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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事又不夠大,只好借他爸媽的手了?!?/br>聶歌“嘿嘿”地笑了兩聲,“我直接跟我爸媽說要幫我兄弟解決一樁高利貸問題,他們肯定不會管的,但要是我也被這幫放高利貸的揍了,那事情就不一樣了?!笨粗櫬勏倚τ卣f:“沒想到你這么快能領會,弦弦真聰明!”顧聞弦懶得看他,扭過頭,沒好氣地道:“這種餿得不能更餿的主意,也就你能想得出!”“什么是餿主意?這叫苦rou計!”聶歌理直氣壯地說:“這種收高利貸的我都懂,本金肯定早就收回來了,他們就是惦記你家這房子才天天來纏著,就等著你們熬不住那一天!這種地頭蛇,報警沒用,就得黑吃黑!你們放心,他們揍了我,我老爹肯定得去找他們老大算賬,到時候肯定是帳和人情一筆勾銷,你們以后就可以安心住著了?!?/br>顧mama終于聽明白了,頓時生出感激與愧疚,手足無措地握著聶歌的手道了半天的謝,說得聶歌這張厚臉皮都不好意思了,連忙抽出手,看了眼顧聞弦,說:“阿姨,你別道謝了,不都說大恩不言謝么?”顧聞弦幽幽地說:“頭一次聽大恩不言謝是這么用的,看來你的語文還得好好補補,今天回去路過書店記得再買幾套語文卷子,回去我檢查?!?/br>聽到“卷子”兩個字,聶歌后脖子上的寒毛都豎了起來,痛心疾首地看著顧聞弦說:“你就是這么對待你恩公的?這叫恩將仇報,德育處主任可不能答應!”顧聞弦說:“德育處主任就是專門負責打人的?!?/br>聶歌說:“那也不能答應!”顧聞弦的眼神在聶歌臉上流轉片刻,幽幽地說:“那你指望我怎么報恩呢?”聶歌正想答“也不用怎么鄭重,你每星期再多加兩個抹茶蛋糕就好了”,話未出口,就聽見顧聞弦說:“以身相許怎么樣?”顧mama在廚房忙活,顧聞意也轉身回了自己房間,空蕩蕩的客廳里,就只剩下他們一個兩個,沒骨頭似的歪在沙發上。聶歌沒有扭頭,也能感受到顧聞弦的眼睛落在自己臉上,他的目光一向冷淡,如今卻仿佛是錯覺一般,帶著撩人的灼熱,靜靜地、靜靜地,就逐漸蔓延起星星之火,噼里啪啦在眉梢眼角炸開,幻化成一朵朵微小的焰火。這焰火緩緩落在聶歌心頭,燙得他渾身一顫,說:“你……”他忽然覺得,這樣好像還不錯。顧聞弦卻已收回目光,垂下眼簾,認真地說:“謝謝你?!?/br>作者有話要說:我這篇文除了我自己之外居然還有一個收藏??是哪個天使小jiejie這么善良呀_(:з」∠)_第5章明明如月(五)超市。聶歌的腳步略微停頓了片刻,又仿佛沒聽見似的推著車繼續往前走去。顧聞弦插著西裝褲口袋,望著那陌生而又熟悉的背影,淡淡地道:“高三那年,我送你的那幅字,還留著嗎?”在無數熱切眼神的打量中,聶歌終于再度停下了腳步,頭也不回地說:“什么字?早他媽丟了?!痹捯粑绰?,一條胳膊已圈上了自己的脖子,顧聞弦不知何時湊上來,親熱地勾著他,笑瞇瞇地說:“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丟,那里頭玄機可大。走,樓下有家咖啡廳,咱們坐下慢慢聊?!?/br>在他的指尖觸及皮膚的一剎那,只聽“嗡”的一聲,聶歌腦子里緊繃的一根弦便被這只手輕而易舉地挑斷,十年前被種在血rou里的降頭如被春雨浸潤的種子,再度瘋狂地生長起來,他不由自主地被顧聞弦圈著往前走,聽他說“你看看你買的都是些什么垃圾食品”然后丟下一車的零食,又聽他說“聞意你自己回家”。聞意在后頭尖叫:“不是你要死要活非要拉我來超市的嗎?”他們將這一切都丟下,顧自往前走。顧聞弦長得比聶歌略高一點,胳膊牢牢地圈著他的脖子,便將他的腦袋也一并壓向自己的肩膀,聶歌的側臉若有若無地挨過他的挺括的西裝,腦子從一鍋漿糊中分離出一絲神志,支配著鼻子仔仔細細地將他肩膀這一塊聞了個遍,沒有聞到香水味。于是他十分沒骨氣的略微松了口氣。與此同時,“?!钡囊宦?,電梯停下,玻璃門緩緩打開。顧聞弦說:“到了?!?/br>聶歌勉力擺脫降頭的控制,拍開顧聞弦搭在自己肩頭的手,“拿開!”顧聞弦沒有勉強,將手揣回褲兜里,走進咖啡廳,在慣常的座位上坐下,沖他招了招手,問:“你喝什么?還是帶抹茶的?”“又不是高中生了,”聶歌冷冷的說:“早不喜歡抹茶了?!痹掚m如此,他還是一屁股在顧聞弦對面坐下,拿起滿是英文的菜單翻了幾頁,隨意一指,說:“就這個?!?/br>“美式咖啡?”顧聞弦笑了,說:“你現在這么能吃苦?”聽到自己胡亂指的玩意兒的名字,聶歌后脖子一僵,隨即佯裝漫不經心地說:“我現在就好這一口?!?/br>顧聞弦點點頭,在菜單上勾了幾樣,遞給候在一旁的服務員,然后不知跟他說了句什么。聶歌默不作聲地翻了個白眼。這家咖啡廳是面向高消費人群開放的,地段優良裝潢考究,里面的服務員一水的金發碧眼膚白貌美鼻梁挺的外國人,就開在聶歌他家公司大廈的對面,他來過一次,聽見這里服務員滿口流利的鳥語心里就莫名不爽,于是再也沒光顧過。眼下被人強行拉到這里,聽見顧聞弦那口熟悉的美國腔,心中的不爽立時呈幾何上升,沒好氣地說:“我倒是不明白,我跟你還有什么可講的?”顧聞弦點完單,轉回頭,靜靜地望著他,半晌忽地一笑,說:“你出國這么多年沒半點消息,我很想你?!?/br>“你他媽現在知道想我了?”聶歌心底的怒火幾乎不可遏制,嗓門驟然開大,引得四周的人都轉過頭來看他,他咬牙切齒地壓低聲音說:“當初是誰先不辭而別還說要一刀兩斷的?你說說,是誰?”“是我?!鳖櫬勏掖浇堑奈⑿u漸泛起苦澀,他低下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抬起頭,看著聶歌深邃的眼眸,認真地說:“老聶,我錯了?!?/br>顧聞弦看似知書達理溫文爾雅,實則腦子里橫著一根堪比鋼筋鐵骨的死腦筋,邁出了步子絕不回頭,說出的話死不回收。聶歌跟他相處那幾年,跟個連體嬰似的幾乎天天黏在一起,從未聽過他跟誰道過歉認過錯,他就是那種即便心知肚明是自己錯了,也要硬著頭皮打死熬住的智障,也許是這十年來的風霜雪雨磨盡了當年逼王的一張冷面一襲傲骨……他居然在剛才聽見他認錯了?聶歌詫異地看著他,半晌,忍不住冷嗤一聲:“你顧聞弦,居然也知道認錯?”語氣雖然嘲諷,但眼眸中卻并無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