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我們先暫停?!?/br>我打斷了章向陽。韓汪洋此刻的狀態太危險。要是他暴脾氣真被點炸,就算有十個我,都攔不住他將這間審訊室拆得七零八落。我正要勸韓汪洋休息片刻,章向陽突然叫住了我:“愛是忠貞,是cao守,是私欲,是獨占,是奉獻,是非他不可,項警官,你說對不對?”“我哪知道?!?/br>是啊,我怎么可能知道。感情、尤其是愛情,從來不是我的特長,否則……韓汪洋怎么會和我分居?“項警官,你的性能出眾,學到的東西不會比我少。你一定讀到過愛的定義,也了解過愛的行為?!?/br>這個問題和案情毫無關聯,我有必要回答他嗎?我讀到過也了解過愛,但我真的懂嗎?像獵戶型一樣懂?可是在韓汪洋眼中,這不是愛。那對于我來說,又能不能算是愛?我不知道……“我”太不擅長處理感情了。我能判斷出的,唯有此時此刻帶韓汪洋離開,才是第一要務。我學著韓汪洋平時擁抱我的姿態摟住他,扶他起身,走出審訊室,坐在外圍冰冷堅硬的椅子上。他對我說“抱歉”,說“我失去了冷靜”。他的臉埋在掌心中,身體止不住顫抖。“咖啡還是……”還沒說完“茶”,韓汪洋就懶腰抱住了我,將頭抵在我的胸口。他力道那么大,根本不肯放手。我該怎么做?像原來的“我”那樣撫摸他的頭發和脊背,在他耳邊安慰他,講情話?如果這樣做,他會親吻“我”挑`逗“我”,脫掉“我”的衣服,為“我”的肛`門擴張,然后將他那早已勃發的陰`莖插入“我”的體內,反復抽`插,頂撞我身體最敏感的位置,直到“我”達到高`潮,他也一樣。但現在我這么做,還能安慰他嗎?還能不能讓他重新露出笑容,讓他的眼睛不再深陷泥潭,恢復原本的神采?“抱歉,獵戶零號那類功能強大的機體,性格多少都有些高傲、刺頭,我應該告訴你?!?/br>“那你呢?你也會變成那個樣子?”韓汪洋抬起頭,直視著我。我不清楚如何回答他。我可以告訴韓汪洋事實,但他不會喜歡我的答案。讓他最滿意的回答……只能繳械投降了。我的專長不是感情模擬和分析,韓汪洋的眼神讓我死機。我無法對韓汪洋這副模樣無動于衷。我順從地按照“我”原來的方法,親吻了韓汪洋的嘴角。但他一把推開了我,對我說了句“進去等你”,便倉惶逃開。也對,或許我試圖安慰他,不過徒勞。我本來就不是真的項無聲,這只是我在系統中的注冊ID而已。我的本名是天狼一號,是以全面模擬人類一切行為和邏輯為目標的人工智能天狼型一號機。我的原型,是項無聲。因公殉職的項無聲。下項無聲和韓汪洋原本是搭檔,也是情侶。世間的情侶不外乎兩個結局:終老,或者分手。他們曾非常恩愛過,后來或許是太忙,或許是溝通不夠,種種原因,他們不幸而和平地走向了第二個結局。分手后不久,韓汪洋便去執行機密任務——在某幫派做臥底。他們堅`挺的搭檔關系也暫時解除。起初韓汪洋藏得很好,一路殺到了幫派高層。蟄伏許久,他終于等來了深藏不露的老狐貍露出尾巴之時。但他臥底的幫派與敵對幫派爭斗時,他的“同僚”劫持了一名人質。那名人質是項無聲。當時具體情況我不得而知——項無聲的大腦在被劫持后就開始受損,他生命最后一段時間的數據根本無法使用。至死,他甚至不知韓汪洋也在現場。一切信息,是我后來從韓汪洋的個人資料中讀到的。這起案件最終告破,代價慘重。局里失去了幾名警員,韓汪洋失去了一條手臂,也永遠失去了項無聲。而我,是項無聲留給韓汪洋的遺囑。項無聲和韓汪洋最是蜜意濃情時,玩笑似的改了遺囑。韓汪洋脾氣有點大,平時不太會照顧自己,這是最讓項無聲放心不下的。所以項無聲選擇了我,當時還是雛形的天狼一號。即使自己離世,自己無法在韓汪洋身邊,項無聲也希望也能有誰陪伴他,照顧他。感情模擬雖不是天狼型的特長,但作為當時最先進的人工智能機體,我們可以通過一個人的方方面面的數據,推測出這個人思維、存活的方式,甚至是這個人的未來。當人的rou`體逝去,天狼型,我們,將以另一種姿態,繼續人類的生命。這是我們問世的目的。也是我們畢生的追求。在我服役期滿的那一刻,我希望我可以自豪地說出,我以人類的身份而活。項無聲逝世后不出一個鐘頭,根據他的遺囑,他一生的數據浩浩蕩蕩地填滿我的大腦。我擁有了他的喜好、他的習慣、他的思考模式……還有他和韓汪洋的感情。還未啟動時,我便知道,即使項無聲無法與韓汪洋相守,他的愛依然存在。初始化完畢后,我反復告誡自己:我要愛韓汪洋,我要關心韓汪洋,我要以項無聲的身份繼續在警局從事他所熱愛的工作。我回想著項無聲最溫暖的笑容,牽動面部肌rou,睜開眼。韓汪洋就站在我面前。我從他的表情中分析出了失望、憤怒,以及僅占1%的懷念。項無聲的記憶中,根本搜索不到這個表情。韓汪洋當即離開,幾分鐘后又折回來。往復幾次,他才站定在我面前,拽著我的手腕一路將我拖到停車場,沖我喊,命令我上車。他的目的地是市政廳,那里是人類與人工智能機體締結監護與服從契約的場所。一般來說,人類擁有一臺人工智能機體后,要注冊初始化完畢的機體,并與機體締結契約關系。整個流程步驟很簡單,只需花費十分鐘左右??晌液晚n汪洋的注冊過程,花了整整一個下午。他填寫完表格,光標便停頓在注冊ID的位置。直到系統發出即將逾時的提醒,他才按下確認鍵。這個ID是出廠自帶,是項無聲遺囑中的希望。他希望我叫做“項無聲”,陪在韓汪洋身邊。那天晚上回到家中,韓汪洋喝得酩酊大醉。我學著項無聲的方式給他準備了藥和茶,扶他上床,為他更換睡衣。但他推開了我,大聲呵斥我,說我是贗品、是假象,命令我不要再那樣笑,也不要再用那種方式同他說話。那我要如何表現,他才能滿意?我當然可以學習到另一種性格,學習成為另一個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