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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賜奴死罪!”日蝕手指都細微地顫抖著,他剛才見杜書瑤按著頭腳步綿軟,是要昏倒,這屋內又正好沒有婢女跟進來,是先前杜書瑤心情不佳,故意揮退的。 他悄無聲息地掠下扶住了杜書瑤,正想說話,她卻輕輕靠近了他的懷中。 日蝕頓時就僵立成了一根傻柱子,鬼迷心竅鬼使神差地沒有吭聲,他知道王妃是將他當成了王爺,也知道泰平王與王妃之間相處十分怪異,說是情深,卻根本無男女情愛的痕跡…… 日蝕意識到自己在想什么,恨不得拔出佩劍,切腹謝罪。 杜書瑤見日蝕這般,張了張嘴正要說什么,泰平王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他喊道,“瑤瑤……” 他雙手捧著一個木盆進來,歡歡喜喜地邁過門檻,看了一眼地上跪著的人,毫不在意,徑直朝著杜書瑤走來,將他懷里木盆中裝著的東西展示給杜書瑤看。 “瑤瑤,是魚!”泰平王笑起來,滿眼的討好簡直要化為實質,杜書瑤瞬間就被轉移了注意力,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木盆里面。 是一條鯉魚,黑紅相間的,花紋很漂亮,正在顛簸的木盆里面甩尾,“送你?!?/br> 泰平王將木盆朝著杜書瑤的方向推,很顯然,這是想要用這個,補償他先前咬死的那只。 杜書瑤嘖了一聲,她不至于為了一條魚怎么樣,但是泰平王現在真的和正常人沒有什么區別了,竟還會這樣哄人了。 “是你叫人買來的?” 泰平王點頭如搗蒜,杜書瑤撇嘴,“我不要,要了你也要再咬死,何必折騰?!?/br> 她說著,還伸手戳了下泰平王的腦門。 同時對著從地上抬頭看向杜書瑤和泰平王的日蝕擺手,示意他趕緊走。 日蝕遮在面巾之下的臉看不出表情,但是眼神十分晦澀,在杜書瑤第二次揮手的時候,他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屋子里。 杜書瑤則是讓泰平王將木盆放在桌子上,指著里面的魚對著他教育道,“你真的不會再咬這只魚了嗎?” 泰平王立刻搖頭。 杜書瑤又說,“為什么?” 泰平王湊近杜書瑤,十分討好地來抱她,輕輕晃了晃,“你不高興……” 杜書瑤拍著他后背,“這才對啊,我喜歡小魚,和喜歡你不一樣的,”見泰平王這么乖,杜書瑤也給他甜棗吃,“我無論喜歡什么,都不會超過喜歡你的,我家寶貝是最討人喜歡的?!?/br> 她說著,還揉了揉泰平王的臉,兩個人歡歡喜喜地把魚放進水池里面去了。 這個時節,其實水池中應該上冰碴了,但這小池子雖小,卻是活水,魚從狹窄的木盆里面放進小池子,頓時就甩尾游走了。 杜書瑤和泰平王一同進屋,去處理蓮花的人,是在入夜的時候才回來,彼時杜書瑤剛剛吃過晚飯,吃飽了肚子,又有泰平王鬧騰,她的心情好多了,平靜地聽了安置蓮花的事情。 她悄無聲息地走了,就是想要一切都悄無聲息,小春的事情杜書瑤一直都沒有過問,蓮花選擇將他葬在北郊,那種人跡罕至的地方,想來那也是他們兩個的愿望。 杜書瑤從前總會想,她上一輩子命不好,托生在重男輕女的家庭,沒有體會過家人的溫暖。 但是到了這輩子,她見過花季橫死的翠翠,見過自小被毒害致死至瘋至死的泰平王,見過她這身體的原身杜瑤,被心愛的未婚夫坑害,見過像小春那樣身不由己,蓮花那樣無從選擇的卑微的人,她現在覺得,她從前那樣的人生,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 那些因為父母從小偏心弟弟,斑駁在心上的沉珂,在這樣的寒冬夜里,和她心愛的狗子一起窩在床上的溫暖愜意,全都被撫平,被治愈了。 不過今晚先睡著的不是杜書瑤,而是泰平王,杜書瑤強撐著眼皮,在泰平王徹底睡熟的時候,爬起來,看了看窗邊。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非得等泰平王睡著,再辦這件事。 但是裹上了大氅,站在窗邊,手中拿著那枚玉簪,將窗子輕輕地推開,用更輕的聲音喊道,“日蝕,你在嗎?”的時候。 杜書瑤莫名地覺得自己這簡直像是背著老公在偷情…… 第40章 我心悅你 杜書瑤自己笑自己, 搖頭把這荒謬的念頭給甩出去。日蝕很快出現,他悄無聲息地從高處掠下,徑直跪在地上, 而后聲音低低地透過面巾傳來。 杜書瑤扒在窗邊,也小聲道, “你先起身, 我有些話要問你?!?/br> 日蝕心驚rou跳,他以為無論如何,王妃不該半夜三更的推開窗子叫他, 還是用這種鬼鬼祟祟的語氣。 但他很快站起來, 躬身朝前走了兩步, 等著杜書瑤吩咐。 “你把面巾摘了?!倍艜幙粗瘴g說, “抬起頭來?!?/br> 日蝕遲疑片刻,然后照做。青年面容俊逸, 哪怕頭上還圍著個丑丑的黑布巾,眉眼依舊很搶眼, 并且還是那種大多數女孩子會覺得很酷的英俊凌厲的長相, 笑起來肯定是壞壞的類型。 杜書瑤活兩輩子, 都沒碰到這么品質優越的桃花, 日蝕還會武功, 拼殺起來還能短暫地抗住于興懷那樣在沙場征戰十幾年的將軍, 多好一個人啊…… 杜書瑤借著屋內燭光看著他,心里生出無限的惋惜, 可惜啊可惜。 她攏了攏自己的大氅, 從袖子里摸出那枚簪子, “這個是你送我的吧?!?/br> 杜書瑤用的是肯定句。 日蝕幾乎是在她話音落下的瞬間,就立刻跪在地上, 惶惶地解釋,“只是……只是為了感謝王妃為奴與于將軍結怨,并無他意……” 他自己說了自己都不信,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先前王妃錯認了他,靠在他懷里的事情都還沒過。杜書瑤沒說話呢,他就立刻將佩劍摘下來,雙膝跪地,躬身將佩劍奉上,“請王妃賜死?!?/br> 杜書瑤“哎”地嘆了口氣,隔著個窗子又看了他好幾眼,這才說道,“若真是感謝之物,這簪子上卻刻的鴛鴦,總說不過去?!?/br> 日蝕只是將佩劍舉高,又說了一句,“請王妃賜死?!?/br> 杜書瑤卻像沒聽到一樣,繼續說,“你抬頭看著我,若是我沒有理解錯,你可是心悅于我?” 日蝕咽了口口水,抬頭看向杜書瑤,杜書瑤眼神真摯,不帶任何的輕蔑和嘲諷,哪怕他只是個死士,是一輩子在幽暗中上不得臺面的卑微奴隸。 這就是泰平王妃,也是日蝕不受自己控制傾慕著的人,他一生從未遇見過這樣的人,好像在她眼中,無論是奴婢還是高官,都是站在一個位置上。 就好像……人人都是平等的。 日蝕覺得自己哪怕是想起這句話,都會覺得荒謬,可是他卻真的遇見了這樣的人,現在這個人,又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