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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打濕而已。 她上前用力推動鐵條,那些鐵條經過了幾十年甚至上百河水的沖刷卻紋絲不動。再細瞧,其上還有被割鋸過的痕跡。 她立刻低頭尋找,果然在方才倒下的那三具白骨周圍尋見兩根鋸條。 然而這鋸條,當年不管有多鋒利,到了現下,她不過微微用力,鋸條便被掰斷,是完全不能用了。 她心下略略失望,再次看了看擋住洞口的鐵柵欄。 其中有一條已被割鋸了一半,若完全割斷,露出的空隙,就夠她爬出去。 她精神為之一振,向幾具白骨跪拜過,口中低聲道:“各位前輩放心,我一定會帶著各位當年未滿足的心愿逃出去?!?/br> 此時時辰已晚,她帶著大黑迅速原路返回。 待回到廢殿時,明珠果然已在院門口張望。 見了貓兒回來,她立刻熟門熟路準備好洗澡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將花瓣撒進水中,嘆息道:“姑姑日日早上出去解手,都得滑個狗吃屎。姑姑就不能換個地方解手?這日日一身土的回來,大洗過后,頭發不干就得去上值,遲早又得傷風?!?/br> 她口中絮叨著,手上動作不停為貓兒洗著頭發。說到一半,忽的驚呼一聲。貓兒回頭望去,卻見明珠手上一團烏發,顯見是貓兒的掉發。 貓兒心下有些不妙,自己再薅了幾回,每一回都能捋下來一把斷發。 她的心漸漸沉下去,喃喃道:“這是不是,中毒跡象又加重的征兆?” 明珠忙忙安慰道:“姑姑莫亂想。許是近幾日早起晚歸,太過忙碌。我今兒就將消息傳出去,等肖郎中上門再診脈?!?/br> 第173章 弒夫之刀(二更) 這個夜里,蕭定曄在宮道半途接上貓兒,直接將她帶回廢殿。 肖郎中靜靜診過脈,只向蕭定曄點點頭,沉聲道:“同屬下上回所預想的一般?!?/br> 蕭定曄面色一沉,再不說話。 貓兒急道:“說清楚,究竟會如何?” 肖郎中見蕭定曄緩緩點頭,方道: “七傷散,書上記載極少。然而無論是何種毒、何種病,但凡五臟受創,脾胃不調,必然氣血枯竭,初始發須脫落,中間口鼻出血,到最后,身體完全不能吸收藥食,便是尋來了解藥,也不起作用。 陰陽失調,會失眠,會有幻聽、幻象產生。到了最后,便是神智不清,如瘋如顛?!?/br> 他問道:“不知姑娘現下,除了掉發之外,還出現了哪些癥狀?” 貓兒重重跌坐在炕上,半晌方喃喃道:“失眠,白日夜晚極少有睡意?;寐?,腦中會有人同我說話……” 肖郎中只極快的看了蕭定曄一眼,再不多言,只低聲道:“還處于最初階段,姑娘放寬心,便是無睡意,該闔眼還是要闔眼,守著平日歇息的規律,否則只會加重陰陽失調的程度?!?/br> 蕭定曄上前握著她手,鄭重道:“你放心,解藥極快就能配好。已尋見最后一味藥材,不日便能試出最合適的藥劑含量?!?/br> 她急忙問道:“試出含量,便能替我解了毒嗎?” 他的神色立刻晦暗下去,須臾間,又強打起精神:“等再尋見制藥人,取了他的心頭血當藥引,便能解了毒?!?/br> 貓兒緩緩點頭,再不多言,只重新靠去了炕墻上。 蕭定曄心中似刀割一般,并不顯露,只含笑道:“這解藥中的十余種配藥,無一不是稀世難尋。然而短短兩個月,就能被我們找齊。區區一個人,更是不在話下。說不定,明兒便能傳來好消息?!?/br> 她知道他是安慰她,只強打起精神,點一點頭:“是呢,說不定明兒便能解了毒。明兒不能,后兒總有希望;后兒不能,再等等也成。我只管吃好喝好睡好,旁的一律不用cao心。要cao心的反而是你?!?/br> 他看著她的面龐,始覺她下巴越加尖尖,比幾日之前又消瘦了一大圈。 他再深深望了她一眼,撫著她面頰道:“你好好歇息,旁的都不用理會,只等我消息?!?/br> 她卻一把拉住他手,再不說話,只定定望著他。 他會意,低聲下令:“你們出去?!?/br> 房中燈燭憧憧,映照出一對繾眷偎依的戀人的影子。 貓兒倚靠在蕭定曄的懷中,喃喃道:“今夜,還能出宮嗎?” *——*——* 夜市是個無上寶地。 上至飛禽走獸,下至農具種子,左至吃食衣裳,右至兵器刀具,都能尋見不少的小攤。 貓兒此時便停在一個賣刀劍的兵器攤子前。 攤販舌燦蓮花的介紹著自家寶貝:“……純鋼打就,吹發可斷,削鐵如泥……” 蕭定曄牽著貓兒的手,見她聽得認真,看的細致,不由奇道:“怎地對刀劍產生了興致?” 貓兒抬頭看他一眼,又瞥開眼眸,掩飾性的輕咳一聲,道:“想尋個防身利器,省的總吃虧?!?/br> 他聞言,一只手便伸去腰間,覺著不妥,又垂下手,只低聲道:“我那里好多把匕首,精致小巧,適合你用,哪里需要在外間買?!?/br> 貓兒忙道:“不能用貴重的,若不小心遺失,反而多生是非。就是要用這些看不出來歷的才好?!?/br> 她仔細打量著眼前的刀具,彎腰拿起一把適手的,問著攤販:“可真的削鐵如泥?” 攤販忙忙拍著胸口道:“假一賠三!”轉身取了片鐵片出來,大方道:“姑娘但且試用,若砍不斷這鐵片,我不收你銀子?!?/br> 她試著一刀戳過去,那鐵片果然被戳個大窟窿。 她吃驚道:“果然是神器?!睂⒁獑杻r錢,蕭定曄眼疾手快,一把將那攤販手中的鐵片拽過來,也不用匕首,直接兩根手指用力便對穿而過。 貓兒更加吃驚,低聲驚呼:“你武藝這般強?” 蕭定曄一笑,將鐵片遞給她:“你也試試?!?/br> 她將信將疑接過鐵片,只覺入手輕飄,稍稍用力一掰,那鐵片便被她輕輕松松掰成兩半。原來這鐵片竟然是刷著一層鐵粉的薄木板。 她立時驚愕,抬頭吃驚望著攤販:“你騙姑奶奶?你活的不耐煩了?你信不信我破罐子破摔帶你上路?” 攤販訕訕一笑,強詞奪理道:“也不算誆騙,我說那匕首能戳破這板子,沒說錯……” 蕭定曄徑直帶她去了正街的兵器鋪子。 夜晚的鋪子還未收市,雖沒有幾個主顧,小二卻依然熱情,將來人侍候的仿佛自家大爺。 貓兒有些躊躇,悄聲道:“在這里買匕首,只怕要被當成冤大頭宰客?!?/br> 蕭定曄一笑,道:“你盡管選便是?!?/br> 她便亦步亦趨跟著他進去,但見里間各種銅錘、狼牙棒、大刀長槍、匕首蟒鞭不一而足,琳瑯滿目,令人應接不暇。 她拿起一把匕首試了試,極沉,用來割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