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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br> 暮色四合,山寨中各家各戶炊煙已熄。 貓兒閨房邊上的耳房里,她正壓著狗兒洗毛:“旁的猴兒當猴,你也當猴,你去哪里猴來這一身臟泥?” 蕭定曄進了房里的時候,狗兒正弱弱的掙扎。瞧見他進來,立刻帶著一身胰子泡竄進他懷里。 她轉頭瞧見他,立刻冷了臉,上前向他伸手:“還我狗兒?!?/br> 狗兒立刻順著他手臂躲去他身后。 他訕訕擠個笑:“我自進來什么都沒做過……” 她便探頭往他背上望去:“狗兒下來,洗干凈阿娘帶你走?!?/br> 他往床榻上一瞧,果見她已收拾好了包袱皮,不由眉頭一蹙,拉著她手臂:“你要去何處?” 她睨他一眼:“天涯海角?!?/br> 蕭定曄便嘆了口氣,低聲道:“我也舍不得你,可是你看看你的手,你的腳底……” 她冷著臉道:“不夠水靈對不對?” 他正要拉著她好言安慰,扒拉在他背上的狗兒結實的打了個噴嚏。 她越過他的肩頭,一把逮過狗兒,轉身便往耳房而去。 他坐去床畔,將她的包袱皮解開,將里間的衣物一一取出歸置回原處。 他當然舍不得離開她。 他的新婚妻子,正是蜜里調油的時候,他哪里忍心離開她一步。 然而此去江寧,如若能有收獲,后途還好走些。若不成,要按原路往北地去,依然是危機重重。 此前她半途幾次要離開他,他舍不得放手,一來是因為沿途沒有一處放心地,二來他還未娶她,心中有太多的不甘。 現下她嫁給了他,此處又是她的老巢。哪怕再有“另一邊”的人打過來,有了他改造過的各處關卡,再加上各門派的自保之法,危險比跟著他小的多。 兩害相權取其輕,他不能再讓她受苦。 從她在宮里開始跟著他,一直到現在,她跟著他沒有過過好日子。 他有信心給她一個美好未來。然而通往未來的過程卻太艱難,對她太殘酷。 此時耳房里的水聲已息,貓兒帶著些寂寥的聲音從里傳出: “你畢竟是猴兒,阿娘不能用對人的要求約束著你。你也該機靈一些,旁的猴子不去的地方,你就不能去。若你不慎吃了大虧,如何是好?” 小猴吱吱兩聲,不知是在附和她,還是在對她表達著不滿。 她替它擦拭了毛,抱著它出來坐在火盆邊,也不看床畔的蕭定曄,只就著火盆替小猴烘毛。 蕭定曄拉著椅子坐去她身畔,專注的望著她道:“我也舍不得你……” 她一言不發。 狗兒敏感的察覺出氣氛凝重,腦袋瓜轉來轉去,一陣望著他,一陣又望著貓兒,垂首思忖了一會,抬腿便順著半開的窗戶竄了出去。 貓兒忙忙跟去廊廡,扶著欄桿看它消失進層巒林間,面上忽的就淌下淚來:“你們一個個,都要離我而去……” 蕭定曄立刻跟出去,將她摟在懷中,一下又一下撫著她背,難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掙扎出他懷抱,轉身拭過淚,從袖中掏出一張紙:“還給你,我不要?!?/br> 是他的婚書。 他心上一疼,語中第一次現了苛責之意:“成親大事,怎能視同兒戲?” 她哽咽道:“是誰前腳娶了我,后腳就要將我拋棄?我們到底是誰將成親視同兒戲?” 他著急道:“哪里是拋棄?暫時將你放在此處,待事了便來接你?!?/br> 她追問道:“多久?一月?兩月?一年?兩年?” 他倏地一滯。 自然不會只有一兩月。 他和他三哥必然有一場硬仗要打。 事了的時間,要按年來計。 要將她放在此處的時間,也要按年來計。 或許一年,或許兩年…… 她紅著眼圈望著他:“你若想著我為你守節,你便錯看了我。你前腳走,我后腳就改嫁。你若不信,大可以試一試!” ------題外話------ 先更一章,白天我再多多更。最近想加快速度。 第440章 精神分裂(二更) 蕭定曄這一夜回歸了單身漢的生活。 身邊沒有一個暖乎乎的身子貼著,總令他起了回到三年前她離宮的錯覺。 他整夜沒睡好。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他終于打了個盹,便被隔壁的聲音吵醒。 是女子的嬌笑聲。 這嬌笑聲他熟悉的很,當他媳婦兒同他起膩的時候,便這般對著他嬌笑。 聲音是同樣的勾人。 她對著他那樣一笑,他就忍不住要和她做減法。 現下這個聲音在隔壁響起,那個千嬌百媚的女子還嬌滴滴道:“哎喲喲……輕點……” 他忽的就從冷床上坐起身。 隔壁房里,庫狄郎中望著眼前演獨角戲的圣女,一臉的生無可戀。 診脈而已,用得著發揮成這樣嗎? 貓兒一個人笑罷,豎起的耳朵未察覺到隔壁有明顯動靜,立刻推了庫狄郎中一把,壓低聲音道:“不想要血了?” 庫狄郎中只得按照她最開始的要求,不情不愿的揚聲道:“圣女,在下對圣女神往已久……” 貓兒一拍床榻:“感情,放感情!” 小郎中放了些委屈悲愴在里面:“……不知圣女可愿讓在下研究一二……” 貓兒“咯咯咯”一笑,小郎中只覺發絲倒立,驚悚莫名,仿佛唐僧遇上了白骨精,連皮rou都要保不住。 貓兒看他瑟瑟發抖,上前一把掐在他手臂上,引得他“??!”的一聲痛呼,繼而在她的威逼神色下,違心的添了一句:“……如此美景,小生真是見所未見??!” 他的呼聲將將落地,隔壁突然“咚”的一聲巨響,仿佛是一位吃了大醋的青年往地上丟了什么東西來泄憤。 貓兒冷笑一聲,向面前的庫狄郎中豎了個大拇指,忽然又像精神分裂似得發出連番嬌笑,嬌嗔道:“死鬼……” 隔壁又發出“咚”的一聲,繼而是重重的腳步聲。 庫狄郎中只覺黑白無常已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喘氣間便要拿了他的命。 他倏地跳開幾步遠,連藥箱都來不及背,轉身拉開房門便奪門而逃。 貓兒正要竄上去拉住他,卻聽得隔壁房門“吱呀”一聲,繼而是一個青年“啊”的一聲驚叫,接著從樓梯方向傳來接連不息的滾動聲,仿佛是個倒霉鬼被人從樓梯上甩了下去。 貓兒立刻對小郎中起了愧疚之心。 然而那愧疚心還沒持續多久,便聽得帶著萬鈞怒火的腳步聲重重而來。 她倏地跳上床,將中衣衣領往下一拉,露出些風光,支著胳膊撲倒在床上。 房門“咚”的一聲被踢開。 晨光將一位身著中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