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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真的對你溫柔,那也是他當時裝出來的溫柔,是要誆騙你這涉世未深的良家姑娘?!?/br> 貓兒忙忙追問:“嬤嬤今日可見過他?” 婆子搖搖頭:“據聞他得了什么急病,已有兩三日未來上值。就是府上的丫頭們奔走相告,老奴才知他病了幾日。這種人渣就該長睡不醒?!?/br> 貓兒失望的“哦”了一聲,心下越漸恍惚,不知該去何處尋蕭定曄。 她默默坐了一陣,強打起精神,又將話題轉到了旁邊巷道里“宣云閣”。 “我聽著楞是無趣,無精打采。昨兒半夜才到的姑娘卻不同,威風的緊呢?!?/br> 婆子一笑:“這話也就你我二人悄悄說上一回,在旁人面前可不能提起。這事總歸是你們自己人的事,老奴也是一知半解,只不過我是府上的老人,主子信任,方遣老奴進去侍候一二?!?/br> 她說到此時,方道:“姑娘可要進去了?老奴送姑娘去了宣云閣,還要回去當值,離開太久卻不好?!?/br> 貓兒忙忙起身,婆子又扶著她往巷道而去。 這條窄巷在外間看著只有一條道,走到端頭,卻發現側邊有一扇門。 她只當到了所謂的“宣云閣”,那婆子卻并未退后,抬手“登,登登登登”有節奏的敲了五下。 門板立刻從里打開,眼前又是一條長巷。 巷道的末尾又是一道門。 婆子伸手在門上“登登,登登登”又敲了五下,門打開,卻是一道石階。 順著石階往下而下,盡頭又是一道門。 婆子又變換了節奏,敲開門,卻進入了一處暗道。 暗道中點著火把,光影憧憧,每隔幾丈便守著一個大刀護衛。 那坑道有數十丈之長,護衛也有數十人之多。 除了站在坑道兩側駐守不動,還有列隊巡視之人。 此處護衛最多,可見已到了重地。 貓兒的心咚咚直跳,一邊走,一邊往沿途所經的護衛面上望去。 婆子看著她的模樣,悄聲笑道:“姑娘千萬莫衷情護衛,這里的護衛……” 她抿嘴一笑,湊在貓兒耳畔道:“但凡他們輪值,一進來便是一整日,其間不允外出解手。姑娘想想,他們日后……還能生兒子嗎?” 婆子捂嘴一笑,貓兒立刻做出含羞帶臊的模樣,只眼風卻依然不離護衛面龐。 坑道拐個彎,遇上一段斜坡。順著坡而下,盡頭便是兩扇烏黑大鐵門。 鐵門上浮雕著什么紋路,在昏暗火把下看不真切,卻又有些眼熟。 婆子站在門前只同貓兒道:“姑娘快進去,老奴得趕快離開,上頭還有著活計在等?!?/br> 她話剛說到此時,一陣整齊腳步聲傳來,光影一暗,已拐過來一列巡視護衛。 五六名護衛目不斜視齊步往前,陰冷濕潤的空氣中,立刻有了不一樣的氣息。 那氣息在何處,都能攪動貓兒的情緒。 她因之而開心過,因之而傷感過,因之痛苦過,因之迷戀過。 她的心登時狂跳。 第340章 成大事(二更) 遠處火光憧憧,等光線傳遞到此時,已極昏暗。 腳步聲聲中,一個個護衛擦肩而過。 貓兒的目光直直飛向了最后一人。 只這般光線下,她仍然能一眼就認出他來。 依然是扁頭,卻沒了三角眼,蒜頭鼻也不見了蹤影,又多出個方腮。 與那色衙役完全不相同,卻也與平日的他差異極大。 他排在隊尾,同前面之人一般目不斜視。 可在瞟見她的一瞬間,他腳步一錯,立刻和旁人的節奏有了不同。 她極輕微的搖了搖頭。 在她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已明了他的處境。 如方才這婆子所說,護衛一進來,便要值守足足一日才能換防。他若不想引起旁人的懷疑,自然只能等著值守滿十二個時辰,隨著換防而退出。 且此處防護重重,可見她身后那道門里,是整個府衙潛藏的最大秘密,必定要派武藝最高強的護衛相守。蕭定曄便是此時揭竿而起,要護著她打出去,更是困難重重。 她已經到了此處,若不從身后的這道門里進去,也要引人懷疑。 前路只可進,不可退。 退,面臨的就是死。 她向他搖過頭,極快眨眨眼。 婆子還在一旁捂嘴向她傳授觀人術:“護衛生不出兒子,你嫁出去要守活寡……” 她忙向嬤嬤輕笑兩聲,道:“嬤嬤放心,我才看不上這些護衛……我好的很,我真的極好,你別擔心?!?/br> 后面的話她微微揚了聲,實是對蕭定曄所說。 蕭定曄聽聞她這句話,雖腳步已恢復了行進的節奏,可緊閉的唇角泄露了他內心的擔憂。 護衛們很快轉了個彎,要往另一方向而去。 她毫不猶豫掏出一把碎銀,向婆子央求道:“最多一炷香的時間,嬤嬤尋個借口來接我可成?里面實在是憋悶,我待不下去?!?/br> 行在最后的蕭定曄立刻微微偏頭。 她知道他已經聽到她的打算,強將碎銀塞進婆子手中,道:“這是十兩,等嬤嬤按時的來接我,還有十兩孝敬您?!?/br> 婆子捏著銀子,一張臉險些笑開了花,:“老奴也是從年輕時過來的,知道這些念經一般的場合,年輕姑娘不喜歡。你放心,不久就到了來送早膳的時辰,老婆子一定會來接姑娘?!?/br> 貓兒忙忙強調道:“要進去門里接,尋個借口帶走我。否則我臉皮薄,不好自己出來?!?/br> 老婆子笑道:“姑娘放心,老奴一定照辦?!?/br> 婆子的腳步聲撲簌而去,貓兒站在那大鐵門前,深吸一口氣。 按照規律,敲門信號現下應該是四長,一短。 “登登登登,登?!鼻瞄T聲在這分不清白日黑夜的甬道中響起,仿佛敲響的是地獄之門。 哐當一聲,鐵門緩緩打開,原本安靜的甬道中迅速布滿嘈嘈切切的低低人語。 門口的漢子面無表情看了她一眼,冷冷道:“鳳之所向……” 只說出上半句,等著她接話。 她立刻道:“……道之所至?!?/br> 漢子往邊上一閃,向她探出一只手。 手上端著的是一只茶盞。 她接過那茶盞,掀開蓋子往里望去。 一汪清水里,倒映著一個沉靜女子的面孔。 只有她自己知道,這沉靜的表象下,到底掩蓋了多少慌張。 等在門口的漢子已面露不耐,催促道:“快些?!?/br> 她深吸一口氣,抬手仰頭,手中茶盞已空。 一股微咸之味在口中迅速擴散。 她向前邁去一步,里面的人語聲越加密密織織,仿佛漫天漁網兜頭而降。 哐當一聲,身后的鐵門重新掩上,將她與身后的繁華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