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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望一眼她,同明珠道:“看好她,莫讓她再受傷?!?/br> 明珠還未回答,穆貞已接過話茬:“我不會向她出手,最起碼這個時候不會,你放心吧?!?/br> 他向她點一點頭,再看了貓兒一眼,轉頭同楊臨道:“換車,上四哥的馬車?!?/br> 千人的隊伍,待逃出山谷,已剩七八百人。 這些隊伍一分為二,四百留給皇帝,保護圣駕和幾位皇子。 再有四百,要隨蕭定曄提前回京。 皇帝同貓兒換進的馬車乃皇子所有,比皇帝的規格小了不止一星半點。 明珠只得退了出去,騎馬護在馬車周遭。 馬車進京時,天上已布滿星子。 萬家燈火燃起,熱鬧如常,無人知道,一場宮變已經打響。 宮門外,前方傳來緊急軍情:“宮門把守極言,我等說皇上回宮,均不被采信?!?/br> 楊臨著急道:“這可如何是好,五殿下臨走前一力叮囑,皇上一定要入宮?!?/br> 馬車里有人輕咳一聲,眾人忙忙望去,醒來的卻不是皇帝。 馬車外的明珠立刻下馬,沖上馬車,跪坐在貓兒身畔,紅著眼圈道:“姑姑,你可算醒來了?!?/br> 貓兒緩緩睜眼,張了張嘴。 明珠忙附耳過去,待聽罷,忙抬頭對眾人道:“換裝,給皇上換皇子裝?!?/br> 逼仄的馬車上,皇上靠坐在楊臨懷中,依舊閉目沉睡。 他額上的紗布已被取下,取而代之的是幾層蛋殼內膜。 貓兒聲如蚊蚋,指引著明珠先為皇帝畫底妝。 穆貞隨身攜帶的妝品并不如貓兒自己的好用,然而天色昏暗,畫粗糙一些,只要旁人不離的太近,輕易發覺不出真相。 蕭定曄在兵部分吹日曬,膚色偏黑。粉底太白,要混入黑灰,將皇帝膚色涂抹的更黑一些。 蕭定曄眉長入鬢,眉色極深。要在皇帝的眉毛上加幾筆。 蕭定曄臉頰偏瘦,有棱有角。要用深淺兩色粉底,要將皇帝偏儒雅偏柔和的面頰,營造出棱角來。 蕭定曄的嘴唇上薄下厚,唇色偏紅。要用粉底遮了皇帝的唇色,淺淺畫出薄唇。 蕭定曄的……太監,是隨喜。還得將楊臨,畫成隨喜的模樣。 …… 明珠為皇帝和楊臨打好底妝,到了關鍵妝容處,由貓兒施技,將兩人畫的變了一番模樣。 車輪滾滾,馬車往東華門而去,依然被官兵攔下。 隨喜往外探出腦袋,尖著嗓子叱罵道;“五殿下的馬車也敢攔,仔細你等的小命!” 官兵眼中疑惑,不說阻攔,也不說放行。 隨喜略略撩開簾子,故意往里間看了看,又回轉回來:“殿下吃了酒,急等著回去歇息?!?/br> 官兵順著窗簾往里瞧去,五殿下果然面朝眾人而睡,長眉入鬢,便是醉酒,也是平日紈绔模樣。 只這時候醉酒……一位兵卒笑道:“皇上去祭陵,五殿下這時候還大醉而歸……” 隨喜探出身子,一巴掌拍在那守門兵卒面上,叱罵道:“第一天認識五殿下?我家主子何曾有過規矩?皇上都不介意,你管的寬!” 此時穆貞跟著從窗戶探出腦袋,將手中蟒鞭“唰”的一聲抽過去,呵斥道:“誰敢非議我夫君?此事若發生在我軍中,定將他軍法處置!” 馬車外幾位兵卒互相咬耳朵:“上頭沒說不許五殿下進宮,快快讓他進去,免得耽擱時辰?!?/br> 那兵卒只得揮手放行。 馬車不停歇,一路往御書房而去。沿途但凡遇到有人阻攔,駕車侍衛一刀兩截,毫不留情。 待馬車駛進御書房院中,燈火一瞬間通明。楊臨背了皇帝下馬車。 皇太后手持龍頭拐杖一步步上前,一把抹在皇帝面上,待看清來人,她昂首挺胸,發號施令:“給小五發信!” 一瞬間,無數星辰花在皇宮當空綻放,護城河邊上的蕭定曄看見萬丈煙花,心知皇帝已安全回宮,立刻下令:“下坑道,換工匠,殺刺客!” 皇宮迎來從未有過的寂靜。 這樣的寂靜背后,所有人都知道,危險就離頸子不愿。不知什么時候,一抹鮮血噴薄而出,便要魂歸來處。 漸漸的,四周的寂靜中,起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 冬日寒風中夾雜著刀劍劈砍的聲音。 不知哪一方入了宮,不知哪一方占了上風,不知哪一方要摸上那玉璽。 御書房前,蕭定曄離宮前留下的近百名暗衛將四周牢牢死守。 他們只有一個任務,保護御書房的人,不能放任何一支冷箭進去。 皇太后如泰山一般,毫不畏懼坐在御書房前壓陣,數十只宮燈照在她身上,折射出她歷經風雨幾十年的氣勢和膽量。 寢房里,所有人都在等待皇帝的蘇醒。 只有皇帝好端端站在人前,才能壓制一切邪祟。 楊臨耳聽得外間一陣陣的喊殺聲,再看看依然昏睡的皇帝,心急如焚。 他跟在皇帝身邊幾十年,并不是沒有主張之人。 然而手里沒有人,他便有千萬種辦法,卻也施展不出去。 此時明珠已扶著貓兒靠坐在墻邊,不停歇的同貓兒道:“很快了,殿下很快就能捉來制毒人,姑姑要堅持……” 她的聲音驚動了楊臨,楊臨幾步沖過去,一把拽住貓兒:“胡姑娘,你一直說,你同閻羅王有關系,何以現下卻不靈了。你怎能欺君!” 幾番晃動之下,貓兒口鼻耳中已齊齊淌下血珠子來。 明珠一把推開楊臨,哭道:“公公看不到胡姑姑已剩半條命?怎能還來威逼她?” 楊臨頹然松開貓兒,踉蹌著離開,喃喃道:“天禍啊……天禍啊……” 外間的軍情不斷傳來。 “極華宮被占領,皇后不知生死?!?/br> “重曄宮被占領,宮娥下人皆被殺死?!?/br> “泰和宮被占領,刺客離御書房已不到一里?!?/br> “……” 皇太后怒目而視,發令道:“護城將領何在?撥出一萬人,捉拿叛軍,殺無赦!” “是?!?/br> 未幾,砍殺聲四起,新的消息傳來:“護城軍近半數官兵叛變,歸入叛軍陣營?!?/br> 太后身子一晃,口中腥甜,強咽下一口血,沉聲發令:“傳下去,五十名叛軍頭顱,官升一級,懿旨等同于圣旨,哀家決不食言!” “是!” 太后拄著龍頭拐杖,穩穩進了房中,再也挺不住,軟倒在地。 穆貞一聲驚呼,隨即捂住嘴上前,急切道:“皇祖母,你切莫有事……” 太后緩緩睜開眼睛,斷斷續續道:“快,將通傳可靠的皇子……” 她將龍頭拐杖交給穆貞:“見此物如見哀家,宮里眾人皆知?!?/br> 穆貞一抹眼淚,拿起拐杖,沖出房門,站在檐下,號令道:“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