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曄身上。 他的五弟便面帶微笑,遙遙一舉酒杯,做出個兄友弟恭的模樣。 背后互相使刀子,一個一個互相往死里整。在人前卻又是另一番模樣。 皇家人,果然天生就適合演戲。 今夜的貓兒,也是要參與到戲文里,唱一曲桃李代僵。 在陪著蕭定曄養傷的這幾日,她的腦中閃過周密盤算。 泰王此人,不僅是蕭定曄的仇人,還是她的仇人。 她被下毒逼迫著的那些日子,她被迫著要做出親近皇帝的日子,她七竅流血的日子,她被送進玉棺,割腕放血的日子…… 已過了那般久,她手腕上的疤痕還十分明顯,時時刻刻提醒著她,有個想讓她死的人還活的尚好。 她那些失了覺的日子,除了內心有感情的煎熬,還有對性命的擔憂。 那位笑面皇子不知何時,就可能重新想起了她,又要使出卑鄙手段拿捏她。 在蕭定曄險些命喪黃泉的時候,她就明白,她再不能坐以待斃。 今日是蕭定曄,明日可能就是她。 泰王一天逍遙自在,她就得擔驚受怕。 她不想自己丟了小命,也不想當寡婦。 且此時,泰王那邊即便不能確定他的五弟究竟傷的如何,然而在他們發動刺殺之后,宮里就傳出蕭定曄腎虛臥病的消息,自然也會有所懷疑,他的這位五弟或許多少都受了傷。 她得趁著泰王麻痹大意的時候,得趁著蕭定曄的暗衛明衛們群情激憤的時候,搞一把大的。 此時場中一曲舞罷,換上一位武將舞劍。 她不能離開蕭定曄視線太久,立刻抬腿往白才人身畔而去。 白才人正因幾日未見皇帝而郁郁。 瞧見貓兒,她方強打起精神,低聲探問道: “你今兒不發瘋啦?我遠遠瞧著,你同五殿下又是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 我知道女人每個月總有那幾天,但你的癥狀也發作的忒嚇人。宮里不比外頭,哪里能到處撒潑?!?/br> 貓兒訕訕一笑,轉了個話題:“我的鋪子今兒開張,你可想到未做什么?” 她手一伸,白才人立刻拉了臉,半晌不情不愿掏出十兩銀子當禮金:“開張宴席未吃成,還要出禮金,真是虧的大?!?/br> 貓兒笑嘻嘻接過銀子,方正色道:“皇上冷情,縱然對你上了心,可每個月能進后宮幾次?!” 白才人涼涼道:“是啊,皇上冷情,皇子缺腎水。這父子兩,可真是天壤之別……” 貓兒撲哧一笑,一張臉頓時緋紅一片,目光不由向遠處望去。 此時蕭定曄正同他三哥結束一回虛情假意的碰杯,重新坐回方幾邊上,目光不由自主在人群中搜尋貓兒。 兩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十分有默契的相視一笑,眼風糾結不斷。 白才人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心中的八卦之意越甚,不由傾身過去,低聲問道: “你的情郎究竟病情如何?他后面還有五門親事……” 貓兒立時收回目光,掐了白才人一把,又要配合著前幾日的劇情,將戲繼續演下去,只得含羞扭捏道:“殿下湯藥補著,自然就能好?!?/br> 給了白才人一個“你懂得”的眼神。 白才人便點點頭,勉強收回八卦之心,追問道:“方才,你要同我說何事?” 貓兒便續上之前的話題:“皇上每月進后宮,也就那么幾回,能分到你身上的三瓜兩棗實在有限。我瞧著你無所事事實在無聊……” 白才人立時倒吸一口冷氣,打斷她的話頭: “你是要拉皮條?你好好的胭脂買賣不做,轉行拉皮條? 便是你拉皮條,怎能拉到后宮來?這可是要抄家滅族的勾當??!” 貓兒無語,吆牙切齒道:“你還要不要聽下去?姑奶奶今晚有要事,沒時間陪你磨洋工!” 貓兒為白才人悲哀。 正值花信的年紀,守著個糟老頭,滿腦子想的都是熱炕頭的事。 她嘆了一口氣,道:“我看你整日清閑,不如在宮里賣妝粉。一來打發時間,二來賺些私房銀子。你娘家靠不住,還是要靠自己?!?/br> 白才人一愣,反問道:“封我個什么品級?” 貓兒一笑:“大內胭脂管事。闔宮的妝品,都從你這走。等你成了富婆,你娘家反而要轉頭巴結你?!?/br> 白才人思忖半晌:“我得想一想。旁的女眷都是我的對頭,讓她們打扮好了,引了皇上的注意,我可就要吃虧?!?/br> 貓兒點頭應下,見圓月已升的更高,便默默擠出人群,等著隨喜發暗號。 過了兩炷香的時間,有宮娥接近隨喜,柔柔弱弱不知說了什么話,隨喜立時轉首向貓兒看過來,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她心知機會已到,轉首望向泰王時,泰王面上果然已收起平日的溫和含笑,顯得有些肅然。 面上肅然,只怕內心已起了軒然大波。 貓兒不能確定泰王今夜會不會入套,然而她該做的準備卻刻不容緩。 她立時順著桌案間隙穿進去,到了蕭定曄身畔,只微微蹙眉,湊去他耳畔道:“我身子有些不適……” 蕭定曄握了她手,將她上下打量一番,立時撐著方幾要起身:“我陪你回宮?!?/br> 她抿嘴一笑,低聲道: “我這幾日已經得了個善妒的名聲,你若在大庭廣眾之下陪我離去,只怕明日,重曄宮又多了幾位千嬌百媚的夫人。 我算一算日子,只怕是葵水將至,不礙事的,回去躺一躺便可?!?/br> 他只得松開她手,又道:“回去莫等我,你先歇息。等大晏結束,我還要去見母后和祖母,等回去已有些晚?!?/br> 貓兒心里要的就是他回宮晚,立刻道:“你慢慢回來便是?!?/br> 給他一個微笑,緩緩起身退出宴席。 她再回首看向泰王時,泰王原本無波神情,已染上了一層焦慮。 貓兒深吸一口氣。 是時候了。 第276章 迷魂探信(一更) 城郊,亂葬崗。 圓月還在當空,中秋的夜里卻起了一些霧氣,飄飄蕩蕩,仿似陰間厲鬼要上來索命。 離宮變已過去近九個月,這處灑滿了近千叛軍骨灰的地方,間或鬼火飄動,顯得十分陰森。 除了叛軍,京城各典獄里但凡有無人認領的罪犯尸首,也送來此處。 火葬是不可能被火葬的。 能有一卷破席卷著尸首被掩埋,已是極高的待遇。 此時貓兒一身死囚裝扮,血rou模糊,躺在一處新挖的坑里。 身下是一扇破席。 破席下面再有幾寸,卻堆積著冰塊,幫著她的身子降溫,讓她的狀態更接近死人。 她躺在坑里,身上已被蓋滿土,只在頭臉附近,泥土松散,并不妨礙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