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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不是啊,師姐?”說前半句的時候她刻意壓低了嗓音模仿巫行云的聲音,咯咯笑得歡快。“……莫要混鬧?!蔽仔性沏读艘幌?,繼而一裹被子翻了個身儼然不想多談,奈何李秋水還是不依不饒,支起身趴在巫行云身上,“我還當師姐你喜歡三師兄那呆子,沒想到啊沒想到?!?/br>“我和無崖子!”巫行云被她這猜測驚得打了個哆嗦,扭頭伸手點點李秋水的額頭,“你這丫頭,才多大就這般口無遮攔,要是讓大師兄知道了……”“你不說我不說,大師兄不會知道的啦?!崩钋锼浘d綿地膩在巫行云身上撒嬌,“師姐……師姐最好啦……”“你??!”巫行云又點了點李秋水的額頭,也沒法對這從小看著長大的師妹說什么重話,只得無奈地嘆氣,“睡吧睡吧,別鬧了?!?/br>“我就知道師姐最疼我?!崩钋锼坏皖^親了親巫行云的臉頰,抱著巫行云的手臂安分了下來。過了好一會,又聽見巫行云小聲道:“我……你二師兄的事,不要告訴別人?!?/br>李秋水抬頭,好像這樣就能看見巫行云漲紅的臉頰,小大人樣的點點頭,“師姐你且放心吧,二師兄也是個呆子,沒人跟你搶的?!?/br>包拯那一掛健壯肅穆不怒自威不是她的菜,不過自家三師兄文質彬彬軟得沒什么脾氣李秋水也不怎么喜歡,每次跟他講話,李秋水總覺得自己多了個姐妹一樣,說不出的別扭。“小丫頭懂什么?!蔽仔性泼钋锼念^發,“快些休息吧,一路可累壞了?!?/br>李秋水閉上眼睛,聞著巫行云身上淡淡的冷香,決心就算師姐嫁給了二師兄,她也絕不會放棄半夜來爬師姐的床的。另一邊李秋水的“姐妹”無崖子裹著被子睡得昏天黑地,難得能脫離兩個師妹享受點私人空間,無崖子高興得簡直想要當場賣身給開封府。名義上他是師兄沒錯,但卻是妥妥的逍遙派食物鏈最底層,唯二有辦法挽救他的,師傅逍遙子不理俗物,大師兄蘇夢枕作壁上觀,天長日久的無崖子都習慣了自己的可悲地位,老老實實給師妹當牛做馬。當牛做馬也總比二女爭一男來的好,每每一想到他剛開始學卜卦的那天晚上做的噩夢——巫行云是他的大師姐,李秋水是他的小師妹,他愛了這個又想著那個,娶了師妹還又喜歡上了師妹的meimei,一覺醒來他身上的冷汗都能浸透衣服。他要是真敢干這種事,兩個師妹一定第一時間合起來拍死他。睡夢之中依舊被自己的幻想嚇得打寒戰,無崖子往被子里縮了縮,只覺得這天實在是冷得叫人心寒。此時的天山之上,已經開始落雪了。蘇夢枕把侍奉的下人們都遣下山,封了山上的宮殿屋舍,調整了外面的陣法,徹底把逍遙派隱藏在了世俗之外。宮殿里仲彥秋已然先行入定,無形的“氣”在他周身流轉,雙眸緊閉仿佛睡著一般。仲彥秋沒說自己什么時候會醒過來,蘇夢枕也沒有問,他只是安靜地盤膝坐在仲彥秋對面的蒲團上,慢悠悠地擦著刀。刀刃輕薄,水紅漾映著雪里明光,蘇夢枕側了側刀,雪亮的刀身上就倒映出了仲彥秋的身影。那般安安靜靜地坐在蒲團之上,像是從恒久之前就一直這么坐著,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又有些寂寞可憐。蘇夢枕微微笑起來。“有時候總覺得……你許是沒有心的……”他的聲音飄忽如蛛絲垂懸,轉瞬消失在了空氣之中。第四十五章逍遙派的山門建在天山之上,宮殿屋舍從山腰一路延綿至山巔,相鄰并不緊密卻又隱隱互相呼應,檐角飛翹勾纏著山巔經年不化的皚皚白雪,山巔的宮殿在雪中閃爍出明亮的光彩。屋頂琉璃瓦,鋪地漢白玉,朱漆重彩的大門刻著雙龍戲珠的圖案,雕工細致兩條龍栩栩如生幾乎要破門而出。屋子建的奢華,屋子里卻沒什么東西,空蕩蕩的只有兩個蒲團,相對而坐著兩個青年,中間燃著一爐香,細細的香煙從小孔逸出,模糊了二人的面容,那香的氣味極復雜,清雅淺淡又有幾分淡淡的冷意,藏在最里面,不仔細聞甚至根本聞出來。就像仲彥秋這個人一樣。蘇夢枕端坐著看著仲彥秋,隔著煙氣那個人的面容有些模糊,將那幾分疏冷稍稍柔化了些,變成了一種曖昧不明的淡漠。他已經不記得在這里看了多久,好像從很早以前就在這里坐著一般,但他卻也不是一直在這里待著,每隔一段時間他就會離開這里處理外面的事務。快快的去,早早的回。仲彥秋安靜地閉著眼睛,淡淡的眉淡淡的眼,唇色也是沒什么顏色的淺粉,香爐里燃著的香逸出的煙氣在他身邊繚繞,他似乎從恒古以前就在這里坐著,下一秒就能夠羽化登仙一般。蘇夢枕不知怎么的,忽然想起了那時的江湖傳言。天上白玉京,五樓十二城。“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蘇夢枕喃喃念著后半句,指尖掬起一縷仲彥秋的頭發,仲彥秋的頭發已經很長了,披散著長到地上。青絲如黛,柔軟地纏綿在指間,在食指打個卷,又搭在無名指上。莫名的帶了幾分說不出的旖旎。蘇夢枕是親眼看著仲彥秋一點一點從孩童成長為青年的,臉頰軟軟的嬰兒肥退去,臉頰的酒窩也隨之消失,身型拉長,原本的衣袍卻是有些緊了,蘇夢枕取了件外衫給他披上。一直以來他潛意識都是將“仲彥秋”和“秋秋”當作兩個人來看待的,仲先生貫來疏冷淡漠,身上帶著世事洞悉的平靜沉穩,幾乎從未有過太大的情緒波動。秋秋卻還是有幾分孩子性子,雖說也比平常的孩子成熟,但對著那張軟綿綿的包子臉,無論如何也是難以將他和大人一般對待的。但是當親眼見著那孩童是如何一點點長成青年時,像是看著仙人從九天之上落入凡塵,心口涌上無法言說的感覺。有些酸澀,又有些溫軟。原來仲先生也有過少年時分,上挑的眉,鋒利的棱角,唇角勾起的弧度艷紅飽滿,盡是意氣風發,年少輕狂。然后他見著那鋒利的棱角一點點被打磨平整,高高勾起的唇角血色漸消,沒什么血色的淡粉薄薄地抿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淡冷漠。眼角的顏色稍深,仿佛暈了淡淡的桃花色,霜雪一樣的膚色上白得刺眼,蘇夢枕鬼使神差地伸手碰上去,他用的力氣很小心,那片薄紅看上去著實是脆弱,讓他甚至不敢稍稍用力,觸手的皮膚溫熱,讓他有一種指間都在融化的錯覺。下一秒,他的視線就撞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