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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前,眸光緊緊籠罩著她,低聲道:“阿貍……” 她立刻跳開一丈遠,迅速從衣襟里掏出契書,警告道:“你敢逼迫我,我今兒就去尋四殿下發大財!” 他的眸光短暫一暗,內心的火熱再次幫他打足了勇氣。 他上前一步,她立刻后退一步。 他只得站在那處,微微垂首望著她,直截了當道:“我心里一直有你,你是否還喜歡我?” “白日做夢!” 第230章 五十一個吃瓜群眾(二更) 貓兒自來到這世間,學到的一件事便是,做事千萬要就事論事。 要像做文章一樣緊扣主題。 否則半途偏了題,后果可就十分糟糕。 譬如她為了能讓蕭定曄全力為她制解藥,曾用感情欺騙他。 誠然她的做法十分卑鄙,且蕭定曄也是將計就計,用他的卑鄙將她的卑鄙抵消掉,兩人半斤八兩。 然而那時她不管卑不卑鄙,既然主題是欺騙,她就應該好好欺騙。 結果到最后,假戲成真,跑題跑的十萬八千里。 后來再經歷了那樣的痛苦,其實她并沒有怪他。 她對他的感情,一開始就是建立在欺騙上的,便是后來她真喜歡上他,那也一段畸形的感情,發育不良,早早夭折也怨不得誰。 她在痛苦的那段時間,想通了第二條人生經驗。 那就是,任何事情都不能和感情牽扯上。 譬如后來蕭定曄為了和她之間達到平衡,和她簽下了三年契約。她便告誡自己,這回可不能再跑題,老老實實守著身和心,等三年后離宮。 回想過去,展望未來,她覺得她也算看的通透。 反正過去那一場真情假意,都是雙向欺騙,她實則沒有獨自內疚的必要。 然而蕭定曄這個時候,無論他出于什么樣的算計,都不應該又頂著感情的名頭來招惹她。 若以為她是個花癡和軟柿子,那可就太小看了她。 她迅速將反霸權契書握在手中,忍著怒火低叱: “蕭定曄,你吃錯了什么藥?我既然簽了三年契書,已經同意被你利用,便會遵照契書行事。你用不著使出這等卑鄙手段!” 他并不氣餒,微微往前一步,低聲道:“我對你是真情,并非假意。那時我當你同柳太醫有私情,我被嫉妒沖昏了頭……” 貓兒立刻一搖腦袋。 這些話她不想聽,不愿聽,不愛聽。 她直接了當道: “你照直說目的,如若我覺得有的談,不是不能同你配合?!?/br> 蕭定曄耐著極大的性子剖析自己:“我沒有目的,任何目的都沒有。你信我,我不會用感情利用你……” 貓兒肅著臉道:“你我到底算合作伙伴,我不愿再和你撕破臉。我們友好平靜度過三年不成嗎?為何你又要出幺蛾子?” 她正色道:“互相欺騙的把戲,你我已玩過一回,怎會再上當?” 她抬頭看了看天色,估摸著如果白才人手快,只怕上妝冊子已描完一半的輪廓,急等著上色。 她不愿同他繼續糾纏,只著意望著他,一字一句強調: “我不會再上當,如若你一定要個問個究竟才放手,我的回答是,我不會同皇家人有牽扯,我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對你動心?!?/br> 巨大的挫敗感涌上他心頭。 她說話的時候,他從她面上能看出,她沒有任何傷心、情動,只有滿臉的不耐煩。 然而話已經說到了這個程度,他只能再堅持一把。 他立刻上前,一把握住她手,急切道:“你不是,我知道你那時候心里有我……” 貓兒一把甩開他手,急急要饒開他走。 他張開手臂阻攔她:“你有,我知道你有?!?/br> “我沒有?!?/br> “你有?!?/br> “我沒有?!?/br> “你有?!?/br> 夏日的日頭打在她面上,她因同他糾纏而浮上一層細汗,將她面目微微濡濕,為她的面目增添了一絲溫柔。 他上前拽住她衣袖,使出萬般的柔情道:“我知道你是口是心非,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時已近午時,各宮宮娥、奴才們已紛紛往膳房而去。路上人來人往,各種眼神交織一片,將注意力放在兩人身上。 貓兒吆牙道:“你放手?!?/br> “我不能放手?!?/br> “你放手?!?/br> “我不放!” 一場拉鋸戰在御花園上演。 堆秀山上的閣樓里,老太后正同阿嬌嬤嬤看著花壇子上的一幕。 太后哼上一聲,喃喃道:“男人就是這般口是心非,此前哀家說要替他納了胡貓兒當夫人,他說他心里沒人家?,F下卻光天化日下同她拉拉扯扯?!?/br> 阿嬌嬤嬤笑道:“說不定,是這兩日生了情也未得知?!?/br> 原本在另外一邊捧著一冊小人書看的津津有味的康團兒立時合上書,從長椅上擠了上來,探頭往窗外瞧去,吃驚道:“五哥哥與胡大仙,又親上了小嘴?” 兩位長輩齊齊往窗外一瞧,又齊齊轉了臉,還順帶幫康團兒遮了眼睛。 老太后道:“真是丟人,都說小五風流,果然是風流的?!?/br> 阿嬌嬤嬤略有回護:“年輕人一時忘情也是有的……” 過了半晌,老太后吩咐康團兒:“幫祖母瞧瞧,他倆可分開了?” 康團兒跪在長椅上,扒拉著窗欞往外看上一眼,搖頭道:“沒有,還繼續著呢?!?/br> 再看一眼:“還在繼續?!?/br> 再看一眼:“還在繼續?!?/br> 終于覺得有些無聊,回頭問向偏著臉的老太后:“他們不累嗎?這樣有什么趣兒?” 老太后要笑不笑,半晌方道:“累不累,等夜里小五回來,你去問問他?!?/br> 康團兒聽過,又探頭往外瞧了一眼,卻驚咦了一聲,道:“離雁jiejie來了?!?/br> 兩位長輩又探頭出去,果然見在那一對人兒不遠處,站著冷若冰霜的楚離雁。 楚離雁手中原本手中拿著一朵鮮花,此時那花已慘遭荼毒,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皇太后搖頭道:“這下有好戲看了。男人花心,最終卻是引來女子爭斗。胡貓兒只怕得個‘夫人’的名頭,離雁都會想方設法阻攔?!?/br> 話畢,三人又繼續往園子里望去,接著齊齊“哎喲”了一聲。 此時蕭定曄已捂著身子半蹲在地上,三人甚至能看見他痛苦的表情。 康團兒看的明白,解說道:“大仙不愿意呢?!?/br> 皇太后有些心疼自家孫兒。 畢竟十九歲的青年,還未成家,沒有留后啊。 她重重嘆了口氣,低叱道:“這胡姑娘便是不愿,也不該踢他……他到底是位皇子,要臉的!” 此時,始作俑者胡貓兒絲毫不留戀,收了腿就急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