬?!?/br> 蕭定曄嘆了口氣,繞進屏風背后,將將解開外裳,外間又傳來敲門聲。 貓兒前去開了門,便瞧見一個瘦長臉的武將探進腦袋,在顯眼處未瞧見總兵的身影,便低聲向貓兒問道:“總兵大人去了何處?” 前仆后繼主動接受潛規則的武將們,令貓兒甘拜下風。 她低聲道:“大人尋總兵大人有要事?” 武將忖了忖,悄聲問道:“你可知大人究竟在煩惱何事?” 貓兒便裝模作樣嘆了口氣:“標下今日守在總兵大人身畔大半日,隱約知道,近日發生了一件大事,特別特別大的事,引得總兵震怒?!?/br> 那武將吃驚道:“何事?你可知?” 貓兒便搖搖頭:“具體細節標下卻不知,大人可知?” 武將忖了忖,從門縫里擠進來,在房中來回踱步,喃喃自語道: “是城外那個小倌出墻了?不對不對,如若是,總兵大人處置小倌就成了,怎會遷怒整個大營。 是大人的密信被偷了?不對不對,如若是,總兵大人該將嫌疑人關起來,而不是換了職務。 是大人到了年歲,床上威風不在?呀有可能有可能,所以他才……” 他將將說到此處,貓兒倏地插嘴:“大人方才說什么?” 武將忖了忖,悄聲問貓兒:“本大人問你,今兒總兵扛了你進房,可將你……?他厲不厲害?” 貓兒顧不得他污言穢語,只追問道:“上一條,大人提到密信!” 這武將忽的像回了魂,忙忙搖頭:“什么密信,沒說過,一個字都沒說過?!?/br> 正在此時,屏風后有了動靜,挺著大肚子的蕭定曄黑著臉出來,大著舌頭道:“密生蒸著不見惹……” 物管一愣,轉頭望著貓兒。 貓兒便善解人意的翻譯道:“總兵大人道,密信真的不見了!” 武將“哎呀”一聲驚呼,內心里一陣高興。他竟然能猜到事情的真相,可見離他起復不遠了。 他忙忙上前,懷著些幽怨神情望著總兵,低聲道:“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總兵大人一人擔著,卻不讓我等cao心。卑職……卑職……” 他眼圈發紅,纖腰兩扭,咬著嘴唇道:“卑職的整顆心,都為大人心疼?!?/br> 男人撒起嬌來,真是沒有女人什么事。貓兒真想戳聾耳朵,戳瞎眼睛,從這萬惡的封建社會穿走。 蕭定曄面色已黑中透紫,咬牙切齒道:“墜密生,你尤何賞發?!?/br> 貓兒翻譯:“對密信,大人有何想法?盡管說說?!?/br> 武將立時道:“可是那宅子有賊子闖入?那小倌竟然看不好家?” 蕭定曄登時明白,所謂的密信,怕是在周梁庸養著小倌的那座宅子里。 他便憤憤然的拍了桌子一章:“廢無!” 武將聽明白了這句話。 總兵大人罵那小倌是廢物。 他忙忙接腔道:“確實是廢物,竟然將泰……”他轉頭瞟了瞟貓兒,做出些防備的模樣,向蕭定曄湊過去,低聲道:“大人,泰王的信事關重大,卑職自請前去尋找。便是將整個文州翻出來,也要將信尋出來?!?/br> 那口氣似有似無的噴在蕭定曄面頰上,蕭定曄腹中涌上一口酸水,“嘔”的一聲便噴在了武將面上。 武將被刺的雙眼生疼,卻不敢生氣,只用衣袖胡亂抹了抹,便急著上前關心總兵大人。 貓兒忙忙上前,擋在蕭定曄身前,攔住武將急聲道:“大人快走,總兵大人身子不舒服要發火!” 蕭定曄聽到此話,果然配合著抱起椅子便往地當中丟了過去。 但聽“咔嚓”一聲,一張梨花木太師椅登時被摔得四分五裂。 武將面色一白,戰戰兢兢抱拳道:“大人歇息,卑職先行告退?!绷⒖烫恿碎_去。 貓兒追上去,悄聲同那武將叮囑:“密信之事,大人千萬莫外傳。大人此前既同你提過密信,便是將大人當成自己人,大人千萬要保密,否則,怕是要形同那太師椅,被殺的四分五裂……” 武將打了個寒顫,忙道:“不會不會,若說早說了,怎么會留到現在。咱們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損俱損,這道理大伙兒都懂!” 夜里的信鴿重新飛向了天際,一直到了第二日的日暮時分,蕭四的人借著再次向軍營催賬的借口進了大營,專程將消息送來。 一疊厚厚的密信,散鋪在總兵營房的桌案上。 蕭定曄已一封不漏的看過,眉頭緊蹙,才收到密信的欣喜已經蕩然無存。 信里確然有泰王的筆跡,字雖是用暗語所記,幸好他看得懂。 難點不在暗語上,在印章上。每封信上除了三哥的私印,還有皇子紫玉上的印記。 貓兒秉承著親兵的職責,再一次將燉豬腰子送進營帳里時,便瞧見蕭定曄蹙著眉頭,盯著面前的一張紙。 紙上描畫著一副似龍的瑞獸圖。 在逃亡途中,蕭定曄曾向貓兒講過包括他在內的皇子與傳說中龍生九子的對應關系。 他排行老五,可當年他出生之后,數年來后宮都再無皇子出生。當時以為他是最后一名皇子,便對應了龍九子貔貅。 貔貅,只進不出。當年皇帝曾命人用上好的白玉雕刻了一只貔貅,送給他的時候,曾滿懷深意同他道:“寸土不讓?!蹦蔷湓挳斈瓯凰雎?,后來想起,怕是他父皇隱晦表達屬意他為太子之意。 他的紫玉端頭雕刻的印章圖案,正是一只貔貅。 他三哥泰王,雖是排行第三,不知他父皇當時是何種意圖,將龍九子的長子“囚?!?,分給了三哥。 傳說中,囚牛平生喜歡音樂,經常蹲在琴頭上欣賞音樂,常常被雕刻在琴頭上。 不知是皇帝對泰王勤勞如牛、又只在音樂上有造詣的期待惹惱了泰王,還是“囚?!弊鳛辇堥L子的排行激勵了泰王,總之,這位皇子并未養成好音樂的喜好,只一心要為龍椅而奮斗。 現下桌上的這張紙上所畫的,便是一個騰飛的囚牛。 蕭定曄見貓兒端著紅漆盤進來,便向她招招手:“你來看,這紙上的囚牛,可同書信的印章一模一樣?” 貓兒一眼就看了出來。 賣家圖與買家圖。 蕭定曄的畫技已極好,然而和將印章上的圖案一比一畫到另一張紙上,想完全一樣,還是有明顯差距。 何況印到紙上和畫到紙上,紋理也極不相同。 貓兒搖搖頭。 他便嘆了口氣:“我也覺著差一些??涩F下便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