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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氣得面紅耳赤,罵道,“你也算個男人!” “我不過命人過去撿個風箏,你便下如此重手,還割傷了我的風箏,這世上怎會有你這般心思歹毒的男人,心眼可有針尖大嗎?!” 于興懷一輩子沒有被人這樣指著鼻子罵過,上次還算含蓄的指桑罵槐,這次便是直白的罵人,他面色一冷,說道,“泰平王妃,你可知派私衛入別府探視,是何罪名?我便是將他斬殺在此,你又能如何?” 他說著,還直接將手上□□又向前一寸,頓時日蝕的脖子就被戳破了,血線順著他的脖子流到衣領之中,本來就生氣的杜書瑤頓時怒火升騰。 她手上在墻上扒了這一會,正好抓著了砌墻留下的碎石,直接徒手摳起來,徑直朝著于興懷的臉上砸去。 杜書瑤心里是有底的,于興懷真的斬殺了日蝕或許沒事,但他若敢動她這個王妃,這事兒就大了。 她這算是狐假虎威,但誰讓這于興懷太氣人了,反正她也無需顧忌什么淑女形象,被人當做潑婦也沒所謂,力道用得很足,打得也準,開玩笑,她從前訓練串串,也是沒少扔球的。 于興懷這輩子所知道的最蠻橫不講理的,就是他的meimei于安青,他絕想不到,還敢有人這樣用小石子丟他,他一點防備都沒有,反應過來后躲了下,還是被砸在了額角。 他錯愕地看向杜書瑤,杜書瑤則是趕緊對著日蝕打手勢――快回來! 日蝕也足夠機靈,腰間彎刀狠狠在于興懷的槍上一挑,接著身法迅疾地就朝著墻邊掠上來。 于興懷□□緊隨而上,杜書瑤一把沙子下去,把他揚了個劈頭蓋臉,槍失了準頭,戳進了墻里,可見若是戳在日蝕的后心,不死也是重傷。 如此歹毒! 她回頭看了一眼,蓮花和三紅都在膽戰心驚地抬手護著她,日蝕抹去嘴角的血跡,按了下心口,看樣子是受了傷,泰平王則是抱著風箏,小嘴撅得老高,就差落淚了。 自家人被欺負成這樣,不能忍! 杜書瑤頓時抓起墻上的土,一頓朝著于興懷揚,揚得他連連后退了幾步,皺眉看著她,似乎在呵斥她怎的如此潑婦。 杜書瑤卻是瞪著他,說道,“我不過命人去你府上取個風箏,你便說我命私衛窺探你府邸,我想請問,大將軍,你府上到底有何可探查?是探你那八百年不升官的老父親,還是探你那一把年紀嫁不出去的meimei?” 杜書瑤哼了一聲,“你還是覺得,我命人探的是你于大將軍?你多么英俊瀟灑惹得滿城擲果盈車,還是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為外人道?!” 于興懷呸呸吐了嘴里的沙子,又撥了撥自己頭發,“王妃,你這是強詞奪理,你府上私衛過界,我在自己院中,竟還處置不得?” “我都說了,不過取個風箏,你便如此不依不饒,左鄰右舍,幾乎公用一墻,你前幾日將我院墻推倒,我沒將你斬殺在這邊,看來是我不對了?!?/br> 杜書瑤說,“我府上私衛過界你要斬殺,你這堂堂大將軍破墻而入,怕是斬殺都不夠,按律是否當五馬分尸?!” 于興懷張了張嘴,杜書瑤又說,“你跟我談規矩,談禮制,可以啊,你可知你那個蠢meimei人前人后沖撞了我多少次,當初來我府中撒野,將垃圾扔在我王府大門,我沒按律讓她下大獄,是否讓將軍失望了??!” 杜書瑤抻著脖子,喊得聲音尖利,于興懷抿緊了嘴唇,眉頭皺得死緊,他確實是聽說過安青得罪泰平王妃的事情。 見他似乎啞口無言,杜書瑤又說,“你不過就是想要替你那蠢meimei徇私,心思歹毒至此枉為男兒一場!還將我繪制了一整個上午的風箏撕裂,你且等著!把你那蠢meimei看好了,待我再抓著她的把柄,定然按律嚴辦!” 于興懷張了張嘴,杜書瑤卻呸了一聲,已經下了梯子。 他灰頭土臉站在自己院中,竟然不知道自己錯在何處,私衛越界,是可斬殺的……而且他不過一時手癢,見那私衛身法卓絕,想要切磋幾下,并未下重手。 但很神奇的,一通歪理邪說,他莫名地就覺得那泰平王妃罵得句句都對……她牙尖嘴利得很,連個插話解釋的機會都不給。 杜書瑤下了梯子之后,臉色還不好,尤其是見到被撕裂的風箏,想到先前忍讓多回于安青撒野,就一陣的意難平。 日蝕跪地謝罪,“是奴無用,主人責罰?!?/br> “不關你的事,是我要你取風箏的,”杜書瑤說,“一力降十會,那牛一樣的體格你打不過也正常?!?/br> 殺手身法再詭異,也抵不過沙場十幾年。 “別傷心了,待我回去再給你按照這個,畫個一模一樣的……”杜書瑤拉著泰平走,還沒忘了回頭對蓮花說,“給日蝕弄些傷藥,我記得庫房有那什么化瘀丹的,給他吃兩個?!?/br> 蓮花欲言又止,最終只是神色奇怪地看了眼日蝕,小聲道,“王妃仁慈,你真好運氣……” 那化瘀丹,名字雖然平平無奇,卻乃是太醫院用了百多味藥材,繁雜的工序淬煉而成,乃是給前線將領危機時刻保命用的,先前當成糖豆給泰平王嗑就算了,現在連個低賤的死士,也能因為一點小傷吃上這等金貴的藥。 日蝕當然知道那藥多珍貴,本該是一輩子也輪不上他這等低等人吃的。 卻沒成想,他的主子不僅親自救他,還要賞賜給他這么珍貴的藥。 他看著杜書瑤的背影,心緒翻涌,紅輪當時在他進府的時候說,這泰平王府是個消磨人意志的地方,他還不信,可他現在就覺得一陣手軟腳軟,曾經訓練,被野狼撕咬到幾乎開腸破肚都沒覺得疼過,現在卻忍不住去捂心口這點小傷了。 杜書瑤帶著泰平王走了,下人們自然就散了,不過他們沒人知道,一直沒走的,并且把一切都聽到耳朵里的,還有隔著墻壁的于興懷。 杜書瑤罵他是牛,還有因為和他交手,就賜那死士兩?;龅さ氖虑?,也被他聽進耳朵,許久站著都沒有動,眼中神色晦暗不明,那東西,在邊關萬金難求,一個失心瘋的王妃,卻能隨手賞人,怕是這皇城中一些傳言,并不如他了解的那樣。 當夜,他便趁夜出去了一趟,天亮才歸。 而杜書瑤不知道這所有人的風起云涌,只是幫著泰平王重新畫了一個,更精細,更大的狗子風箏。 那個撕裂的也粘上了,被泰平王珍而重之地掛在了墻上,杜書瑤看了幾眼,丑得要死,直想捂臉,她又不是美術生,畫出來的東西頂多是能看出是個狗,帶著一些串串很明顯的特征而已,泰平王卻當個寶,喜歡得恨不得時時抱著。 杜書瑤見他這么好糊弄,哭笑不得地摸了摸他的長發,還捏了下他臉蛋,“你其實也不必再好到哪里去,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