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領隊轉了腦袋。 她立刻轉去他眼前:“他要去何處?” 他的腦袋再一轉。 她又轉去了他眼前:“他一個人去,還是和旁人一起去?” 他腦袋再一轉。 她冷笑一聲,一步竄上了車轅,同他擠在了車轅上:“你昨日傷了我,我還未讓外甥替我報仇。你現下這般,你信不信我立刻大喊‘非禮’?” 領隊只愣了一息,她便張口撒潑:“非禮啊,非禮啊,搞物流的曠久了,不放過弱女子??!” 領隊一吆牙,抱拳道:“王姑娘請自重,小人有家有小,有妻有子,禁不起這般詆毀?!?/br> 貓兒呸了一聲:“你也怕被人詆毀?那我不要面子?我明明心屬你家三爺,你卻懷疑我同外甥有什么。你堂堂漢子這般碎嘴,我瞧是掌嘴掌少了的緣故?!?/br> 領隊靜默半晌,方道:“是在下有所誤會,在下……” 貓兒一揮手:“別說那些虛的,我就問你,三爺今日要去何處,有沒有人同行?同行之人是男是女?” 領隊冷冷道:“東家的行蹤,小的半句不敢同旁人透露?!?/br> 貓兒又拿出老辦法:“你不說,就不怕我喊‘非禮’?” 繼而又是一陣大喊。 這回領隊沒有阻止。 她一個人喊的無趣,只得呸了一聲,出溜下了車轅,當先從車廂爬上去。 只要她扒拉著車廂,王三不管去哪里,她都能跟上他。 日頭將車廂照的暖洋洋時,貓兒已全須全引的做完了一場夢。 眼睛一睜,王三正正站在車廂前,蹙眉望著她。 她將哈喇子一抹,擠出一個諂媚笑臉:“三爺,奴家等你老半天了!” 王三一抖,眉頭蹙的更深,狐疑道:“王姑娘……睡糊涂了?” 她忙忙狗腿子爬過去,笑道:“沒糊涂,一直在等你?!?/br> 他道:“等在下,可是有要事?” 她急急點頭:“我方才做了個夢,夢到你趁著三更半夜、四處無人,偷偷敲我房門。我想了想,定然是你日有所思,我才夜有所夢。你說說,我夢的對不對?” 王三一陣窘迫,支支吾吾道:“王姑娘想岔了,沒有三更半夜,四處無人。我……” 貓兒揪著他衣袖,一把將他拉到車廂里,笑嘻嘻道:“坐著慢慢說,不著急?!?/br> 她一句話卻提醒了他,他立刻正色道:“王姑娘請下馬車,在下今日有要事,不能攜姑娘同行?!?/br> 貓兒立刻將蕭定曄叮囑她的“合適距離”忘的一干二凈,緊緊抱住他的手臂: “不成,你昨兒說要娶我為正妻,經過一夜思考,定然反悔,想將我甩脫手。 我昨日便告訴過你,我是個一旦黏上便甩不脫的女人,你若是不信,盡管試試看?!?/br> 既然兩只手都抱住了他手臂,又順勢將她的九根手指翹起來給他瞧:“專門為你染的指蔻,你可喜歡?” 他不由苦笑道:“王姑娘做何事,在下都喜歡。只是今日,在下真不能帶姑娘去。你就守在宅子里,我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br> 她癟嘴道:“不成,你誑我,你當我沒念過書?狡兔三窟的道理我懂!你家財萬貫,整個大晏何處沒有容身之處?你只要周游列國一圈,我就已經人老珠黃!” 王三拿她無法,立刻揚聲道:“來人哪,將她帶進去!” 一呼百應。 王家下人齊刷刷來了一堆,紛紛向她伸出了無情的雙手。 “啊……” “啊……啊……” “啊……我的手……手……” 車輪滾滾,馬蹄噠噠。 王三滿臉的生無可戀,望著坐在他對面那個姑娘。 姑娘哭的生無可戀,第一百零一次將左手血淋淋的食指豎在他面前:“你造的孽!” 他一百零二次的嘆一口氣,道:“我先幫你包扎?!?/br> 她哽咽半晌,吐槽道:“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br> 他不由苦笑道:“是誰硬要賴在馬車上,是誰給誰拜年?” 她聞言,只得閉了嘴,沉默半晌方道: “你看,我上個親事,夫家定了親卻不要我。同你的這碼情,雖說還未談定,可若再失之交臂,我還怎么活? 你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才貌雙全、風采卓然,若錯過你,你說我哪里再去找這般謫仙一般的人兒?” 她被自己的厚臉皮膈應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王三不由一笑:“在下原本不覺著自己有多好,經你這一說,倒多了些自信?!?/br> 他嘆口氣道:“今日我要去的這場合,原本你真不該出現……” 她立刻扒拉著車廂內壁,詛咒發誓道:“打死我也不下車!” 他無奈搖一搖頭,低聲道:“你記住,等會到了那般場合,你一句話都不能說,只裝扮成我的小廝跟在我身側?!?/br> 她心下吁了一口氣,狗腿子的上前,坐在他身畔:“我們要去何處?” 該不會是去衙門吧?若和蕭定曄撞上,兩個“王三”大眼瞪小眼,只怕要出人命。 他道:“去何處,你等會便知道了?!?/br> 馬車一路前行,拐一個彎,又拐一個彎。 貓兒提心吊膽中,眼見著前行方向與去衙門的道路相去甚遠,不由緩緩松了口氣。 馬車半途先停在一處成衣鋪子前,將貓兒從頭到腳裝扮成一個白凈的小廝模樣。 又在鋪子近處的醫館為她重新包扎了傷著的手指。 手匍一伸出,她便后悔,昨夜為何要同那假圣女較勁,染什么丹寇。 現下倒好,一身小廝裝扮,卻是一手的紅指甲……立刻腦補出一場變裝小廝與高冷東家的愛恨情仇來。 她唯恐王三不帶她去,自己掏出了一錢銀子同郎中道:“十根手指全包上,免得旁的指甲被蹭走?!?/br> 轉頭同王三訕訕一笑:“小的這是……身殘志堅。雖雙手受傷,卻依然堅守在本職崗位上,為公子鞍前馬后,死后而已?!?/br> 王三望著她的笑顏,內心又無奈,又擔心,又有些好笑,還有些歡喜。 同那位一心只想著成大事的“圣女”未婚妻相比,他倒從這位姑娘身上,第一回 體驗出一絲相守的趣味來。 兩情若是久長時,真的要朝朝暮暮嗎? …… 馬車重新上路,從繁華處一路駛向偏僻,再出了城門,繼續前行。 開始外間還偶有人語,到了最后,鳥叫聲也成了稀罕事。 她心下有些緊張,不由防備的看著王三:“你……該不會嫌我煩,要將我拉到荒郊野外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她想著如果他真的敢動她,她少不得要亮出她“倉那云嵐”的身份,先將她的小命救下再說。 王三面上的神情已顯得冷峻,只交代道:“下了馬車后,千萬不能行差踏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