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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控制的久違緊張感。但在昨夜之前,這種喜歡并不包括另一些微妙的情愫。房間里空空蕩蕩,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了,說是要回金城客棧。他猜想謝準肯定知道他會去金廬,這種事情是很難瞞過那小子的。雖說也是東廠的人,但他卻好像絲毫不擔心對方會去通風報信——既然是聰明人,有些事情自然能清晰地想明白利弊得失。份外的事情,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船開了,他起身想去窗口,卻聽見房間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人進了來。他本以為那是手下的人,轉身看時,卻看到了他未曾預料到的一張臉——神采飛揚,臉上又帶著幾絲漫不經心。“你怎么又回來了?”他看著謝準狡黠的微笑,問。“離昆侖千里之外的地方,卻還如此小心謹慎……你身邊,應該已經沒什么可以用得上的人了吧?!敝x準說著,緊了緊腰間的繡春刀,“所以這一趟,就讓我助你一臂之力吧?!?/br>“我有沒有同你說過……”南宮說,“……聰明到你這個程度的人,已經有些讓人討厭了?!?/br>“正好,”謝準回敬道,“我也討厭你?!?/br>雨已經停了,土地廟里自然不是久留之地。蘇伶提議說去月華宮在附近的據點江東酒館暫避,為今之計,也只得稍后再設法與謝準取得聯系了。“早上我們出城的時候,我聽外面的人說沒找著那小子?!痹⑿惆参康?,“既然那么多人一塊出動都沒找到,現在這樣就更找不到了?!?/br>“希望如此……”蘇伶臉上的擔憂之色卻是仍未退去,“他那時候樣子有些不對,晚上又沒有回客棧,我真擔心姓萬的有什么陰謀詭計?!?/br>“放心吧,多半是找了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了,要說陰謀詭計,這世上還沒幾個人能騙得了那小子的……不過話說回來,那姓萬的武功不高,心眼倒是不少?!?/br>“其實我也不知道他武功是高是低,”蘇伶沉吟道,“他和阿準對上的時候,躲閃的方式確實不像是個會武功的人,但是我和他過了近百招,打了他幾十處大xue,他卻一點事情都沒有,如果沒有很強的內功……他是怎么做到這一點的?”“陰陽錯脈?”元廷秀說,“這輕云蔽月手乃是攻擊xue位,但凡指法,講究的無外乎出手精準,但是倘若對手xue位錯開了位置……”“對了!”蘇伶恍然大悟,“難怪最后一招,明明xue位打偏了,他卻還是……可是,陰陽錯脈乃是失傳的上乘內功,他和阿準過招的那會我看得清清楚楚,真的像是個不會武功的人?!?/br>“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反正,不管他會不會武功,遇上再說就是了……”看到他們準備動身要走,曹鑫湊了過來,帶著諂媚的笑容抓起陸玄青的衣袖,“陸公子,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br>陸玄青正欲解釋,元廷秀一把拎起了曹鑫的衣領把他提了起來,“你這人好生啰嗦,不是都跟你說了嗎?阿青沒法治你,你還在這哪壺不開提哪壺是找打嗎?”“大俠教訓得是……教訓得是……”曹鑫既顧惜自己性命,又生怕元廷秀真的動粗,賠著笑臉連連作揖,一邊向陸玄青投來可憐兮兮的眼神,“陸公子……你當真……什么都想不起來了?”“師兄,都說了對他客氣點了,”陸玄青嘆了口氣,“這樣吧,你把你遇到森羅教那個人之后打聽到的消息說得詳細點,我看看有沒有別的辦法?!?/br>那曹鑫一聽他松了口,好像撿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喜出望外,“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那時候,我從一個熟人那里打聽到有人曾經和別人說起過一種病,癥狀和我這聽上去一模一樣,一問之下才知道,是那個開茶寮的去院子里頭找姑娘的時候說的……沒想到那家伙一副窮酸樣,口袋里還有幾個錢上院子……”“扯那么多不相干的做甚?”元廷秀喝道,“長話短說,別耽誤我們趕路?!?/br>“是是是……我去找那開茶寮的打聽,他起初一口咬定是別人聽錯了,還說自己從沒上過院子,哎你說這人,去了還不承認……”曹鑫瞥見元廷秀臉色一變,慌忙打住道,“后來我給了他一點好處,再加上他們這些做小買賣的,和我們這些官府里頭做事的人撕破臉不合適,他就說了。他說,他三年前在那個什么地方見過有人治好了這種病,本來人都快死了,就開了一服藥,連服了五天,居然痊愈了?!?/br>“那他有沒有說過開的是哪些藥?”陸玄青問。“巧了,他說那時候那姓陸的郎中……啊對對對,就是您說過,那個方子叫散利消滯千金方,是從一本古書上看來的,正對他的癥狀……”曹鑫還在滔滔不絕地說著,但是陸玄青的神情卻已經變了,伸手取了包裹,把元廷秀帶回來那些寫了字的紙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曹鑫見狀大喜過望,“陸公子您可是想起來了?您要找什么?不勞您費神,我粗通文墨,可以代勞……”“只怕兄臺是找不到的?!彼麤]有去翻那疊箋紙,卻把最底下的那幾本醫書翻了出來,一頁一頁仔細地翻找著。曹鑫急忙打開其中一本,翻了幾頁,卻沒有看到什么藥方?!斑@……這是說針灸之術的?!?/br>“不是書上,是邊上?!标懶嘀噶酥笗摽瞻滋幍哪E,曹鑫看了看,“這不就是塊墨點嗎,怎么這書上到處都是墨點……哎這位女俠,你怎么拿走了?”蘇伶比他更急,紅袖一掠,便從他手里接過那本書,對著光線仔細地分辨著,終于分辨出那看似墨點的地方實際上竟是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是字跡太小,看不清楚寫的是什么:“這是……”“……那應該是阿青以前順手記下來的,他視力很好,所以能看清楚這些小字?!痹⑿愕纳袂榛砣婚_朗,“找到了嗎,阿青?”“找到了……”陸玄青翻到一頁,停了下來,抬起了頭,會心一笑,“散利消滯千金方?!?/br>第十三章葉天佑撩開簾子,看了看外面的情形。自出了涼州以來,日夜兼程,連他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只知道如今已到了江西境內。——那么說,距離太清觀也不遠了。他重又坐回車里,時至今日,他始終不后悔自己的行為。自從上疏之日那天開始,他就做好了接受任何結果的準備。只能說皇帝畢竟還是對于宗室的身份有所忌憚的,代帝出家……這已經比林貞的結果好上很多了。受到師父的影響,他對于皇帝并沒有太多尊敬,但也深知身在帝王家應當恪守的本分。低調行事,少過問朝廷的決定,是藩王安身立命所必須遵循的原則。但是以他的性子,終究是不能眼睜睜看著朝綱紊亂,而安安心心過著錦衣玉食又了無生趣的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