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1
書迷正在閱讀:明明如月、帝君,您走錯蝸殼了、漫長的審判、插曲、六零小福星、欲語還休、開著外掛去扯淡、被帽子君腦補后又原諒了、成舟之木、我在貝克街開甜品店那些年
把劍引至遠離要害之處,他以招拆招,一招富含千萬變化,竟與蘇成志周旋了數招。蘇成志這一劍總算沒有刺下去。他收了劍,“噌”地一聲回劍入鞘,面色沒有一絲變化,連眉頭也沒動過分毫:“果真是詩風劍法。留下你的劍走吧,我自會幫你重鑄?!?/br>這句話很強勢和自負,他有足夠的資本強勢和自負,只因他看到了秦世遺額頭的冷汗。這是寒冬,江南的冬日雖然不算冷,卻也不熱,可秦世遺卻在不到一刻的時間內出了冷汗,說明他耗費的體力和熱量很多。相比之下,蘇成志他非但沒有汗,連呼吸都很平穩。只是數招,便可一分高下。秦世遺低頭走了,他此刻是什么心情,誰也不知道。然后他就看到了蘇厲男。蘇厲男雙手環胸站在窗外,冷臉道:“不要以為你是祖父的客人,我便會原諒你?!?/br>秦世遺面無表情地與她擦肩而過:“不需要?!?/br>“你……”蘇厲男自小被捧在手心里長大,她沒受過冷臉,也沒受過無視,她很生氣地道,“我看了你的身法,方才你明明可以躲開我的槍,你為何不躲,還……”她一頓,看到秦世遺掌心的傷痕,厲聲道,“你是故意的?”秦世遺面無表情道:“我武藝不精?!?/br>“放屁!”蘇厲男從小被當做男孩子養大,說話方式自然會變得粗魯一些,“你連祖父的劍都躲得開,怎么可能躲不開我的槍?”“如果我躲開,”秦世遺側頭問她,“你會如何?”蘇厲男頓時語塞。會如何?她當時出槍太快,半個身子傾了出去,如果一槍不中,她下盤又不穩的話,很可能會摔下馬。秦世遺握住了她的槍,她至少不會立刻摔下馬去。蘇厲男板著臉道:“你以為我會感激你?”秦世遺道:“不必?!?/br>蘇厲男突然抓住秦世遺的手,把他甩進藥房:“我偏讓你感激我?!?/br>仆人垂首過來,躬身道:“少爺?!?/br>蘇厲男展開秦世遺的掌心:“幫他上藥?!?/br>秦世遺抽出手:“不必?!?/br>“放肆!”蘇厲男從未被人拒絕過,她很憤怒,她抓起秦世遺的手,讓仆人給她準備藥,親自幫秦世遺包扎。蘇厲男打扮雖似男兒,骨子里卻還是女人。她的心很細,也很溫柔,身上還帶有淡淡的清香,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都會神魂顛倒。秦世遺是正常的男人,他理應會被蘇厲男的溫柔打動,再不濟也會多看幾眼,然而他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包扎結束說聲“謝謝”便走了。蘇厲男愕然地看著他背影,氣憤地拍桌。她第一次被人如此無視,她覺得自己非但是透明的,還不是個人——至少正常男人看到女人時,絕不會這么冷漠和無情。她是個女人,她有懷春的時候,她也想獲得青年才俊的青睞。秦世遺長相非同一般的俊逸,在江湖行走這十年,有人說他的俊逸能媲美當年的“天下第一美男子”風無痕,甚至略勝于風無痕,只是風無痕下落不明,頭銜還不能另給他人,他才沒拿下“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稱號。黑衣放別人身上就是一塊破布,放他身上便成了絲綢,一個能把普通衣服穿出非凡氣質的人,他的氣質也一定不凡。有武功、有樣貌,這樣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蘇厲男是女人,她不至于立刻愛上秦世遺,可至少不厭惡。秦世遺從藥房出來,就看到雙手環胸靠在墻邊的蕭離恨。蕭離恨還是叫蕭離恨,臉卻是車夫的臉。蕭離恨看著前方,沒有看他:“你能躲過那一槍,也能躲過那一劍。你本不會流冷汗,你卻流了很多汗。秦世遺,你究竟想做什么?”秦世遺攥緊手里的紗布:“我武藝不精?!?/br>蕭離恨好像聽到了不得的笑話,低聲悶笑:“好,很好。是我眼睛不好,看走了眼?!?/br>這時候,山間響徹一聲刺耳馬鳴,有如雞被宰殺前的慘叫。馬不在武林盟內,在山腳。蕭離恨臉色一變,人已躍至墻頭,眨眼消失在視野之內。秦世遺本不必管蕭離恨的事,卻在第一瞬間,下意識地跟隨了上去。作者有話要說:欲知發生何事,且聽下回分解~第19章第十九章山腳下,一匹發狂的棗紅色駿馬揚聲鳴叫,四蹄亂蹬,攪得塵土飛揚。守門人騎在駿馬上,勒緊韁繩,試圖馴服狂躁的馬。他已沒有耐心,拔劍,對準馬首一劍刺下,只聽“嗡”地一聲,他虎口突然一麻,精鐵鑄造的劍竟被斷成兩截,他人也被一股力道撞了出去。一切發生得很快,守門人凌空一翻,站穩的時候眼前已站了兩個人。蕭離恨摸著馬鬃,安撫駿馬,秦世遺面無表情,一動不動地站立在那里。誰斷的劍,誰撞的人,根本無從知道。蕭離恨上了馬,這是他的馬,馬來找的就是他,只是被守門人攔下,馬才嘶叫。秦世遺也上了馬,保證蕭離恨不死在別人手里,是他的責任。他們在駿馬帶領下,沖到了一條通往武林盟的小路。然后就看到了血。馬在這里,血就不是馬的,就只能是人的。一輛大馬車,一個人。大馬車上釘著幾枚箭,劍痕、刀跡幾乎覆蓋了整個馬車。人呢?人已死,鮮血淌在車轅上,男人像山一樣坐在車前,手里緊握著一把斷刀,目光齜裂地瞪著前方,神情兇煞。他的尸體已經僵硬,但他死前還化身煞神,死守著他要保護的東西。他是英雄,在蕭離恨心中,他就是偉大而無私的英雄。可惜英雄已逝,發生了什么,已無從得知。蕭離恨闖入車中,一口棺材被掀開了蓋,他驚慌地檢查,只見棺材里的女人被刀劍劃花了臉,鮮血淌滿棺材。這時,突聽一聲踩踏聲響,“砰”!棺材突然爆裂,火光四射。蕭離恨被沖力撞出車外,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出,眼看就要撞上巨樹,秦世遺飛身接住了他。爆炸令蕭離恨的大腦有短暫空白,等空白過去時,那輛大馬車已是一片火海。男人、棺材里的女人,都在火海中化為灰燼。馬嘶鳴,聲哀如悲曲,蕭離恨睜大了雙瞳,愕然站在火海前,拳頭上的青筋幾乎要躍出肌膚。他有很多話要說,什么都沒說,齜裂的雙目和緊繃的肌rou已代他說。蕭離恨不說,秦世遺也不說。他們站在這里已有兩個時辰,直到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澆滅了大火,他們才動。尸首已面目全非,男人挺拔的身軀蜷縮成團,棺材里的呢?棺材里的人維持著睡眠的姿勢,仿佛與世隔絕,不聽不問,安安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