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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恩斷義絕,你且好自為之?!?/br>林晴眉轉身便走,身后傳來夏起憤怒的吼叫聲,伴隨著鐵鏈震動的巨響聲。她緩緩閉上眼睛,在乳娘的攙扶下離開這座地牢,也同過往歲月中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徹底告別。夏起謀反一案可大可小,全憑夏治做主。夏治有意網開一面,自然無人敢反對,只是將二皇子過繼鎮平王府的事,卻一石激起千層浪,反對最為激烈的,便是以林丞相為首的一干文臣。雖然大皇子已經被立為太子,過繼到皇后名下,可林丞相顯然更中意這個親外孫,若是哪一日大皇子遭遇不測,那這天下豈不是他林家的?可要是將二皇子過繼到鎮平王府,這皇位豈非拱手讓與他人?御史臺那幫人與林丞相差點又在朝堂上干起來,夏治看的津津有味,偷偷地給御史臺的人打氣,盼著他們能把林丞相那一口牙給打下來??上Я重┫嚅T生眾多,將他護得好好的,夏治暗自可惜。甫一下朝,林丞相便匆匆趕往雍和宮。瞧他那火急火燎的背影,夏治冷笑,這可是你親生女兒的提議,要鬧找她鬧去吧。按照皇后的意思,將二皇子過繼到王府后,平日里可以接到皇宮教養,待他成年后,賞他一塊封地,叫他自謀生路,遠離皇權。此事對夏治而言沒有任何損失,還能讓他的皇位做得更穩當,他自然舉雙腳贊成。林丞相與皇后如何爭吵夏治不得而知,只是聽福秀回稟,丞相氣得不輕,從雍和宮怒氣沖沖地出來,由下人扶著出了宮門。當年林丞相一人苦勸,尚且不能讓女兒心甘情愿地入宮,這才與夏起密謀,如今夏起已被趕往皇陵,他自然也無力讓心意已決的女兒回心轉意,更何況,現在的林晴眉不僅是他的女兒,更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動輒可以左右他人生死。想起方才跪在雍和宮的屈辱場面,林丞相便心緒不平,回府后直接吩咐:“叫二小姐到我書房去?!遍L女越發不受控制,他也只能早做圖謀。在與親生女兒的對峙中,林丞相落入下風,不得不同意二皇子過繼一事。夏治行動迅速,給二皇子取名“從”,很快上了玉碟。自此,夏治膝下便依然只有太子一位皇子。林丞相此番成功將林家從叛亂之事中摘除,卻被親生女兒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間氣憤難當,郁結于心,直接病倒了。夏治甫一聽到消息,親自帶著太醫去丞相府探視,見他臉色蠟黃,精力不濟,心中不由得冷笑。便是再兇猛的虎豹,也有疲憊的一天,當日林丞相痛下殺手,鏟除梅氏一族時,大約不會想到自己也有遭報應的一天。太醫仔細地替林丞相號脈,說是天氣陡然轉寒,受了些涼氣,服兩劑湯藥便會無事。夏治冷眼旁觀,暗自嘆氣,果然還是他太急了些,這老狐貍哪會那么容易就死掉。都說禍害遺千年,他還有的活呢。宮中諸事繁多,很快就到了秋獵時節,此乃大事,不可耽擱,再者也算是難得能出去散心的機會,夏治當即摩拳擦掌,等不及地要去放風。少狩山距皇宮有半日的路程,秋獵開始前,早已有御林軍搜過山,生怕出一點紕漏。夏治一行帶著嬪妃、宮女、太監無數,由林放統領御林軍護送,提前一日趕往少狩山。行進途中,林放打馬緊跟著夏治的馬車,寸步不離,護衛他的安全。夏治悠哉悠哉地躺在馬車內柔軟的墊子上,在泥濘的土路顛簸中搖搖晃晃,昏昏欲睡,醒來時只覺得口干舌燥,顛的骨頭都快散了架。“福秀?!彼傲艘宦?,福秀立刻會意,打起馬車上的簾子,進來伺候他喝茶。夏治潤了潤嗓子,伸了個懶腰,活動活動僵硬的骨頭,掀起右側的簾子正要問林放渴不渴,外頭卻沒人。他伸直脖子,前后看了看,然而林放與那匹馬都不見了,遂問道:“世子呢?”福秀小聲回道:“世子大約是去巡查去了?!?/br>夏治點點頭,等了半天也沒見林放回來,心中不由得焦躁起來,看福秀頻頻回頭往后看,頓時起了疑心,喝道:“你小子給朕說實話,世子究竟做什么去了?”☆、第46章請皇上成全福秀“撲通”一聲跪在車廂上,支支吾吾道:“世子……到后頭去了?!?/br>夏治本來也就是詐他一下,沒想到這里邊竟然真的有隱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厲聲道:“你給朕說清楚?!?/br>“回皇上的話,”福秀連忙磕了個響頭,“奴才聽說那青禾公子跟著一起去少狩山,只是身體不濟,好像暈倒了,世子便前去看顧一二。怕皇上擔心,所以才不叫奴才說出來?!?/br>一聽到青禾的名字,夏治滿腦袋的頭發都快豎起來。好不容易散散心打打獵,找個機會放松一下,沒想到那個陰魂不散的東西竟然跟了過來!他當下也不覺得腰酸背痛了,渾身充滿了力氣,一打簾子從行進的馬車中跳了下去,唬的福秀面色劇變,屁滾尿流地滾到地上,爬起來就去追他家主子,驚恐道:“皇上——”夏治仿佛沒聽到身后的喊叫聲,腳底宛如生了一對風火輪,氣急敗壞地往車隊后方走去,福秀趕緊打了個手勢,行進中的隊伍立刻停了下來。車隊很長,夏治走得急,柔軟的鞋底踩在凹凸不平的路面上,硌的腳底生疼,很快便氣喘吁吁,當他看到青蘭騎著林放的馬跟在一駕馬車旁時,渾身的火氣“蹭”一下冒了出來。青蘭十分自覺地抬手敲了敲馬車的橫梁,林放的聲音傳了出來:“何事?”青蘭卻沒有回話,林放打開簾子一看,就見夏治站在馬車旁,雙眼燃燒著怒火,直勾勾地盯著他。“皇上?!绷址懦泽@地喊了一聲,正要下車,一條胳膊從他身后伸了出來,抓住了他的衣袖,緊接著一只腦袋探了過來,看到夏治時絲毫沒有畏懼,兩眼中反而露出挑釁的光芒。夏治幾乎咬牙切齒,這就是與他性命相關的人,如今真是越發大膽,恨不得踩到他鼻子上去。“來人啊,將青禾公子請到朕的馬車上去?!?/br>林放只當夏治會發怒,不料他卻下了這樣的命令,一時間有些迷惑。夏治也不解釋,掉頭便走,林放心知他這是把火氣憋在心里,連忙緊跟在他身后,低聲道:“出發前青禾突然發病,白大先生替他診過脈,確實身體不適,以防萬一,我只能將他帶過來?!?/br>夏治咬牙,一路上這么顛簸,他身體要是弱,直接養在府里就是,這么眼巴巴地帶出來貼身照看,說不定就會顛掉他半條命。腳步一頓,嘴上卻說:“朕可曾說什么了,世子何必如此急于解釋?”林放噎住,壞了,看來氣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