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51
主動這般問,怕是在試探她。 沒有可靠人同她配合,她自己私下里的小動作做的越多,暴露出的端倪便越多。 以她平日的做法來對照,她現下一口拒絕自然不成??煽拗爸?,只怕也不妥,她只得試探道:“你平日總不愿我跟著,現下倒是主動相問,真是稀奇?!?/br> 他忖了忖,低聲道:“此事我原本不想讓你知道,可事后你總會知。與其那時候同你起嫌隙,不若現下為夫就明說。文州,喬大郎在那處?!?/br> “誰?”貓兒一瞇眼,顯然還未明白喬大郎是何方神圣。 蕭定曄只得道:“喬大郎,他曾經與你認過干親的王家,訂過姻親。你我初識那年的秋日圍獵,我三哥曾在溫泉別院,唐突了王家嫡女。后來……” 貓兒瞬間想起往事。 后來王家嫡女受辱自刎,喬大郎作為未婚夫,曾為王姑娘守過喪。再后來,這位喬大郎的癡心之舉,打動了旁觀者李巾眉。李巾眉為了這個喬大郎,使計同蕭定曄退了親,一直等他等到了現在。 當然,這里面重要的人物關系,并非喬大郎同李巾眉。 而是喬大郎的妹子,與蕭定曄。這二人之間,還有一場險些就成了親的婚事。 喬大郎就是蕭定曄的未來大舅子。 蕭定曄遇到難處,去尋自己人相助,十分合乎情理。 他當初逃亡路上,原本想帶著她去的北地伊犁,也是要投奔他的姻親。 無論是投奔姓喬的,還是投奔姓穆貞的,其實并無區別。 他現下這般強調一回,倒顯得她沒有容人之量。 她點點頭:“你去啊,既然有自己人在文州,有人配合,當然更好。否則你一人去,怕是危機重重?!?/br> 她一席話說的寬懷大度,他眉頭不自覺的一蹙。 她便知道她這時候正確的劇本,該是同他置氣,使小性子,拉著他讓他發重誓,或者是給他些甜頭,將他勾的失了神智。 然而她演不出。 她能對著旁人演那些親熱戲碼,她對著他卻再也演不出。 她低聲道: “我原想跟著你去,也在喬家大郎面前轉悠一圈,讓他知道知道我的分量。然而我近幾日還用著湯藥,若是斷了藥,病未好利索,跟著你到半途卻發了病,那可真是拖你后腿?!?/br> 他點了點頭,心下卻有些空空。 貓兒將包袱皮收拾好,一件件同他道: “雖說已到春日,可南北到處都冷,尤其是夜間行路,天氣更冷,棉衣不可少。 老白跑的快,迎面風大,護膝多給你帶兩雙。 各種暗器,包袱皮里帶一些,留一些在外,明日早上動身時,你要揣在身上……” 她事無巨細向他交代的清清楚楚,仿佛這是關心他的最后的機會。 他心里無端端起了一陣恐慌,立刻道:“文州駐城大軍實則不在城內,而在城外。文州城里安全,你同我一起去,在城里等我?!?/br> 她倏地后退一大步,直直盯著他。意識到自己行為失態,方又掩飾的撫了撫發髻,眼中極力的表現出一絲雀躍,嘴上卻道: “真的要帶我去?長途騎馬,你不心疼我吃苦?還有湯藥該如何攜帶?坐馬車可不成,馬車拖累了行程?!?/br> 蕭定曄見她如此躍躍欲試,面色方有些柔和,道:“你放心,我會想法子,盡量讓你在馬上坐的舒服一些?!?/br> 貓兒見她的一席話竟然沒有令他動搖,一顆心倏地沉到了底。 她若是跟了去,等回來就要混進囚犯堆里上京。她留給自己的時間少而又少,所有的計劃都要夭折。 她還想再垂死掙扎一回,外間卻又傳來腳步聲,阿蠻急急進來,再次將蕭定曄請了出去。 第550章 打龍袍(一更) 院中一時安靜下來,貓兒怔忪坐在蕭定曄的小榻上。 這張小榻看著挺堅固,被褥鋪設的也奢華,等真的坐上去才發現,硌得慌。 每個夜里,蕭定曄睡在這張又硌人又短小的小榻上。她雖閉著眼卻睡不著,常常聽到他翻身的聲音。 他翻身時,小榻發出極輕微的“吱呀”聲,像極了她和他初遇那夜,在她的滿嘴胡謅之下,他拎著她進了極華宮內殿,要為他母后鎮魂。 那時候她躺在皇后身側的一張小榻上,也是同樣的輾轉反側。 她那時候的輾轉反側,是擔心小命不保。 她不知道蕭定曄的輾轉反側,又是因為什么。 她原本以為她再聽十來日的這種“吱呀”聲,事情就到了頭。 可現下突如其來,她又要跟著他再出去一回。 世間事就是這般無聊,她想跟著他的時候,他萬般不愿。她現在不想了,他卻主動要求。 她的手下意識的擱在包袱皮上,坐了許久,一直到后來院里傳來一陣“刷刷刷”的什么聲音,引得她站去窗前。 是彩霞,是正在洗衣裳的彩霞。 大木盆里冰水浸泡著的,正是殷大人的官服。 貓兒望著那官服,眼中已沒有了最初的渴望。 時間不夠,還準備這些有何用呢? 此時彩霞正奮力搓洗著官服,那官服不見得有多臟,可洗衣的流程不能少。 袖口、衣領、下擺、前襟、后襟。 她洗著洗著,不知想起個什么,便起身往外而去。 貓兒對官服雖已失了渴望,可她內心的不屈精神依然驅使她不自覺的做出反應。 待她意識到時,她手中已拿了一把剪子站在了洗衣盆邊上。 但聽“咔嚓”一聲,官袍下擺已被剪了個大大的豁口。 待彩霞再返回來時,貓兒已進了屋,倚靠在窗前嗑瓜子。 這瓜子是什么味,她沒有心思去品嘗。 可彩霞卻從這咔嚓咔嚓中聽出了一絲她慣有的傲嬌,仿佛在說:“姑乃乃讓你洗衣裳,你跑去了何處?小心姑乃乃再給你加幾張臉,讓你一輩子從胭脂粉里解脫不出去!” 彩霞心下著急,立刻坐去小杌子上,抓住洗衣盆里的衣裳奮力往搓板上搓去。 但聽幾乎微不可聞的一聲“刺啦”,她還沒看清楚什么,卻聽“哎喲”一聲驚呼,緊接著一陣急促腳步聲送來一個“刺頭”。 “刺頭”雙手叉腰站在木盆前,不看木盆中的官服,只弓著身子望著彩霞,面上的神情“虛張聲勢”與“幸災樂禍”對半分,一疊聲道:“完了完了完了,你完了,你彩霞完了!” 彩霞不由怔忪道:“奴婢怎地完了?” 貓兒這才伸出一根細細手指,探進木盆里,勾起官服一角,另一只手便指上了官服上的豁口:“你完了,你撕扯了官服!” 彩霞并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嚴重性。 她道:“夫人別擔心,奴婢針線好,一縫就成?!?/br> 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