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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人家家承對我們不錯,那天晚上也是家承把你送到醫院的,你昏迷這兩天,家承沒日沒夜的守著你,可以看出他真的是念舊情的人,你怎么能那樣對他?”何沁遠瞪著何思源不說話,目光仿佛刀子,讓人心虛。“你都對他說什么?”何沁遠神經緊張的問。何思源道:“我只是把當年爹借錢,被云哥追債的事說了。我說,當時云哥以我的命要挾,哥也是迫不得已,其他的我真的沒說,你相信我?!?/br>“不該說的別亂說?!焙吻哌h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頓道。那天起,魏家承真的再沒有來過。之后的一個月,賠償合同簽了,吳靜生了個兒子,雙喜臨門。以前的霧霾好似一掃而光,展現出郁郁蔥蔥的未來。好事連連,何思源提升了職務,崗位津貼漲了三百多。他變得越來越忙,加班越來越頻繁。累了一天回到家,顧不上看孩子一眼,就忙著給何沁遠清理身子和洗澡。何沁遠能看出吳靜的不滿,也只能憋在心里。即便再能忍耐,也并不代表他不介意??墒怯惺裁从??誰讓他是一個毫無自理能力的廢物呢?于是,何沁遠找陳媽商量:“陳媽,你看店子沒了,我整日無所事事,大都市的生活太繁忙,不太適合我。我想回小鎮,回我們以前住的地方,我,你,帶著淑雅,還有大黃,你說好不好?”陳媽道:“我一個老太婆,在哪都一樣?;乩霞乙餐?,至少買菜什么的便宜,城里的菜太貴了,蒜苗都要賣好幾塊呢!”何沁遠笑了笑道:“就是,以前屋后的地里種了一堆,吃都吃不完呢。你若不反對,我就選日子了?!?/br>陳媽道:“我沒有問題,只是……長途跋涉,你的身子……”何沁遠道:“我這樣自然要讓思源護送回家,回了家我請個大爺,每月給他七八百,也就幫我擦背翻身,保準想干的人不少。陳媽,我當初決定接你和我同住,是想讓你享福的,我在努力不成為你的負擔?!?/br>陳媽打斷他道:“你這孩子說什么呢!陳媽就從來沒有覺得你是一個負擔,我只是擔心,鎮上的醫療條件太差,怕對你的身體不好?!?/br>何沁遠笑了笑:“死不了,看與不看都是白花錢,我自己的身子我清楚,你就放心吧!”何沁遠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何思源,招到強烈的反對。“不行,我怎么能把你丟那么遠,是不是吳靜給你臉色看了?”何思源說著就開始擼袖子,一副準備教訓人的架勢。何沁遠道:“你這是又犯什么混?我想回去不是一天兩天了,都做爹了,你能不能沉穩一些?養孩子不容易,你就安心照顧妻兒,你哥在你心中就那么些能耐?還養不活自己了?”何思源坐在床頭生悶氣,道:“不行就是不行,你如今怎么離得了人?你怎么突然想回去了?是不是因為魏家承?”何沁遠搖搖頭,道:“沒有原因,只是想念家鄉了,人總要落葉歸根吧。孩子在哭了,你快去看看吧!”何沁遠看著何思源跑出去,才嘆了一口氣,揉了揉眉心。真是懦夫!不敢面對現實的懦夫!也罷,回去也好,這里都沒了念想,還賴著做什么?他迷迷糊糊有些困,睡得正香,突然被一個電話打醒。他看也沒看,接了起來,道:“喂……”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低沉的聲音緩緩道:“為什么要走?”是魏家承。何沁遠頓時清醒不少,心里暗罵何思源這個吃里扒外的滾蛋。電話那頭,魏家承道:“你就真的想我們老死不相往來?那樣你就能開心?”何沁遠道:“不是開心……是安心……再說,我有權選擇自己的未來吧,那里本來就是我的家,多正常的一件事,你何苦往自己的身上去套,你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些?!?/br>電話那頭沉默許久才緩緩道:“不走行嗎?我不會來干涉你的生活,也會離你遠遠的,所以……不走行嗎?”有那么瞬間,“行”已經呼之欲出,又被何沁遠生生咽了回去。他直接掛了電話,逃避了回答。此時此刻的他,不敢有任何的奢望,就希望能活得有骨氣,死得有尊嚴。心里有一道疤,他害怕被觸碰,也明白若是和魏家承繼續糾纏下去,那道長滿蛆蟲的傷口遲早會暴露出來。腦海中又閃過那不堪的畫面,他打了一個哆嗦,把臉埋進枕頭,堵住了呼之欲出的呻////吟。他想躲得遠遠的,躲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何思源生他的氣,也不幫他收拾東西,他就慢慢的靠一只手裝箱封口。何思源站在門口氣道:“從小我都聽你的話,你能不能聽一次我的話?我們兩兄弟相依為命到現在,好不容易看著日子好過點,你卻要離開,你為什么要離開?”何沁遠把鋪在床上的衣物一件件放進箱子里,頭也不抬道:“給你找了老婆,如今兒子也有了,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去吧,你老纏著我做什么?我還有自己想做的事?”何思源氣道:“你這個樣子能做什么?沒有我的照顧,你拉屎尿尿都成問題……”何沁遠猛的抬頭看向他,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道:“哥,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你,我真的不放心別人。你就別離開好嗎?”何沁遠心中泛起難以言喻的苦痛,不想解釋,也不愿解釋?!拔胰ヒ庖讯?,多說無用,以后想我了,就帶著孩子回來看我,我也會常來看你們的。你出去吧,我收拾完了再叫你?!?/br>到了晚上,何沁遠輾轉反側,電話響了,一看是魏家承打開的。他接通電話,那邊沒有聲音,他仔細一聽,好像有嘔吐聲,然后電話就斷了。他回撥過去,魏家承沒有接,一連打了七八個,都無人接聽。☆、24天高云遠,天際泛著紅光,艷陽天的好預兆。魏家承背著書包,他的母親在身后叫他:“家承,再見?!?/br>他回頭,看著母親微笑著朝他招手,他也抬起手臂揮舞。每天上學前,母親總會說“再見”,他也會禮貌的說一聲。后來去國外,遇到一些朋友,離別之際,也總會道一聲“再見”。和很多人說過再見,可是真正再見的人寥寥無幾,更多的是一拍兩散,再難相見。他一直覺得自己喪失了七情六欲,畢業那會兒同班同學們抱頭痛哭,唯獨他站在外圍冷眼旁觀,好似他不過是匆匆看客,這些人的喜怒哀樂都與他無關。他就像一個得道高人,清修中早已喪失了七情六欲,站在高高的山巒,高處不勝寒,俯視著這些庸俗的人們流露出虛假的感情。他以為自己不會笑,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