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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道:“你同小五之間,太多個來來回回,哀家已經看花了眼。今兒你倆既然在御花園里已經做下那事……” 貓兒:等等,做下什么事?什么叫‘那事’? 老太后續道: “那事常有兩種說法。一種是宮女兒勾了皇子,這種人留不得,當即就得填進井里。 另外一種是皇子瞧上宮女兒,既然鬧到闔宮皆知,那宮女兒便得放進皇子房里……” 貓兒立刻要回話,老太后一個眼風掃過來,貓兒只得噤聲,冷汗卻不停歇的流淌出來,須臾間便將里衣濕透。 太后接著道:“若原本只是你們在御花園親親我我也就罷了,然而后來事情又演變成宮女兒打了皇子。按常例,這種宮女兒留不得,也得填進井里?!?/br> 她說到此時,身后的屏風里極輕微的一聲響,老太后咳嗽一聲,飲了一口茶,問向貓兒: “你今日摻和的事,按常例,有七成的機會被填進井里,只有三成機會能活命,放進皇子房里。你來說說,哀家該如何替你做主?” 貓兒的一顆心不停歇的往下沉去,無論如何尋不到底。 她撲通跪下去,央求道: “娘娘,當初奴婢配合皇上,闔宮皆傳奴婢會進后宮。 然而廢殿之人皆聽奴婢強調過數回,奴婢不進后宮,此生決不進后宮,只想等到年歲夠了出宮,過平平凡凡的生活。 奴婢不愿死,然而奴婢也不愿……” 她說到此時,眼淚珠兒已流淌了滿面。 一旁四皇子終于張口道: “并非我們蕭家逼迫于你。 往日你同五弟之間雖偶有零星傳言,卻并不持久,過了也就過了。 然而今日在御花園,被數人親眼瞧見,此事便輕易不能善了。 你可知,因著你同五弟在平叛中立下的功勞,多少人將你兩人看做眼中釘? 現下五弟被世人窺探出了心意,今后定然有無數人打你的主意,千方百計會拿你去要挾他。 今日之事,都怪五弟一時沖動。然事情已然這樣,你同他之間,不管愿不愿意,從今日開始已牢牢綁在一起?!?/br> 貓兒只覺天昏地暗,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竭力穩著身子,喃喃道:“他呢?五殿下是何意見?” 周圍一靜。 四皇子眼風往太后背后的屏風掃過去,輕咳一聲,道:“五弟,他……他也不愿……” 那屏風倏地微微搖晃,發出極輕微的吱呀聲。 四皇子話頭一轉:“他其實很愿……” 屏風又是一陣搖晃。 四皇子只好道:“五弟何意,還是讓他之后親口同你說吧?!?/br> 太后此時道: “哀家明白你的心思,你是個不愿攀龍附鳳的好孩子,否則最早你配合皇上平叛時,隨意動些手腳,就能令皇上迫于悠悠眾口收你進后宮。 然而,事態已然如此,你若不投井,只能先依附于小五……” 天邊彩霞已逐漸退場,再過不了多久,漫天繁星便要陸續登場,縈繞在皓月周圍,營造一個旖旎夏夜。 微風迎面吹來,并沒有趕走夏日的燥熱。 貓兒緩緩行到掖庭宮門前時,有位青年已負手而立。 微風持續吹來,她甚至能聞到他身上專有的鐵銹味。 那不是單純的鐵銹味,而是混合著一絲男子特有的清新汗意,還有一點點龍涎香的氣味。 曾幾何時,在她慌亂、心焦、失措、恐懼時,周遭若傳來這樣的氣息,她便會長吁一口氣。 她那時被泰王擄出皇宮,關在不知什么監牢。蟒鞭將她打的遍體鱗傷,幾欲昏死。 然而后來她聞到了這股氣息,她知道她即將平安。 她已經扛了許久許久,那時卻忽的松了勁。后來泰王再給她的那兩鞭,她終于松口求饒。 她知道,他就在周圍,隨時等著救她。 那時她還沒喜歡上他,然而精神卻先于理智而信賴他,知道他不會害她。 曾幾何時,那樣令她心安的氣息,開始令她煩躁、生氣、憤怒。 每每聞到這樣的氣息,她就想到了她那岌岌可危的自由。 他看見她,面上帶著些愧疚,低聲道:“祖母同四哥說的,你不用往心里去,一切都是障眼法?!?/br> 她一滯,倒有些不明白他究竟何意。 他繼而道:“你我的約定依然算數。三年后,我幫你換個身份,你走便可。只是這三年里,倒是要委屈你,要被似是而非當成我的……姬妾……” 她更加迷糊。怎么叫似是而非? 他看著她怔忪神色,唇邊緩緩浮上笑意,一只手抬起險些撫上她面頰,又克制著垂了下來。 他示意她跟上他,并排行走在月光下,低聲解釋道: “我同旁的幾家側妃,雖說議定了親事,然父皇還未賜婚,并未正式定下婚期。 你也一樣,我并不正式給你名份,只在宮內,委屈你擔一個‘夫人’的頭銜,在人前略略親近幾分,做出個樣子?!?/br> 貓兒隱約有些明白,不由問道:“人前是指哪些人?” “宮中之人,母妃、祖母、幾位哥哥?!?/br> “背著人,又是什么模樣?” “你是你,我是我?!?/br> 這話她不信。 今兒在御花園,到底是算人前還是人后? 他仿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低聲道:“你放心,我今后,決不會像今日在御花園那般沖動?!?/br> 又似有些委屈,越加將聲音放的低沉:“你昨夜和今早,踢我的那兩腳,也太用力了些……” 貓兒被他勾起了熊熊烈火,狠狠瞪了他一眼:“天下女子,難道皆由著你們皇子胡來,不得反抗?” 他立刻正色道:“沒有沒有,王子犯法與民同罪,這一點我知的?!?/br> 貓兒“呸”了一聲,這話才是天下最大的謊言。 前方已快到她所住的那一排瓦房,她住了步子,偏頭防備的望著他:“你說話,究竟算不算話?” 他不由一提眉: “你手里不是有兩份契書?有一份上寫的,凡是我以權壓人,四哥立刻賠付你一千兩銀。 四哥買賣眾多,皆是以誠立本,凡是他認下的事,最是誠信?!?/br> 她又“呸”了一聲,恨恨道:“我今日去尋他賠一千兩,他如何不認賬?” 他忙為自己叫屈:“今兒在御花園,我真未以權逼迫你?!?/br> 她立刻怒目相向。 他只得細細解釋: “那時你掙扎的厲害,半點不愿聽我仔細說話。我當時無法,只得…… 若說我真的強逼你,那也是以一個男子的身份,而不是以皇子的身份。 四哥是了解我的,知道我不是那種人,方不能賠你銀子。 倒不是他舍不得,而是不能認下這罪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