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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袖清風……” 她說到此時,已經麻溜的從一旁的匣子里取了兩盒粉底塞進袖袋,理直氣壯問:“還有沒有?” 貓兒哪里想到她竟招來一只狼,立刻將手邊的最后一只粉底抓在手中:“沒了,一盒都沒了?!?/br> 李巾眉這才將注意力放在了旁人身上,忽的驚咦一聲:“白jiejie?” 這一聲稱呼如驚雷一般劈的白才人搖搖欲墜。 人在落魄時,是不愿見舊人的。 她一把揭下貓兒頭頂遮陽的帕子蓋在自己面上,一疊聲的否認:“認錯了,不是的,不是不是……”跌跌撞撞的躲進了配殿。 李巾眉咂摸咂摸嘴,轉頭又盯上了貓兒:“等過上七八日,圍獵后回來,本姑娘再入宮同你討債。二十斤珍珠,至少得討十斤回來?!?/br> 她揮一揮衣袖轉身便要走,貓兒心中一動,一把拉住她,目光灼灼追問道:“你方才說的圍獵,可是極大規模的,一次要走空半個宮的那種?” 第41章 夢游 貓兒一整夜,只睡了一兩個時辰。 李小姐透露的關于圍獵的話,仿佛一道自由信號,激的她夜不能寐。 秋日圍獵,皇上、皇子、重臣都要離宮,隨同的內侍、宮娥、廚子、太醫、侍衛更是泱泱大軍。 宮里空空,趁機逃宮。 她原本想在宮里先賺銀子再逃離,實在太過幼稚。腦袋日日提在褲腰帶上,要銀子有何用。哪怕出去自賣自身當下人,也比在宮里來的安全。 旁的房里偶爾傳來磨牙聲,也有夢中的啜泣聲。 已到了五更天,天上明月撒下清暉,映照的人間一片祥和。 許久沒有這般晴朗的夜晚了。 她一咕嚕爬起來,躡手躡腳取出錢匣,借著月光數銀子。 在兩位妃子處共賺了二十二兩,發工錢、打鐵器等,用去了八兩。 現下錢匣里,滿打滿算,也不過十四兩銀子。 再加上她埋在墻根的近十兩私房,還有一個玉佩…… 怎么算怎么到不了一百兩。 自然,她手上還有柳太醫此前給她的一百兩。 可她是要還給他的。 她上一世的經驗告訴她,錢財可欠,人情不能欠。 柳太醫于她貧寒時贈予她的這一百兩,已經超脫了銀錢的范疇,是燙手的人情。 此時月亮躲了半顆腦袋進了云層,貓兒手中的銀子不甚顯眼,門邊擺著的木匣里,只有珍珠還泛著璀璨光華。 珍珠也是能抵銀子的。據春杏說,這里面有一半的珠子成色都極好,一顆至少能值十兩。 逃跑的路上,珍珠沒有銀子通用,銀子沒有銀票便攜。 她覺著,她就將柳太醫的這一百兩銀票帶在身上,將銀錠和部分珠子留給他??傊粫屗軗p失。 外間天色漸漸發白,遠處傳來各宮門敞開的梆子聲。 她再也躺不住,起身悄悄用濕帕子擦過臉,去了五福床榻邊上。 這廢殿的正殿左右兩側,各有一個配殿。 前貴妃當時便是在正殿咽了氣。 貓兒和白才人主仆早早占了兩間配殿,將正殿這一尊位讓給了火焰高的五福。 五福睡的迷迷糊糊中一睜眼,立時被眼前的黑影驚的尿了褲子,一咕嚕起身跪在貴妃榻上,磕頭求饒:“貴妃貴妃饒過我,明兒奴才給您燒紙?!?/br> 貓兒一捂他嘴:“你先別尿,你陪姑姑出去一趟?!睂m里也有劫道的,她再不敢單獨行路。 五福認出是她,忙忙掀開被子要跟去,卻又重新坐回去,捂著褲襠難過道:“再等一個時辰,等褲子干了就陪姑姑?!?/br> 貓兒心里當下一酸。是她大意了,五福從掖庭凈身出戶投奔廢殿,多一件衣裳都沒帶。她這個當jiejie的,卻沒有為他添置一件工服。 她就手塞給他一錠碎銀,不嫌棄他床榻上的尿sao味,坐在榻邊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以后要聰明些,招子放亮些,膽子要大些,別動不動就尿褲子,惹人笑話?!?/br> 五福迷迷糊糊坐著,聽著她莫名其妙的思想教育。 她說完這一句話,再摸了摸他頭,出門將銅錘抱在懷中自衛,獨自悄悄出了廢殿門。 天色發麻,各處的宮燈早已熄滅。 清晨的皇宮沒有人氣,顯得更像是一處浩大群墓。墓里的尸體白日出來放風,夜里便重新躺進了棺材里去。 貓兒手中握著銅錘,心跳如擂,身子卻不急不緩往前行,不愿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離掖庭最近的是西華門,要先出了廢殿,繞一個半圈,就能到宮門邊。 宮門處還燃著火把,駐守宮門的侍衛一排持刀,一排持戧,站的筆直?;蝿拥幕鸸獯蛟谒麄兠嫔?,每個人都不茍言笑,仿似守墓的石人。 時辰太早,沒有旁人進出。 貓兒試探著往前一步。 沒有人阻攔。 再往前一步。 還沒人阻攔。 周圍靜的連鳥叫都沒有,除了火把,一切都是靜止的。 這給了她一種錯覺,仿佛這些侍衛真的是石人,被放置在這里,只是起一個震懾作用。 她一咬牙,快步往前而去。 僥幸沒有發生。 數十位侍衛的長戧、大刀整齊劃一的指向她,仿佛她并不是要逃宮,而是來閱兵。 終于有位侍衛站出來,如托塔李天王往她面前一站,向她伸出手:“對子?!?/br> 她不由自主出聲:“順子?!?/br> 侍衛一蹙眉:“對牌,腰牌?!?/br> 原來不是要報暗號。 眼前的侍衛一動不動等著她。 她一動不動瞪著侍衛。心里卻明白,想這般大搖大擺走出去,是萬萬不能了。 侍衛納悶,往前傾身,抬手在她眼前兩晃。 她眼珠子一動不動,順勢發出呼嚕聲。 侍衛吁了一聲:“夢游,嚇死老子了?!彼p手箍住她雙肩,將她離地拔起,轉向宮內方向。 她心驚膽戰,匍一落地,雙眼一眨不眨直視前方,邁動雙腿,無聲無息往后宮深處而去。 日頭高升,迎來一個艷陽天。 貓兒機械的捶著珍珠粉,心里想著出宮門的法子。 不用探余下的三處宮門,僅從西華門便能推測出,太監、宮娥出宮,靠臉靠衣裳都不成,是要有對牌的。 明珠瞧著貓兒怔怔的模樣,問著:“姑姑今兒一大早,可是外出了?” 貓兒一個激靈,否認道:“何時?沒有啊?!?/br> 五福老老實實將一顆碎銀還給貓兒:“姑姑定是夢游,半夜賞了我二錢銀子?!?/br> 貓兒聞著他身上的尿sao味,默默收下銀子,覺著她這位小兄弟,端的是個實誠人。 等她逃出宮,日后有機會,一定也將他撈出去,讓他當她鋪子的大管事。 時近仲秋,為了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