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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去。 …… 王家宅子是廣泉府數一數二的豪宅。 雖說王三一年里來不了廣泉府幾回,然宅子里的下人卻置辦的充足,一年如一日將整個宅子打理的妥妥帖帖。 貓兒回到內宅時,桌上端端正正擺了只小木盒。 金絲楠木的盒子十分眼熟,不久之前,她為了省銀子,曾險些將賣主逼哭。 四十歲的漢子,對著她頻頻作揖,回想起來,其實有些過分。 丫頭前來服侍她換了家常衣裳,重新梳了個發髻起來,將木盒中的玉簪取出來別去她發髻上,舉著銅鏡讓她瞧:“公子巴巴的送來,果然適合姑娘呢?!?/br> 銅鏡中的人穿著一身水紅色夏衣,發髻上的紅玉貓眼白玉簪,正好與衣裳相映生輝。而那人兒的面上,卻是一番懨懨神色。 貓兒推開銅鏡,取下玉簪放進盒種,郁郁坐了半晌,心中煩悶依然不得紓解。 身畔的丫頭是察言觀色的好手,不由道:“姑娘定是有些苦夏,園子里有湖,姑娘不若去湖邊走走?!?/br> 貓兒便點點頭,也不會丫頭跟隨,緩緩而去。 圓月當空,晚風吹來,撩動湖面水汽。 王三的宅子極大,園子里的湖泊遠遠望不到盡頭。 四處蟋蟀叫的歡騰,偶有魚兒躍出湖面,又撲通躍回。 歲月一邊靜好,一邊清冷孤獨。 不知何處傳來幽幽笛聲,曲調一陣悠揚,一陣又似有些失落孤寂。 貓兒不由跟著那笛音而去,漸漸到了一處白漢玉涼亭。 亭里并未點燭,寡白月光打在人世間,涼亭邊上吹笛青年長身祁立,身姿不凡。 她幾乎就要以為那是蕭定曄。 即便兩人外形極為相似,然而各自的氣味并不相同。 只要蕭定曄在她近處,她總能感受到他。 除了他,她再也分辨不出旁的漢子。 無非是有汗臭、無汗臭,有狐臭、無狐臭之分。 眼前這位青年便是無汗臭,也無狐臭。 僅此而已。 青年一曲吹罷,轉頭緩緩瞧向她。 她幽幽道:“王公子年輕有為,家財萬貫,如此人生贏家,竟也有煩心事?!?/br> 他眸光一閃,微笑道:“哦?王姑娘也對樂理有研究?” 貓兒一哂:“我只瞧的出公子手持的那根玉笛極貴重?!?/br> 他緩緩走過去,站在她身畔,望著眼前平靜湖畔,也淡淡道:“王姑娘聰慧伶俐,似從無事能難倒你,怎地也會有煩心事?” 她望著天空皓月,喃喃道:“哪里不煩?不過是苦中作樂罷了?!?/br> 他轉首望著她。 發髻空空,是個貪財的,卻并未佩戴他送過去的那根紅貓眼白玉簪。 微風吹過,鬢角散發在她面頰撲騰,令她多了幾分柔和。 白日里那個神采飛揚甚至有些跋扈的姑娘,和現下這個郁郁寡歡的姑娘,是一個人,卻又不像一個人。 然而無論是哪個她,都給了他十足的新奇。 狡猾又坦蕩。 嬌蠻又溫和。 膚淺又神秘。 強硬又脆弱。 諸般矛盾集結于一人身上,卻并不別扭,反而顯出了奇異的和諧與誘惑。 “文翰?!彼?。 她轉頭一提眉:“嗯?” 他低聲解釋:“文翰,是我的字?!?/br> 貓兒點點頭,再不多言。 他只得追問道:“在下唐突,可能知道姑娘閨名?” 她搖搖頭:“不能?!?/br> 他立刻一笑:“你這個樣子,倒是十分接近白日的你?!?/br> 他終于問出昨夜就產生的疑問:“姑娘怎會知道珍珠養殖之事?若是胡謅,不至于說出那些細節。姑娘可能再多說一些?” 貓兒瞟他一眼,道: “若告訴你也無妨,只我是個不安于室的,中意游山玩水。公子日后可能將我托付給車隊,帶著我往京城而去? 都聽京城奢華,我倒想去比一比,看京城的貴女里,可是比我更敗家?!?/br> 他不由蹙眉道: “姑娘怎會想跟著車隊而行?車隊所行路線頗為繁復,且歇息不定,一路顛簸。 莫說女子,便是男子從頭到尾走一趟,也要哭鼻子。隨車隊而行,不是個好方案?!?/br> 她扶額道:“我就是喜歡犯賤,你就說成不成吧?!?/br> 他搖頭道:“不成?!?/br> 她立時一滯。 他不禁笑道:“如何,被人拒絕感受如何?若你愿將閨名透露一二,在下再告訴你實話?!?/br> 她一聲冷笑:“公子既出自大戶人家,便該守禮,女子閨名怎能隨意告訴外男?我雖不是個守制的,卻也不愿被不相干之人隨意相問。 珍珠之事,我不過隨口誆人。你既說我聰明,便該知道,隨口說兩句謊話,對我來說易如反掌?!?/br> 她再不停留,轉身往外而去。 王三望著她的背影,面上笑意卻越來越濃。 …… 外書房里,王三問向眼前的車隊領隊:“你等在半途遇上王姑娘姑甥,可曾打聽過她二人的來歷?家中在滄州何處?” 領隊躬身道: “那王姑娘頗為蠻橫,說兩句話便喊打喊殺喊劫道,那王五寶又是個寡言少語的,小的能問出來的十分有限。 只知滄州王家原本富貴,養出了王姑娘一身的富貴病,后來家道中落,日子難捱。 王姑娘是個不愿吃苦的性子,王五寶方受家中差遣,帶著她要去往衢州尋未來夫家。 誰知尋而不得,返回時被山賊所擄?!?/br> 王三點點頭:“她同一般內宅婦人頗為不同,還是有些見識。若說她原本富貴,后來家道中落,倒也算合的上?!?/br> 又喃喃道:“若想再打聽,近期怕是有些難?!?/br> 領隊忙道:“再想打聽,至少要等滄州開城。她家雖早先富貴,可也算不上數一數二,外間無甚傳聞?!?/br> 王三便起身,同領隊一起出了外書房,瞧見客房漆黑,里間并未點燭,不由往那處努努下巴:“王五寶除了武藝高強,人品如何?” 領隊立刻豎了個大拇指:“大義,這小兄弟太過大義。王姑娘一路上攛掇他劫道,楞是沒有說動他,兢兢業業護著車隊安全抵達?!?/br> 王三聽聞,想起他同貓兒的兩回相處下的所見。 咋呼是有些咋呼,驕橫也是真驕橫。 可卻坦坦蕩蕩,算計他的每件事都說的清清楚楚。 一邊將他送去的金簪倒騰進了當鋪,一邊又攔著首飾鋪子的掌柜賺銀子,為他節省……他搖頭一笑,往客房努努下巴: “再觀察他幾日,若放心,便讓他這幾日跟著你熟悉車隊之事。 王家家道中落,連自家未嫁女兒都要推出去給夫家,經濟艱難可見一斑。 為他尋個穩定賺銀子的活計,也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