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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都答好。賈璉前日因聽鳳姐兒說了,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聞得他妹子如此說,便道:“meimei,你千萬休得只報喜不報憂。這里是咱們自己的家;你卻不可只恐母親擔心,將在那邊不如意之事一概不提;若有甚么,只管說出來,哥哥去與你出氣?!?/br> 邢夫人幾個聞言,卻都笑將起來;邢夫人便拉著迎春道:“聽你哥哥說了不曾?若有甚么,只管說與他的?!庇杭t了臉,笑道:“實是不曾有甚么?!币幻嬲f著,心下卻想起當日出嫁之時佳言所說之語,不免有些遲疑;鳳姐兒見他這般,便會其意,乃起身道:“太太,我去那邊看著他們收拾屋子去?!辟Z璉見狀也知迎春有話要同邢夫人說,也起身告了一聲,便同鳳姐兒出去了。 邢夫人見他兩口兒出去了,便教服侍的人都下去,向迎春道:“好孩子,你如今可說罷?!庇阂娝南吕餆o人,方低聲對他母親講了當日情形,又道:“我尚未出閣時,母親也曾囑過我這些的;那日并不曾吃甚么。只是這日后之吃食,大爺卻也只教往小廚房里做了;我心下實是有些怕,也不敢同他人說的。只不知是我自己多想,還是實有其事?!?/br> 邢夫人見他面有驚恐之意,忙攬了他進懷里道:“好孩子,你也不必怕。這女人是以夫為天的;如今姑爺既然如此待你,想來也是有計較的,你卻怕甚么?過會子我教小寧與你看看,再教太醫來同你診一回脈,料想多半是無事的,你也不必驚慌?!比绱税矒崃艘换?,方緩緩將自己所想同他講了,道:“你婆婆是個難纏的;只怕如今還想再生個嫡子出來。然你公公現在外頭,他縱想也無法,只怕更要尋機擺布你。我如今卻有一著,只是要你回去同姑爺商議?!?/br> 迎春聞得他母親這話,先自有些羞怯,隨后聞得有計策,便道:“愿聽母親教導?!毙戏蛉诵Φ溃骸澳愀蕉^來?!庇阂姥詼悓⑦^來,邢夫人便同他耳語一陣,隨即笑道:“你這樣同姑爺說便是?!?/br> 迎春聞言卻有些猶豫,道:“只是不知他愿意與否?!毙戏蛉诵Φ溃骸拔业纳岛⒆?,你只管同他說便是??v他不愿意,也并不會有甚么不妥;況依我看,卻是十成十愿意的?!币娪狐c頭答應,方才笑道:“也這早晚的了,咱們往老太太那里去罷。明兒教去接你幾個姊妹來家頑,好容易來了,可散誕兩日再回去?!币幻姹阋Z母這邊來;一時吃罷飯,仍往他舊時屋里安歇。 到得明日,果然眾姊妹都來了,見了迎春,自然親熱異常。湘云因笑道:“想起咱們當日在他們家聯詩之事,倒像還在眼前似的;怎么一轉眼,二jiejie就成人家的人了?!北娙讼肫鹜涨榫?,倒慨嘆一回;湘云卻又想起寶玉來,乃道:“二哥哥如今在外頭,卻不得往這里來,連二jiejie成親都不曾來得。若是他在,又該有多少好笑了?!碧酱盒Φ溃骸傲T了,若他在這里,倒沒得又要胡愁亂恨一番;不若咱們一道頑笑的是?!?/br> 黛玉因想起當日所見佳音情景,倒頗為憂心,乃悄拉寶釵;寶釵便知他有話要說的,乃同他往一邊坐了,聽得黛玉道:“你記得咱們上次見的二jiejie那小姑子不曾?”寶釵聞言道:“記得。不是叫佳音的那個?”黛玉蹙眉嘆道:“正是。那卻是個不好相與的。二jiejie性兒溫和,只怕要受他氣呢?!?/br> 寶釵聞言,撲哧一笑。黛玉見他這般,乃訝道:“你笑甚么?”寶釵笑道:“你也不必憂心這個。他那小姑子前些日子也出了閣了;再無人同他作對頭的?!摈煊衿娴溃骸肮蝗绱??你早知道,也不合我說的?!睂氣O笑道:“這又算得甚么希奇事,值得巴巴兒地同你說一回?我竟不知你甚么時候想聽這個了。既是如此,我今后都同你說?!摈煊褚娝绱苏f,知是真的,方笑道:“我卻不想聽這些;只是卻要替二jiejie念一聲佛呢?!?/br> 二人正在說笑,探春卻見他二人在那邊說話兒,便笑道:“你兩個說甚么呢?也說我們聽聽?!睂氣O笑道:“黛丫頭方才說,恐二meimei的小姑子性子不好,屆時同他作對;我告訴他,那趙家小姐已是出閣了的,再不得同二meimei一處吵鬧,他才放心了?!北娙寺犃硕夹?,探春便道:“如此看來,這嫂子同小姑子卻是多半不和的了?!北婃⒚寐勓?,皆推他笑道:“你也只是瞧著大嫂子同二嫂子不在這里,方說這話?!?/br> 正在說時,卻聞得外面笑道:“甚么話要趁著我兩個不在這里時說的?”幾人聞言起來看時,卻是鳳姐兒同李紈兩個笑吟吟地來了,忙又讓座。鳳姐兒往炕上坐了,笑向幾人道:“你們一定是背后編排我合大嫂子了??炜煺衼?,免得教我兩個費事?!北娙硕夹Φ溃骸安]這話?!?/br> 鳳姐兒見狀,便拉迎春笑道:“好meimei,他幾個不同我說,你同我說?!庇盒Φ溃骸安⒉辉幣派趺?,不過是說我們家姑娘如今出了閣,不至再每日同我在一處的,因又說這嫂子難做;怕你同大嫂子聽了,再來吐這苦水,是以不可教你兩個聽見?!兵P姐兒聞言方罷了,笑道:“幸得你們都是好的,若不然,這苦水三天三夜也是吐不完的?!?/br> 黛玉見迎春如今說話行事,深為奇異;及至回房,便向寶釵道:“二jiejie如今卻是變了許多了?!睂氣O笑道:“這是自然。婆婆同母親不同;小姑子同姊妹也不同;既然往人家去了,那里不小心謹慎的?”黛玉聞得他如此說,倒笑了,乃悄笑道:“你不曾往人家去過,那里知道這許多?”寶釵聽得黛玉這話,忙起身道:“了不得了,你如今竟打趣起我來!”一面便把手上呵了兩口,上來要呵他癢。黛玉卻是天生觸癢不禁,寶釵不過略呵了他兩下,便笑得不可自抑,忙道:“好jiejie,你饒了我罷,我日后再不說了?!?/br> 二人如此笑鬧一陣,寶釵方扶了黛玉起來,見他發鬢亂了幾縷,便開了梳頭匣子替他抿頭發,笑道:“這們大的人了,還同小孩子一般頑個不了?!摈煊裥Φ溃骸澳氵@話說我說你?”寶釵笑道:“只有你自己愛頑。我不過哄著你頑呢?!毖援厡⑹嶙臃呕叵蛔永?,自往黛玉臉上端詳了一回,笑道:“好了,咱們這回可斯斯文文的。若再亂了,我是不替你梳的了?!?/br> 原來黛玉自封郡君之后,二人在一處之時日卻比先前少了許多;黛玉雖不曾有甚么驕矜之色,寶釵卻未免有些拘束。況他見黛玉如今得封郡君,不免又有些歆羨之意,雖非嫉妒,卻也不自在的,更恐人說他趨炎附勢,是以也不似往日一般同黛玉親近。只是他二人原本極好,這些時日不見,卻又想念;如今又往賈府里來,黛玉待他仍同往昔一般親密,是以寶釵心下倒自愧起來,暗道:“原是我矯揉造作了。林meimei本是天真爛漫之人,并無那許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