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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卻舒服。“好好洗你的澡,圖里亞德大人?!焙诶瞎硖竭M頭來,在他脖頸處嗅了嗅,“等會兒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br>“讓我們來繼續大膽的假設?!卑沃币曋?,“你受到了一個強力、持久的詛咒,這詛咒讓你變成一個只能靠人的痛苦謀生、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你并不甘于自己受到詛咒后病態的樣子,因此與羅伊達成合作。從島上的氣氛來看……說不定黑巖島本來是你的,羅伊答應為你解除詛咒,因此你才讓他住在這里,并任他驅使——”黑老鬼用吼聲打斷他,“我沒有,任,他,驅,使!”荊棘直指他的心臟。艾嘉卻并不打算就此停下,“但他絕對不會兌現自己的諾言的。因為他知道,你不是一個甘居人下的人。一旦詛咒解除,他就沒有約束你的籌碼了。其實你也明白……只是,別無選擇?!?/br>黑老鬼仍瞇著眼睛,卻并沒有馬上發怒。許久后,他說:“很好,于是呢?”“但我卻可以給你一個更佳的選擇?!睙崴呀浡^了他的腹部,艾嘉直起身,“你應該知道李嘉圖與安耳門總部的關系不錯吧。他可以請動全大陸最富盛名的魔法師——安耳門的總會長來為你解除詛咒。而我可不打算跟你建立長期地利用關系,所以不用擔心我會賴的太久。你很快就可以恢復原型了?!?/br>荊棘在空中揮動著,發出破風聲。黑老鬼說:“我憑什么信你?”艾嘉伸出右臂,“我可以發個血誓?!?/br>血誓是最強效的魔法契約,違反的一方將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他知道這個籌碼足夠重,黑老鬼心中的那個天平已然開始傾斜。“好吧?!庇诌^了一會兒,黑老鬼說,“你需要我做什么?”十分鐘后,穿戴整齊地艾嘉將還想留下做進一步交流的黑老鬼送到門口,向他揮手告別。荊棘在空中不甘地揮舞著,黑老鬼看起來頗為遺憾,“看來今晚你不打算跟我睡了?!?/br>“抱歉,”艾嘉聳了聳肩,“我只睡國王?!?/br>?☆、瘋子比拼? 他伸手關門時,黑老鬼的聲音從漸漸縮小的門縫中擠了進來,“你可真是個瘋子,圖里亞德大人?!?/br>瘋子?門關上后,艾嘉看著自己右臂上血誓儀式留下的痕跡。所謂的瘋子與理智之人的差別,不過在于其思考所遵循的邏輯。人們所定義的聰明人之間共享一套名為理性的邏輯,因而可以對敵方行為加以推斷、進行預測、陳述利弊進行游說。而所定義的瘋子之所以難以捉摸,只是因為其非理性的邏輯不為人所了解而已。換句話說,了解和掌握一個瘋子的關鍵,就在于掌握這種邏輯:透過只言片語與舉止行為。而他正在做的,就是這件事。如果這使他看上去也像個瘋子,那恰恰說明他已經開始取得成就了——這是件好事。又過了許久,等到他可以確信黑老鬼已經走遠后,艾嘉推開了門。而他邁出門框的一瞬間,門上的警報用咒語也被觸發。他知道羅伊正在看著他的一切。艾嘉端著油燈,一路向前。長滿黑斑的走廊墻壁上掛著一幅幅以海蓮娜為題材的畫,幅幅各不相同。海蓮娜手舉代表生命的樹枝,面容籠罩在圣潔的光芒中。海蓮娜手中的樹枝長滿黑斑、枯萎,她容顏蒼老,陰暗的眼神掩蓋在陰影里。海蓮娜微笑著坐在天平后,年輕而美貌。海蓮娜舉著一根小指骨,一半的面孔血rou模糊…………海蓮娜面無表情,站在茫茫的冰雪中,她身前是一道懸崖,崖下是無盡的烈火。冰雪降生,烈火隕落。烈火變為冰雪,她將在雪中復活。喃喃細語聲不絕于耳,走廊似乎沒有盡頭。艾嘉加快步伐,卻無法甩掉附于耳上的幽靈。你就是這片冰原。它說。你將從中復活……他猛然停下,舉起煤油燈,盯著燃燒著的燈蕊。——那是一個昏暗而逼仄的房間??諝庵谢祀s著血腥味、霉味與腐爛的臭氣。受訊人身體癱軟。圍著他的審訊者們竊竊私語?!盁o論如何,他不能打破約瑟夫少爺的紀錄……”“必須想點辦法,要我說……”“你瘋了嗎?可能造成永久性傷殘的刑罰是被絕對禁止的!”“那又怎么樣呢?要是達曼部長因此發怒,我們都沒有好果子吃……”“規定——可以因人而異?!弊詈?,主考官一錘定音,“但他必須說出‘結束’來?!?/br>終于,艾嘉走出了這條掛滿海蓮娜畫像的走廊。他看著將近熄滅的煤油燈,皺了皺眉頭,卻沒有再停下腳步。——血珠從他的臉上滾落。他的頭發被狠狠抓著,被迫抬起頭來。審訊官“我最后問你一遍,說不說?”昏暗的燈光打在那人沾滿血污的臉上。“不?!彼f。鐵錘敲碎了他的一根手指?!罢f不說!”第二根?!罢f不說!”第三根……艾嘉提起煤油燈,繼續向前。第三次轉彎后,黑巖塔的會客室就在附近了。昏迷又清醒、清醒又昏迷、昏迷又清醒……最后,受訊者大口喘著氣,對束手無策的審訊官們露出微笑,“五天零八個小時三分,新紀錄?!?/br>這是他反刑訊專業的結業考試。規則相當簡單:考生們被帶到審訊室中,被用各種手段——可能造成永久性殘疾的被絕對禁止,但實際cao作上……嗯,因人而異——加以折磨,直到他們說出“結束”一詞為止。堅持越長,就能得到最優秀的成績。上上一屆的約瑟夫·達曼憑著他五天零八個小時兩分五十九秒的成績保持著校記錄,但艾嘉不信這個邪。而等到出來時,他繼“第一名先生”“書呆公爵”后,再度獲得一個新的、最響亮的綽號:“莫洛迦堡大瘋子”。——這么說來,要非得比試一下誰更瘋狂的話,羅伊還真不一定會是他的對手。他推開會客廳的門,走了進去。霎時間,高塔的每一片石磚同時發出怒吼,振動的塔身揚起一片片的灰塵,散發出腐朽與陳舊的霉味。黑翅膀的寄宿生物成片地從怪叫著,從犄角旮旯中躥出來,沖出窗外。每個書架上懸掛著的一串指骨形裝飾如風鈴般響動。羅伊該來興師問罪了。一切漸漸平靜下來。艾嘉能聽得到遠處的地板上平靜而緩慢的腳步聲。他繼續向前走著,在書架前站定,掃視著一整排的梅琳達與霍爾拉,目光最終停留在一本上。這是霍爾拉青年時期的著作,并不成熟,也沒有他后來所發展出完備理論體系后的那樣邏輯井然而不失風趣。但許多評論家認為,這是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