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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她的了解,以往的她定然會不管外界的目光,一屁墩坐在他膝上,勾著他頸子同他起膩,一直到他忍不住妥協,她才會得意的離開。 然而今日,他匍一拒絕,她便出言諷刺他帶她來江寧,是擔心她出墻。接著便站去了酒樓外間。 他和她之間的隔閡,以一種他看不到、摸不到、卻能感受的到的方式,日日滋生。 此時他裝成瞎了眼的半仙坐在大堂,目光一動不動的投射向窗外。 窗外的路人攜兒帶女一一閃過,他心中有些擔心貓兒,將將要抖抖索索的起身往樓梯而去,窗外便行過來一隊小兵。 護城大營的休沐官兵們,終于進城了。 ** 樓上雅間,坐在窗前的蕭老四手持茶杯,目光偶爾落在對面的客棧上,此時的心思已從昨日偶遇的俊俏小青年身上,轉去了鐵礦的事情上。 雅間門外的走廊上,貓兒隨手撿了個笤帚,一邊裝作掃地,一邊看向唯一一間投入營業的雅間門。 門口駐守著兩個大漢,目不斜視、威風凜凜,守著雅間里衣著寒酸的主子。 貓兒識得的衣著寒酸、派頭卻不小的人里,只有一個敗家“王員外”。 就是因為當初她同那位員外及明珠三人,踏上了去往衢州的船艙,后來王員外看上了明珠,她卻因為一場親事,被迫開始了逃亡路。 說起來她同那王員外只有數面之緣,現下早已忘記面容,可王員外的氣質她還是有印象的。斷斷比不上雅間里那位喬裝的短髭黑臉公子。 她一邊掃地一邊緩緩靠近雅間門,企圖在兩個門神的注視下堂而皇之的聽幾句墻角,探一探這一行人究竟是為她而來,還是為蕭定曄而來。 然而她將將靠近,一個漢子便出聲叱道:“走遠些?!?/br> 她只得垂著腦袋哈了哈腰,略略遠離了幾步。只一思忖,她便丟開了笤帚順著樓梯去了大堂。 蕭定曄依然裝成個瞎眼神棍坐在原處,雙目定在了大街上,企圖從人群中搜尋熟悉的身影。 她急急坐過去,提著茶壺往茶杯中添滿茶,借著為師父喂水的空檔,低聲道:“文州城里,好像有人跟蹤我?!?/br> 蕭定曄倏地回轉頭,目光雖還盯著虛空,神經卻已緊繃。 他低聲道:“可是方才上了雅間的那一伙人?” 貓兒點點頭:“昨日……”她頓了頓,含糊道:“昨日我在外間閑逛時,遇到了那一伙人。領頭的二十來歲,我瞧著他眼熟,他竟然也瞧著我眼熟。今日他就來了酒樓,現下正在樓上雅間,監視的就是對面你我的房間?!?/br> 蕭定曄立刻道:“你細想,此前在何處遇到過他?” 貓兒:“細想了半夜,仍然沒有眉目?!?/br> 她低聲道:“你等我一等,我再去重新偽裝一回?!?/br> ------題外話------ 今天繼續日萬,三更 第558章 表錯情(二更) 兩刻鐘之后,酒樓進來個矮個、圓臉、大肚的財主。 那財主搖著紙扇,一屁墩就坐在了蕭定曄面前,將他打量一番,一邊咳嗽一邊語聲嘶啞道:“你能算命?” 蕭定曄配合著他,搖頭晃腦道:“在下鐵口直斷,算的不準不收銀子?!?/br> 胖財主立刻道:“算,算姻緣。如何算?” 蕭定曄忖著貓兒是想演戲演全套,便配合著道:“客官隨意寫下一字,念出來,老朽便為客官算上一回?!?/br> 胖財主忖了忖,伸出手指從面前的茶杯中蘸濕手指,寫下了一個字。 “冬,冬日的冬,你來算算?!必斨鞯?。 蕭定曄的心立時一柔。 他和貓兒相愛,便是從冬日開始。她提及這個冬字,是想要和他回顧一番往事。 此前貓兒躲在樓上、他一人坐在這桌邊時,他對自己自責了一番。帶著些懺悔的心緒,他開口低聲道: “我知道男人和女人,看待一件事情的角度,往往會不同。 從那年冬日我中意上你,一開始只想著如何同你在一起。后來重遇,又想著如何同你活下來。 你因我受苦,樁樁件件,我絲毫不敢忘記。 因為我的小心眼,令你受了委屈,是我不好。 前些日子你問過我兩回,那夜去了何處。我不敢說實話。 我總想著,若你做了同樣的事情,我定然不會輕易饒過。同樣的,我做了同樣的事情,你也一定不會輕饒。 可我現下想通了,你對我一心一意。如若真的有一日,你宿在一個男子的房里一整夜,定然不是因為你生了外心,而是有了突發狀況,你不得不為之。 你信我,我對你也是一心一意,無論什么情況下,什么樣的女子放在我眼前,我都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 那夜,我因醉酒,誤闖了青樓?!?/br> 他說出這一席話,內心倏地輕松,只牢牢望著眼前的胖財主。 胖財主半張了嘴,怔忪半晌,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叱道:“瘋子,騙子,耍老子!” 轉身便要走。 蕭定曄登時明白了現狀。 認錯了人! 那伙計見詛咒自己會有“血光之災”的神棍碰了一鼻子灰,心中得意洋洋。 待點頭哈腰送走財主,他方笑嘻嘻朝蕭定曄行去,奚落道:“神棍,你五文錢點了一壺茶,怕是喝到淡而無味,都不一定能誆騙到銀子?!?/br> 為了表達自己幸災樂禍,他哈哈哈哈笑個不停。 卻見門簾一掀,才走出去的財主又風風火火進來,一把揪住伙計的衣襟:“笑誰?你他娘的笑誰?老子再如何上當,輪到你笑話老子?” 胖拳頭毫不遲疑的掄圓,伙計“哎喲”一聲,兩行鼻血立刻淌濕了前襟。 在場眾人紛紛驚呼:“應驗了應驗了,血光之災應驗了,老先生有些本事!” 那財主卻不為所動,重重一口啐在地上,又罵了一聲“瘋子”,將伙計摜去地上,拂袖而去。 *** 貓兒出了酒樓,下意識便要往客棧走。 將將進了客棧門,立刻止了步子。 不成,旁人在守株待兔,她若是上了客房,卻是自找死路。 她立刻抬臂捂著面目退了出來,左右一打量,瞧見不遠處是一個成衣鋪子連著一個胭脂鋪子,立刻往前而去。 酒樓樓上雅間,洞開的窗戶端對著客棧門。 蕭老四望著貓兒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冷笑一聲:“你若不捂臉,本王還不留意。你既然主動送上門來,就莫怪本王不客氣?!?/br> 他一揮手,房里的侍從立刻順著窗子一躍而下。 他起身抓起扇子,干脆利落道:“走!” 將將出了雅間,從樓梯上匆匆上來個侍從,悄聲道:“主子,黑市那邊,有些消息……” 蕭老四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