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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他鄙視咱家,鄙視的還少嗎?這娃兒此前跟著我時,多么純良的性子。跟了你不過三四月,就成了嫌貧愛富的人。你應該檢討檢討!” 貓兒冷哼了一聲,將碗中余下的飯刨盡,打著飽嗝出了膳房。 午時起了些小風,門簾似動了春心的少年人,不停的擺動著身子,企圖引起心上人的關注。 御書房房門拉開,蕭定曄一步而出,站去了門側,親自撩開了簾子,等著戶部尚書王大人伉儷面色悲戚結伴出來。 皇太后最后拄著龍頭拐杖站去了門外,神色肅然,腳步蹣跚。 太后道:“王大人盡管放心,此事哀家必定給你個滿意交代?!?/br> 王大人轉身抱拳一揖,攙扶著糟糠妻,由蕭定曄陪著往院外去了。 龍頭拐杖噔噔響起,貓兒垂首站在檐下,眼睜睜瞧著皇太后的墜珠繡鞋停在了自己面前。 “你跟哀家過來?!被侍罄淅涞?。 …… 后院小花園,亭臺樓閣,不一而足。 太后坐在亭子里,面色自看到貓兒,便沒有舒展過。 貓兒跪在冰涼的地上,不知這位老太后究竟要拿她怎樣。 “不許你禍害小五?!崩咸笾北贾黝}。 貓兒心下登時舒了口氣。 難得的,她的本意能同后宮權利最大的女人保持一致。 她立時向太后做著保證:“奴婢的身份,奴婢心里明白,那是同五殿下云泥之別。太后娘娘放心,奴婢……從來未曾、也不敢真的打五殿下的主意?!睕]錯,她現下所行之事,都是偽裝的。 太后十分狐疑的看著她,久久之后嘆了口氣:“你在危機關頭救了哀家,哀家沒忘。你只要莫招惹小五,哀家縱然收你當個公主,也是行的?!?/br> 貓兒立刻表明心意:“不用太后娘娘為難,奴婢未曾想過攀高枝。奴婢行止粗鄙,更不敢肖想公主之位?!?/br> 太后嘆了口氣,喃喃道:“哀家也只是說說,現下就是真想收你當公主,只怕皇上……” 她再不多言,只疲憊的揮了揮手。 貓兒立刻磕了頭,垂首離去了。 午后的御書房靜的可怕,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一聲,只有皇帝的咳嗽聲偶爾打破寂靜。 前來覲見的朝臣在御書房門外磨蹭了半晌,為自己找了個“事情并不緊急”的借口,又轉身匆匆離去了。 實在找不到借口的,只得硬著頭皮上。 禮部尚書戴大人便站在門檻邊上,下不了離去的決心。 他往貓兒的方向瞟了幾眼,面上擠上些笑意,悄聲做了個口型:“皇上現下在作甚?” 貓兒頭一偏,轉向另一面。 戴大人心下一陣嘆息。 好不容易等她轉過了腦袋,將將要張口,她又扭了過去。 他只得往前蹭了幾步,略略貓了腰,小聲道:“胡姑娘,本大人有一筆幾千兩的單子,想啟發啟發姑娘?!?/br> 貓兒這才轉頭,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神情,先墊腳探頭往里間皇上的方向瞄了一眼,這才躡手躡腳跨出門檻,出了房門,拐個彎,當先往御書房背后而去。 戴大人一路跟過去,等她住了步,立刻問道:“皇上他……” 貓兒大喇喇打斷他:“大人先說說幾千兩買賣的事?!?/br> 戴大人嘖嘖兩聲,指著她道:“你這丫頭……” 貓兒負手而立,昂首道:“我在御書房當值了兩日,學到一句話,叫‘宰相的門房七品官’。天子的門房,大人說算幾品官?” 戴大人苦笑道:“旁人若當門房,充其量六品。胡姑娘的這個門房,即便是八九品,也能被你強行當出二品的威風來。本大人也不同你浪費口舌,之前同姑娘提起過、禮部采買姑娘的妝粉用在祭皇陵時的事情,已經過了計劃期限,現下連一文錢的預算都沒有?!?/br> 貓兒立刻一跺腳:“你誑我!” 他忙忙一擺手: “姑娘聽在下說。宮里每三年,各處采買上會定一批皇商。譬如宮里各娘娘、各宮女兒們用的妝粉,那都是有定例的。 若本大人所記不差,等開了春,宮里又要采選新的皇商。屆時,只要姑娘的妝粉能進入備選名單,本大人就拼著擼脫官位的風險,當姑娘的舉薦人?!?/br> 她聽罷,立刻xiele氣。 等開春她怕是已到了宮外,麻溜的逃離了京城,莫說當皇商,連開個小鋪子的膽子都沒有。 戴大人的這一番空口許諾,根本就等于沒說。 那一千兩的單子,是飛走的定定的。 她頹了半晌,嘆氣道:“戶部尚書王大人夫婦來同皇上扯了皮,皇上心里不高興的很。戴大人若是個剛正不阿的忠臣,但凡是于國于民有利的事,即便是冒著殺頭的風險,也該勇于直言?!?/br> 戴大人聽聞,搖頭喃喃:“王家的事又要鬧大咯!” 他思忖了一回形勢,負手同貓兒道:“本大人是忠臣,可沒缺心眼,你莫將我往溝里帶?!贝蟛较铝伺_階,堅決的出了御書房大院。 時間一過晌午,天色便黑的飛快。 天上的星子初始還含羞帶臊,扭捏著從云朵背后露出那么一兩顆。待快到落鎖前,已沒羞沒臊的蹦跶了滿天。 御書房燈燭逐次熄滅,皇帝的咳嗽聲越加頻繁。 楊臨上前悄聲叮囑:“明兒會更忙,早早就來上值?!?/br> 貓兒心里哀嚎了一聲,系上披風,抬腳出了御書房。 宮道還是那個宮道,遠處有亮光,近處有微風。 再行一行,每棵書上便會傳來令人心安的叮囑。 隨之風里飄來鐵銹味,由極淡轉為略淡,等她聞出那氣味中還帶了一絲絲男子的汗味時,樹下人影一閃,已站了個人在那里。 “三哥又被禁了足?!笔挾〞系吐暤?。 嗯?貓兒立刻舒了口氣。這至少說明,泰王不能再隨意進皇宮,她也不用整天擔驚受怕像個孫子。 他握著她手,續道:“今早三哥同三嫂去王家賠禮,并提出要去王姑娘墳上祭祀。三嫂幾句話說的不謹慎,戳進了王家人的痛處。當時兩撥人又起了沖突,動了手?!?/br> 原來如此,這該是今日王家找上門來的原因。 她想起昨夜在宮里發現的狐臭黑衣人,悄聲問道:“泰王的再次禁足,可算意外?” 蕭定曄也處于懷疑中。 他忖了半晌,搖頭道:“若說三哥有意,此事又是因三嫂而起。若說三哥無意……” 他蹙眉道:“是有些蹊蹺。三哥既然托二哥前去尋父皇說情,按理來說是真想解了禁足令。他能隨意走動,就能加快各種布局??墒虑閰s發展成這個樣子,我也猜不透其中用意?!?/br> 此時已至御花園,天上星子漫天,地上花香陣陣。他放緩了步子,轉了話題:“今兒皇祖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