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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差點呼到了于瀾清臉上。于瀾清一躍再一躍,跳到了一顆最高的樹上,帶著兩人的重量,卻不能使那細小分枝彎下半尺。“看著?!庇跒懬宓?。華鈺辰順著他的視線往下望,只見眾門派已經將赤駱堂的人圍在一起,赤駱堂弟子已經毫無退路。中間站著一名中年男子,華鈺辰沒見過,可看到一旁已經負傷的鬼古和鬼泉仍寸步不離的擋在那名男子身邊,便也猜出了他的身份:赤駱堂堂主,鬼龍須。只見鬼古忽的面目猙獰,速度極快的沖出去,一旁的鬼泉似乎根本沒料到此情況,一臉震驚的伸出手想要將鬼古拉回來??蔀闀r已晚,鬼古沖得極快,奈何正派那邊人數眾多,且時刻警惕著,即使鬼古搭了一條命也不過傷了其中一人。看到鬼古一劍穿心,華鈺辰竟不自知的勾起了嘴角。周圍弟子一個個倒地,鬼龍須難得的在臉上表現出如此恐懼之情,只見他大張嘴吼了一聲,其聲華鈺辰亦能聽見:“夠了!”他仰面大笑,笑聲傳至華鈺辰耳里,刺耳至極。只見他一個手起刀落,將自己的右手砍下,不過一瞬便成了個九旬老人般蒼老。他跪地,囁嚅著說了華鈺辰聽不到的話,卻只見那些正派面色緩了下來,再交談幾句后,竟帶著手下弟子逐漸離去,只留下一些人往后山走去,想必是要解救那些少男少女。華鈺辰怒至顫抖,嘴里呢喃道:“憑什么?憑什么?憑什么!”他腳一跨便掙開了于瀾清,直直向下掉去。于瀾清哪知自己一個失神便讓這小子鉆了空子,突感懷中一空,驚出了一身冷汗,連忙一并跳下,在其落地前接住。剛落地身子還沒穩,那小子便想掙開他往外跑,頓時氣不打一出來,難得吼了他一句:“想干什么呢你?!”華鈺辰被他捏著肩膀動彈不得,卻也沒死心,一把拉出于瀾清腰上的佩劍,毫無章法的揮起來。于瀾清又是一驚,驚后更是一怒,閃開兩步外便又上前一招制敵的打掉了華鈺辰手上的劍,恨不得再給他一巴掌。事實上他已經舉起手來蓄勢待發,只要華鈺辰再犯賤些,立馬給他個醒神掌。奈何華鈺辰的表情太過痛苦悲憤,竟生生讓他僵住了。“憑什么讓他那種人活下來!他就應該被碎尸萬段,永世不得超生!”華鈺辰又猛地抬頭,看著于瀾清,眼里充滿了恨,“你們!你們這些所謂的正派人士,不過是一群偽君子!你們殺我父母,屠我魔教,害我兄弟,披著張善臉其實早就已經千穿白孔丑惡至極,惡心!”他雖是魔教教主華澤君的兒子,但對正派的人沒什么偏見,正派屠了魔嶺,殺了他父母親友,他雖怒雖哀,卻不到恨。他知道在魔嶺中那些教徒對他雖好,在外卻是燒殺搶掠,作惡多端,正派屠了魔嶺,他知道一個巴掌拍不響,終歸是教徒們得了他們自己的果。至于他的爹娘,他哀他們,怒正派,恨自己,卻是沒有報復之心的。正派屠了魔嶺,是為天下安生他知道,他認為正派是正直的,雖然思想偏執了些,但終究是為天下考慮的。就像那位小jiejie,王大力,九清,淇哥。他以為小jiejie溫柔似水,他以為王大力好心收留。他以為九清虛偽心機,他以為淇哥自私心狠。都是他以為。結果好人成了壞人,壞人成了好人。善惡分不清,真假亦難辨。好人不似好人,壞人不似壞人,到底好壞如何區分,善惡如何去辨,他兜轉那么久,只覺得這些全都不重要了。父親所賞的“懷仁懷義”,母親告誡的“大度理靜”,這些哪比得上逍遙自在,隨心所欲要來得好,來得妙?他若是還這般傻傻秉著正義之心去看待人世間之丑惡,豈不是個活生生的笑話?直到淇哥以這副不人不鬼的樣子出現在他的面前,直到他親手將淇哥刺穿,親手將自己推醒,他才知道,為何他一定要做個任人欺負的好人?他要變得強大,強大到無人敢與之抗衡,強大到沒人敢在他面前多擺一個臉色,他要別人臣服他,他殺誰便殺誰,其他人與他何干?他為何不報復?為何不能心懷仇恨,即使做個小肚雞腸,心狠手辣的小人又如何!于瀾清愣了愣,驚訝道:“你是魔教中人?”華鈺辰抬手一擦涕淚,冷笑道:“你要殺了我么?”話雖如此,卻聽不出有絲毫恐懼,坦蕩蕩如真對這世間毫無留戀,死亦解脫。于瀾清默默消化了一下,淺笑道:“不殺你,走,回去吧?!彼锨皟刹?,微微抬起手要牽華鈺辰。意料之中的華鈺辰躲閃開,仍是那副恨不得天下人去死的表情:“回去好暗地處理了么?”“你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我為什么要殺你?”于瀾清反問。這次反而是華鈺辰愣住,喃喃重復著:“是了,我沒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憑什么殺我?”“走吧?!庇跒懬迥托牡?,“回去吧,這很快會有人來了?!?/br>“不?!比A鈺辰看著于瀾清,默了幾秒,似乎在心中下了一個很大的決定,他呼出一口氣冷靜下來,簡直與前一刻判若兩人,“我不會回去了?!彼D了頓,繼續:“謝謝你收留我,不殺之恩當銘記在心,于哥哥,你……是好人,可我不會再回去了?!?/br>于瀾清知道自己再多說也只是白費口舌,只好妥協:“好,那我帶你出去?”華鈺辰點點頭,于瀾清便攬著他,輕跳起步,片刻便下了赤駱山。于瀾清摸了摸華鈺辰的頭,回想這些日子與華鈺辰住在一起還挺愉快,這小孩既懂事又可愛,不免又開口挽留他:“真的要走嗎?你要去哪?”“還沒想好?!比A鈺辰淡淡笑著,“天下之大,總會有我的容身之處?!?/br>于瀾清嘆了口氣,忽然輕輕掐起華鈺辰的耳朵,氣道:“小兔崽子,留你那么多天,說走就走!”他將腰上的一袋銀子塞給了華鈺辰,囑咐道:“這些銀子夠你撐半年了,記住,出去機靈點,如果遇到什么事,就回來風火堂,你在這住了這么久,也算你是風火堂的人了?!彼陨詮澫卵?,盡量與華鈺辰平視:“記住,你還有于哥哥?!?/br>“好?!比A鈺辰點頭,“于哥哥,后會有期?!?/br>一定,后會有期。自那日與于瀾清分別至今,已過了半月,華鈺辰回了一次魔嶺,只能在百米外遠望。新的教主登位,將原本滿目瘡痍的魔嶺重新整頓,魔教以穩定速度恢復,然而華鈺辰站的這一小片土地上,還留有一片烏黑血跡。他攆了攆腳,將一顆新芽踩進泥里,再次走向茫茫江湖。憑著于瀾清給的那一袋銀子,華鈺辰過得還算可以,雖吃不起山珍海味,住亭臺樓閣,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