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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一兜藥丸放在她面前,叮囑她千萬不能斷藥后,往她面前撲通一跪,懺悔道: “是屬下一時老糊涂,才被泰王派來的假圣女誆騙。這是屬下一人所為,與門里旁人皆無關。圣女若要降罪,求您只罰屬下一人?!?/br> 貓兒心中還懷著些僥幸,鄭重望著他:“你已十成十確定我是圣女?” 頭人詛咒發誓道: “確定,完全確定。圣女的異色眼珠、身有雙翼,都能造假。唯有一點卻不能。圣女的滲靈體質。 這種體質并非與生俱來,而是對圣女自小洗精伐髓,炮制而成。上一代圣女已然逝世,全天下,只有圣女一人才會有此種體質?!?/br> 貓兒心里的僥幸立刻破滅。 這回的活,太不劃算。 莫說給她五千兩,便是五萬兩,都虧的慌。 她同鳳翼族兜圈子,是從廢殿就開始。 無非是想脫離鳳翼族的掌控,獲得自由。 她和王三兜圈子,也是不想同鳳翼族有任何糾葛。 原本她尋了個在宮里當宮女的借口,已將此事翻了過去??烧l知轉瞬間遭了假圣女的后手,一中毒,所有的謊言都被揭穿。 她心中將那假圣女的八輩祖宗咒完,順便將假圣女的主子,泰王的八輩祖宗也咒的狗血淋頭。 人在氣頭上,此時半分未想起來,泰王的八輩祖宗,和她整日掛在心尖上的蕭定曄,是同一群人。 她咒罵過,懷著最后最后的僥幸,探問道:“除了三爺和你之外,還有哪些人十成十確認我是圣女?” 如若只有這二人,倒不為懼。她再想法子顛倒黑白,說不得能將輿論澆滅在搖籃里。 頭人立刻卯足了精神道: “圣女放心,此次在府衙的近六十名各門派頭人,屬下已向他們明確了圣女是真圣女之事。 圣女年輕,這些年又極少同各頭人相見,不知這些頭人的威望。他們掌管著鳳翼族所有能工巧匠和手藝,散落在外的門人成千上萬。 昨兒午間,各頭人已將圣女現世的消息傳了出去。 最多半年,族中泰半之人都會知道圣女活著。 知道圣女長什么模樣,有什么特征,喜歡吃什么,喝什么,聲音如何,笑的時候如何,不笑的時候如何。 你放心,自此再也不會有人冒充圣女?!?/br> 貓兒瞠目結舌,吆牙切齒道:“你干的好事!” 頭人面上一紅,謙虛道:“圣女謬贊。此回圣女中毒,皆是因屬下們眼拙受騙。自然要吸取教訓,避免圣女再受苦?!?/br> 她滿心的蒼涼,懷著最后最后最后的僥幸,喃喃道:“畫像畫的什么樣,拿來我瞧瞧?!?/br> 若是畫的不像,她還是有機會扳回一城。 頭人忙忙退出去,幾息后帶著另一位頭人進來,兩個人撲通一跪。另一個頭人雙手呈上四張畫像,虔誠道: “屬下乃丹青門頭人,此四張畫像是屬下拙作,請圣女過目?!?/br> 貓兒接過來粗粗一瞧,如遭雷劈。 一張笑著的,一張肅著臉的。 一張狠厲的,一張柔和的。 這是什么樣的畫技,仿似后世的照片一樣,同她本人沒有任何差異。 她捂著心口,違心贊道:“好畫技,真乃出神入化,仿佛神筆馬良?!?/br> 她喘過一口氣,望著兩位頭人道: “鳳翼族部分人腦子有病,和泰王勾結。你等將這畫傳出去,豈不是給泰王報信?他知道我人在何處出現過,破壞了他的事,不滿江湖追殺我?” 兩位頭人驕傲一笑:“圣女放心,此次傳遞消息,我等十分謹慎,只將消息傳給族中中立門派。傾向于造反奪權的門派,我等皆未聯絡?!?/br> 貓兒點點頭,強撐著一口氣,同兩位頭人道:“你二人先出去,將三爺喚進來?!?/br> 待房中走空,她立刻下地尋了一塊石鎖,沉甸甸藏在了身后。 這間房原本就是為了捉拿拷問假圣女而準備,房中刑具極周全。 石鎖就是同腳鐐配合,用以禁錮囚犯的行動。 此時外間已傳來急切腳步聲,她忙忙躲去門后。 幾息間,房門吱呀被推開,王三一步跨進來,聲音中含著些欣喜:“云嵐,你記起了我?” 耳畔忽然“咚”的一聲,隨之面上一股溫熱流下,后面才覺出腦袋一股悶痛。 他“呃”的一聲轉過頭來,怔怔望著她。 貓兒舉著石鎖訕訕一笑:“看在我此前中過毒的份上,你就包涵我這一回?!?/br> 王三身子一晃,轟然倒地。 她立刻開始行動。 一刻鐘之后,房門悄悄打開,從里間探出顆腦袋瓜。 腦袋瓜轉頭四顧,見靜夜無人,門里立刻鉆出個小身板的青年。 青年原本就瘦弱,穿著一身寬大男裝,顯得更像個幾年沒吃飽飯的小雞仔。 小雞仔低頭往前疾走,將將轉了彎,一頭撞上一個漢子。 那漢子立時叱道:“哪個不開眼的,走路不帶腦子?” 貓兒不敢抬頭,只垂首陪著不是:“方才在那倉室里侍候完圣女,出來的急……” 漢子原本提著個帶蓋的水桶,聞言立刻將水桶遞給她:“抬著,正好去幫我打個下手?!?/br> 貓兒心中著急,卻不敢露陷,只得接過水桶用力抱在懷中,一邊跟著那漢子前行,一邊打探道:“哥哥,我們這是去何處?” 那漢子冷哼道:“千萬莫打聽,知道的多,死的早?!?/br> 兩人一路前行,到了另一處倉室外。 倉室門外站著幾個漢子,正窸窸窣窣說話。 見貓兒抱著個水桶過來,紛紛松了一口氣,忙道:“快,先將那妖女制服?!?/br> 她豎耳去聽,果然聽得從倉室里傳來一陣極刺耳的吱吱嗚嗚聲,仿佛是被人捂了嘴,或者往口中塞了布,不太能發出聲音。 “吱呀”一聲,倉室門被推開,里間燈燭憧憧,墻角鎖著個被毯子包覆成蟲子一般的女子。 女子面上紋繡著一雙鳳翼,赫然便是冒充真圣女的假圣女。 假圣女見來了人,嗚嗚聲更重。 她說不出話,卻不是因為口中塞了東西,而是被卸了下巴。 漢子從貓兒懷中拎過木桶,將桶蓋打開,桶里立刻冒出一股腥臭之氣。 房中眾人忙屏住呼吸。 那拎木桶的漢子卻沖著假圣女惡狠狠一笑,神情猙獰道: “想死,沒那么容易。想活,也沒那么容易。你他娘的一身毒,害死我們多少兄弟。 告訴你,這桶里有解藥,也有S。從現下起,每個時辰潑你一桶,一直到你涂在身上的毒解了為止。 你千萬莫惡心死,等你解了毒,我等還要逼供。你好好受著吧!” 話畢,一桶解藥潑上去,濃烈惡臭味一瞬間充斥整個倉室。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