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14
好,我們才好。他兩個若是起了嫌隙,我們就得受牽連?!?/br> 殷小曼對彩霞的話,感同身受。 今日晌午,他還在他所在的馬車上,同隨行小廝聊的熱火朝天,計算著他在此事上所立的功勞。 后來他師父半途擠上了馬車后,一張冷臉攜帶著殺氣拉的那般長,馬車里的氣氛立刻結了冰。幾人擔驚受怕,再沒敢多說一句話。 小曼忙忙附和道:“彩霞姑姑有何計謀?” 彩霞悄聲道:“你偽裝成采花大盜,從窗外一躍而入。待王夫人驚叫連連時,我就去拍開王公子的門,讓他英雄救美?!?/br> 殷小曼驚得抖了兩抖:“我去偽裝成采花大盜、非禮我師母?我師父不得將我打成癱子?” 彩霞忙道:“不會不會,是偽裝又不是來真的。等王公子撞開房門闖了進去,你立刻將王夫人往他懷里一塞,我就湊去他耳畔提醒他真相。他非但不會再責怪你,反而會感謝你?!?/br> 小曼雖則已到了十五歲,可對男女之事完全沒有開竅,對她的計謀表示懷疑:“能成嗎?就這樣一出戲,就能引得師父同師母和好?” 彩霞諄諄善誘:“你想一想夫人和大人,兩個若是發生了不快,是不是要有個契機打破僵持,兩個人才能和好如初?” 小曼往他阿爹阿娘的過往回憶了一番,好像是這么回事。 每次阿娘生了氣,都是阿爹絞盡腦汁演一場戲,還要演的特別逼真、看上去不像戲更像是巧合,才能哄的阿娘不生氣。 他看的都替他阿爹累,可是他阿爹仿佛還很樂在其中。 可是他師父又同他阿爹不同。 阿爹、阿娘兩個人鬧別扭時,他就沒看到過他阿爹的臉能像他師父那般冷,冷的讓旁人瑟瑟發抖。 他又提出了他的懷疑:“萬一師父不配合呢?萬一我扮演了一回采花大盜,可你卻喚不來師父,我豈不是白白當了惡人?” 彩霞斬釘截鐵道:“不可能,你是娃兒你看不懂這些。我看的真真,那王公子不但對王夫人愛到了骨子里,還是個千年老醋壇子,有人要動他的愛妻,他怎么會無動于衷?不可能,半點可能性都沒有?!?/br> 門外的貓兒聽到此處,“呸”了一聲,心想這二人可是誤會了蕭定曄。 蕭定曄是個千年老醋壇子沒錯,可說他將她愛到了骨子里,那卻是大大高看了他。 從她今夜與他的“重識”來看,他對她的喜歡,完全都是出于獨占心理,那根本不是愛。 她心情沉重的沒法繼續聽墻角,轉頭回了客房。 …… 時已快三更。 三更其實算不得晚,外間廊廡上偶爾還有人說話,有人走動。 貓兒將自己包的嚴嚴實實,歪在床上發呆。 她上一世看過的童話里,故事的結尾總是會說:自此,王子和公主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沒有任何一個童話故事,會繼續講婚后事。 她的這一世,倒是撞見了一位王子,此前她和他不能在一起時,她著眼于彼時的艱難,也總是以為王子和公主只要成婚,就會快樂的在一起。 等到兩個人真的在一起了,被成功在望的歡喜沖昏了頭,等冷靜下來后才發現,原來這個婚姻的后續,并不是真的會快樂的生活在一起。 此前她和他難以在一起,一方面是因為地位的差異,一方面是因為觀念的差異。 等現在在一起了,再這么理智的將現狀和未來一梳理,原來兩大阻力,一個都沒有減少。 他是個皇子,她是個只有他承認才會有存在價值的他的私產,她依然沒什么身份地位。 他用落后的觀念約束著她,要剝奪她同任何異性的正常人際往來。不允許她將同情心、責任感或者其他與男女關系無干的感情投射到別的男子身上。 她和他的結合,并沒有沖破什么阻礙,沒有戰勝什么,只是能堂而皇之的躺在一張床上而不被人拉去浸豬籠。 僅此而已。 看看,多么可笑。 她對她與蕭定曄的這場非正式婚姻沒有剖析多久,窗外便傳來了動靜。 樓上垂下來一根繩。 繩子上艱難的掛著個黑衣蒙面人。 黑衣蒙面人用單手拽著繩子,被樓上的人扯著繩子蕩啊蕩,終于蕩進了窗戶,躍到了貓兒眼前。 貓兒歪在床榻上,無精打采的瞟向黑衣人。 蒙著臉的殷小曼手忙腳亂拽著披風,將吊著的膀子遮住,以免暴露了身份。 貓兒向他努努下巴,等著他說話。 他立在當場,抓了半晌的腦袋,想不起他原本準備好的話。 她只好提醒他:“你是不是想說,‘本公子乃采花大盜,今日要采你這朵花。你可以隨便叫,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 殷小曼忙忙點頭,刻意粗著嗓子道:“沒錯,本公子乃采花大盜,你若是識相就自己解衣裳,若等本公子親自動手,你要受的罪可就大啦!” 貓兒嘆了口氣,摸上了衣襟,從善如流解開了頸子下的兩個紐子。 殷小曼大吃一驚,抬手阻攔道:“等等,你要作甚?”戲本子不該是這樣設計的,難道她該說的不是“大爺饒命”之類的? 貓兒仿佛像看怪物一樣的望著他:“配合你啊,還能做什么?!” 殷小曼立刻后退一步,死死捂住了自己的衣領。 人……人家才十五歲,還是個娃兒…… 貓兒不耐煩的催促著他:“快些啊,大老爺們怎地如此拖拖拉拉?你莫不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小曼忙忙挺胸抬頭,結結巴巴道:“我……本公子可是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盜……是江寧府衙通緝了幾年的重犯,哪里是……頭一回……” 貓兒此時已從善如流解開了外裳,露出里間厚厚的襖子,催促他:“快些,姑乃乃空虛了好多日,等的就是主動送上門的漢子……” 殷小曼目瞪口呆。 原來你是這樣的師母?! 他涌上一腦門的汗,一邊在心里暗罵他不該受彩霞的攛掇來演這場戲,一邊在祈禱,求他師父早早來吧。 再來的慢一點,他怕他頂不住,怕是要跳窗而逃…… 另一端的客房里,蕭定曄于今夜再一次聽到了拍門聲。 這回的拍門聲咚咚咚咚,十分潑辣,符合貓兒大部分的蠻橫作風。 蕭定曄心下一喜,立刻邁著八字腿上前拉開房門,將將說出四個字:“為夫錯了……”再定神一瞧,站在門前的不是他牽掛的自家媳婦兒。 是旁人的媳婦兒。 他表情中的熱情勁兒便斂了去,冷著臉道:“何事?” 彩霞滿臉的著急:“王公子,王夫人她……” 蕭定曄立刻向前一步:“她怎地了?她可是失蹤了?趁夜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