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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生感激,進宮這些時日,多虧他照顧,要不然她受得苦有的數,她喝過水,思考片刻道,“你哪兒來的蜂蜜?” 徐富貴哈哈著,“我下午不是在蒼蘭殿嗎,皇后娘娘要遷去鳳璋殿,蒼蘭殿里好多東西得搬過去,我跟著他們搬完,如意姑姑就賞了我這瓶蜂蜜?!?/br> 傅晚凝點點頭,她疲憊的躺床上,眼睛要閉不閉的,那睫撲動的像蝶翅,引人的很。 徐富貴看的晃神,忙搖頭背對著她道,“串兒,若不然明天我過去替你吧?!?/br> “不用,”傅晚凝拒絕了,她將手展開翻看著傷痕,“替不了一世,總要習慣的?!?/br> 天快暗下來,監欄院又來人,指名要找串兒。 傅晚凝酸著腳跟那人去了。 天黑全了,他們走到一戶衙門前,上首寫了直殿監三個大字。 傅晚凝在宮里待到現時,門路雖是看的不透,但也覺出怪異來,忽然叫她來直殿監,定不會是好事,她低垂著眼進門里,那太監催著她往堂屋走,正走到堂屋,那太監就悄沒聲的離開了。 堂上坐了個人,著紅貼里,描唇抹彩,隔遠都能聞到他身上得香氣,濃的嗆人。 傅晚凝杵在門邊,一下子趴到地上,身體打著顫,“奴才拜見劉總管?!?/br> 直殿監掌印太監劉路,是個不陰不陽的人,太監有的劣性他都有,太監干不出的爛事他也敢干,底下的小太監見著他都如老鼠見到貓,怯的耍不了滑。 劉路捏著汗巾子抹汗,望著她道,“爬過來?!?/br> 傅晚凝心底沒譜,只得往前爬,那香味重得她想打噴嚏,待近了,她又聞見了劉路身上的尿sao味,太監沒了根兜不住尿,長期下來,伴著那味能熏死人,所以只能用香料遮一遮。 堂里燈暗,劉路瞧不清她的模樣,道,“把臉仰起來?!?/br> 傅晚凝屏住氣抬臉,眼眸發慌。 劉路嘖了一下,富態的身體依進靠背里,“下午那會兒,你在崇政殿當差,見了魏廠督過來,就不知讓道?”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卑微求收藏…… 謝謝觀閱,鞠躬。 第6章 六個串兒 傅晚凝徒驚一身汗,白日里她若真擋路,哪用得著等到現在教訓人,太監陰險,摸不定是她什么地方招魏濂不快了,他跟前的人往下一指派,劉路尋個掛名的由頭就是為了揭她一層皮。 傅晚凝伏在地上,卑微著聲道,“……劉總管,您饒了奴才這次吧,奴才一定謹記在心,下次絕不再犯?!?/br> 劉路將汗巾子放到把手上,視線黏著她白皙的后頸,他將手揣進袖中,還端著姿態訓斥她,“你個沒眼力勁兒的,碰見頂上的人腿是斷了還是瘸了,就不知避一避,緣著你,咱家被汪公公好一頓說,你說咱家怎么饒你?” 傅晚凝恍然,她沒錢也沒人,劉路不會饒她,她來這兒就回不去,她不過多活了兩個月,輪到底還是死。 傅晚凝眸中水潤,瞬間覺得無望,她求饒也不會了,跪坐在地上,迷茫的驚怕著。 敲打這一招是劉路慣用的手段,就是性子野的到他手里,也得軟腳,更別說這么個看著就耐不住糙的,隨便兩句話也夠她嚇。 劉路翹起腿,故意捏住肩膀道,“咱家這幾日睡落枕了,這肩疼的要命……” 傅晚凝曲起手指,這個時候她應該殷勤的湊上去給他捶肩,再說兩句好話,大約就能被他放走,可她不愿,她自小受的禮儀教養,沒有一條教她親近男人,誠然太監不是真男人,她也不再是侯府小姐,那些俗禮條規都拘束不了她,但她放不下身,她的矯情讓她在此刻變成了硬氣。 劉路看她不動,那白臉上的神色亦是怔忡,心下猜她聽不出話里的意思,就啐了她一句,“咱家就沒見過你這么蠢的!” 傅晚凝輕咬住下唇,將頭抵在地上。 劉路面上呈惡,想著怎么再提點她。 門外進來人,踩著小碎步到他身旁,撇嘴道,“劉總管都快半夜了,您還不來,奴才等的心急……” 聞聲是那周聽事。 劉路順勢將他摟抱到腿上,往他嘴上親了一口,“周鼓兒一刻也等不了,沒看見咱家有事?” 周鼓那清秀的面龐上顯出嬌俏,他忌憚的望了一眼地上人,轉而拉劉路手臂,“再大的事您也得休息,懲治個小太監用得著您大晚上勞心勞力?” 他說到這,臉色一轉有哀怨映出,“還是您瞧上他了,準備拋棄奴才……” 傅晚凝腦中一炸,驀然想起徐富貴跟她說過的一句話。 不就是個賣□□兒的。 傅晚凝倏然清楚它的意思,她淺薄的認知被打碎,這世間不是只有男人和女人能夠敦倫,太監和太監竟也可行此道,她胸口一陣作嘔,周身也發寒,她今晚要么挨一頓打,要么像周鼓一樣委身給劉路,她寧愿去死! “真真是個小冤家,咱家哄著你都沒精氣了,哪還留眼給別人,”劉路肥厚的手蹭著周鼓的臉,色相畢露,他再看不到地上跪著的人,一心想跟懷里人親近,“咱們回屋,咱家剛得了個緬鈴,保證你□□?!?/br> 周鼓忸怩著羞紅臉,拽著他往外走。 他們快走出門,劉路才記起傅晚凝,他不耐煩道,“去院兒里跪著?!?/br> 傅晚凝靜候著他們走開,暗松一口氣,抻手起身走到院里,尋了塊松土跪好。 天亮時,傅晚凝被人一腳踢醒,她皺起眉看人,細密的睫毛交錯,上面還墜著水,很有一種□□欲。 “你不用去崇政殿了,從今兒起,你就待在馴獸所,哪里也不準去,要是再叫我發現你惹事,就不是跪這么簡單了,”周鼓俯望著她,眼里的厭惡不加掩飾,娘氣的太監他見多了,這是頭一個招他恨。 傅晚凝低低回是,她佝著身起來,步伐蹣跚的離了院子。 周鼓拍拍手,晃著身回了屋。 傅晚凝沒直接去馴獸所,她跪了一夜沒睡好覺,左右周鼓罰她,她干脆在監欄院歇了一日,這一日安寧,不見一人來找她。 她睡醒時,徐富貴在床邊擰毛巾。 “你醒了,我下午回來就見你發燒了,”徐富貴將毛巾敷在她頭上,看著她莫名別扭,“串兒,你去了直殿監,那劉總管沒怎么你吧?” 劉路是出了名的色鬼,有點顏色的太監他都想沾手。 傅晚凝胸口悶,她拿下毛巾啞著嗓子道,“我明天就去馴獸所了……” 馴獸所里養著珍禽猛獸,一般太監都不愿去,從前就有太監伺候老虎被老虎吃掉的傳言,誰去誰怕。 她若是從了劉路,定不會被遣去那種地方。 徐富貴瞅著她蒼白的臉頰,同情道,“串兒,要不你求求劉總管?” 傅晚凝將毛巾摔到他手里,蓋住被子不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