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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大的穿墻而過,進了云吞房間,給他渡了修為,守了一整夜。第二日云吞懶床不起,磨磨蹭蹭起來已經到了晌午,頭發亂糟糟的,化成小蝸牛,拿觸角和牧染對視,“怎~么~了~?”牧染神情復雜,手指一彈,招出一片淡淡的霧,霧氣散盡,露出身形透明的云大人。這是幻影非真人,但云吞仍舊抖著觸角無比歡快,“爹~爹~”幻影朝云吞勾唇一笑,青衫被風吹得上下翻飛,“吞兒染兒,在千幕城等爹爹,天帝那個老東,咳,令爹爹與你父親上天議事,不日便會回來,莫要擔憂。染兒小胖子,要照顧好你哥,不要整天老吃雞,爹爹發現鵝rou也不錯?!?/br>他說著頓了下,扭過頭朝虛空看了眼,小聲抱怨了句,那只鵝妖竟然敢啄我,拔毛吃掉它云云,然后轉回頭堅定道,好~吃~的~牧染無語,他們家但凡樹敵都和吃脫不了干系。幻影將衣食住行說了個全,這才算稍微滿意,戀戀不舍的朝二人點點頭,深深望上一眼,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屋中了。云吞落寞的垂下觸角,把自己長胖了一點的蝸牛rou朝殼里塞塞,問,“你知曉天帝尋父親是所為何事嗎~?”牧染搖頭,他想起來什么,低聲道,“記得半月前山川驟然回暖之事嗎,事出無常必有妖,當時我正和川穹上仙談一批藥材的價格,見此情景,川芎大爺臉色一變,連藥都顧不上看匆忙趕回到了天上,所以天帝召父親上天極有可能正是為了此事?!?/br>云吞心里砰砰跳起來,別說是記得,直到現在,十萬河山一夕驟綠都仿佛還清清楚楚映在他眼底,而此事的始作俑者正住在離他不遠的房間里。第53章親人——自八荒以來,人仙妖鬼四界唯有二子被封稱為帝,其一是仙界眾仙之主的昊塢天帝,其二便是蒼歧。——我祖父說,上古經書中有關于蒼帝的過往統統被抹去了,知曉此帝君的人神仙鬼也從此閉口不言。花灝羽的話擲地有聲在云吞心里敲開漣漪,初見時,漣錚的憤懣,陸英的悲愴,又回蕩在他腦中,云吞愈不想和蒼歧牽扯關系,就愈有千絲萬縷將他纏到他身邊去。云吞心驚膽魄的縮回一根觸角看著自己的肚子,扯過殼里的東西蓋在上面像是被人發現一般做賊心虛,腦中幾回天人交戰,亂成一團線麻,直到牧染對著小殼喚了他好幾聲,云吞這才回過神來,從線麻中整理出幾個問題。蒼歧究竟是誰,在上古神祇中是什么身份,他的蝕骨毒是誰下的,又是因為什么原因被下了這毒。關于蒼歧那段冗長亙久歷史,云吞自認為還沒有做好傾聽和接受的準備,當下他唯二關心的問題是,天帝傳喚爹爹和父親可否是為了蒼歧?而他又可否是真的……殼上傳來輕微的觸碰,云吞縮在殼里觸角都不抬一下,懶洋洋道,“干~嘛~”牧染跟小時候一樣趴在床上,瞇起一只眼朝殼里看,“哥,你怎么了?!?/br>云吞伸個懶腰爬出來,觸角瞧著他,“我在想你剛剛說的事~,你對山川驟綠之事可有什么看法~?”牧染盤腿坐上床,把他哥放在手指上舉到眼前,“還記父親給我們講過兩百年前關于鬼界伽勒王謀反之事嗎,當時他借奎避的障氣遮天蔽月,人間三月霧靄重重不見天日,人鬼兩界秩序紊亂,當時,障氣所到之處草木盡枯,生靈涂炭,與此事有異曲同工之處?!?/br>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奎避的障氣使萬木盡萎,而蒼歧卻能讓十萬山河冰消雪融,一夕回春。云吞知曉牧染所指的是撼動天地的能力,但他又極想反駁,這一生一死從根本上完全不同,可話到嘴邊又滑了下去,他憑什么要替蒼歧說話,他不是巴不得和這個人撇清關心嗎。想不清的事太多,云吞索性不想了,睡眼惺忪的靠在殼邊醒神。“哥,你和那個蒼老師……是什么關系?”牧染終于憋不住問出來,總覺得那個姓蒼的不是個好人,每一提及就噎得慌,胸口淤了一口惡氣。云吞觸角一愣,小黑眼慢慢斜了過去,看著床欄雕花的樣式,甕聲甕氣說,“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管~”牧染,“……”說起大小,雖然是吞兒先生,但依著他爹所說,誰先破殼誰是哥,他比云吞破殼早了好些個日子呢,牧染知曉他不愿說時,逼也逼不出來的,云吞是個小蝸牛,但生了副倔毛驢的脾氣,凡事只能順著捋。他也不再多問什么,等人收拾好,帶著云吞去客棧一樓要了飯菜,兩人坐下沒多久,礙眼的蒼老師就晃來了,自覺的坐到云吞身邊。牧染掛著顏至的模樣,皮笑rou不笑,“蒼老師昨夜睡得可好?我千幕城一夜五十兩白銀的客棧沒委屈您吧?!?/br>云吞詫異看了眼牧染,沒見過染兒對誰有這么大的敵意,扭頭瞧著不動聲色修煉了上萬年厚臉皮的蒼歧握著杯子笑的溫和有禮,不見一點惱意。“甚好,多謝牧公子的款待?!鄙n歧在口中念了兩遍染兒,終究沒舔著臉好意思叫出來。牧染不想搭理他,溫聲細語問云吞今后可想做些什么,是留在這里等候爹娘,還是回筧憂島繼續習課,他問罷,撕了只鵝腿優雅的吃著,想到什么,說,“我那藥莊這幾日在招坐堂大夫,你可要去看看?幫我挑選幾個有能耐的人?!?/br>云吞往后稍仰,看著牧染的小胖手長成了手指細長有力的男人手掌,唯獨不變的是滿手油膩的亮光,以及吃rou時總是吃得很香。一株植物和一只只吃植物的二位就這么眼睜睜看著牧染片刻之間就將烤肥鵝吃了精光,而后斯文的吐出骨頭,恢復成溫雅翩翩不食人間煙火的公子爺,云吞捏了一把牧染的細腰,對他一身肥膘的去處表示懷疑。“不~”,云吞慢悠悠說,捏著帕子寵溺的替牧染擦凈了唇角,“我~去~替~你~坐~堂~”牧染似笑非笑,把手搭在云吞白皙的腕子上,“哥,喜脈你能摸準了嗎?”云吞被他一搭,愣了下,像是被燙著般飛快收回了自己的手縮進袖口了,為掩飾他這一瞬的尷尬,云吞悠長的哼上一聲,把帕子丟到他腦袋上,“不~準~笑~!”牧染見他惱了,笑嘻嘻去拉他的手,被云吞以太油拒絕了,“好好好,那便不招了,你想看什么就看什么,你高興就好?!?/br>牧染頗為慣著他哥,從小到大干了什么壞事都往自己身上攔著,他rou厚,就算受了委屈似乎也招不見可憐,哪像他哥,細嫩的觸角往桌上一搭,焉焉不用嚎啕,他父親就心軟了。“既然吞兒已有了著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