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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都靠不住,更何況是利益相交的事業?!?/br> 趙亞琳將那杯紅酒一飲而盡,涼薄地說:“我經歷過主創團隊很成功,帶著新刊出走的?!?/br> 簡而言之,趙亞琳所有的政策都是怕她反水甚至成為白眼狼,防止的出現傷害到自身的利益。 姜予漾認真地說:“是我的初心,離不開,也希望我們彼此成就?!?/br> 這一番話既表明了她的態度,又讓趙亞琳放下忌憚。 趙亞琳終于咧開一抹笑容,贊嘆說:“漾,你做的很好?!?/br> 由于訂了明天一早飛回京城的機票,離開前,姜予漾閑散地來到外灘散步。 她看到財經新聞了,最近京城風投界發生了不少動蕩的事兒。 先是有一位聲稱是自媒體的報道者,宣傳稱東醫醫療的醫療器械混入了收購洲星里質檢不過關的那一批,運用到人體上,很可能產生致癌物質,里面還配了張讓洲星資本金斷流的質檢圖。 消息放出后,立刻引發了輿論的軒然大波。 東醫的本心是運用AI醫療救人,在這個傳言的變質發酵中,成為了“黑心醫療”的代名詞。 后來東醫四處收集證據,并拿出力證,在網上發表聲明說,東醫所有醫療器械在人體的運用中目前沒有產生任何不良反應,也歡迎社會各界共同監督,展望東醫的應用前景。 然而在東醫醫療飽受質疑時,易科資本突然收購了沒有任何質量問題的一批醫療器械。 兩廂對比,直接將君聯逼入死胡同。 目前君聯只有兩種解決辦法,其一是聯系謠言的發出者,甚至發律師函打官司,其二是將這段時間的輿論風波扛下來,等到合適的時機一舉澄清。 君聯這幾天一直沒動作,只說沈弋會出席一個月后的全球AI發展峰會,對此,業內均持觀望態度。 姜予漾擔心沈弋的同時,心里仍相信他所有的選擇。 現在,如果非要說她的情敵,那可能就是沈弋的工作。 外灘的風很是喧囂,姜予漾望著波光粼粼的江面,打電話過去,很輕地喊他名字:“沈弋?!?/br> 他接的很快,應著她的話,尾音輕勾:“嗯?” “你在忙嗎?” “擔心我???”沈弋一語道破,嗓音含著笑意。 外人眼中的沈弋高高在上、堅不可摧,周旋在聲色犬馬之中,矜貴不可攀,人人忌憚他。 只有她想極力護著那些鋒芒。 姜予漾迎風而立,感受著黃浦江的穿膛風,目之所及是鳴笛的輪渡。 “嗯,你現在打算怎么辦?” 沈弋:“雙方交戰,受益最大的會是誰?” 這么一來,姜予漾就全知曉了,他這一步棋,不過是按兵不動。 君聯越急,就會越想去澄清,但是網上圍繞“黑心醫療”的話題只會一次又一次被提及,反倒加固原有印象。 沈弋思緒鎮定,不見丁點兒慌亂:“漾漾,你信我嗎?” 易科在商業場上運用下三濫的手段,令人不恥。 東醫被潑的臟水,也絕無可能白白受著。 要打,就打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江水滔滔,她的心潮隨之澎湃:“信的,從沒改變過?!?/br> 第二天一下飛機,沈弋就來接她了。 行李箱被放置在后備箱,她坐到副駕駛,目光澄澈柔和。 兩人溫存片刻,沈弋俯下身,很克制地吻了下她的肩頭和頸間,都沒敢用幾分力氣,怕留印兒。 姜予漾一見到他,心情便明朗起來,也湊過去,蜻蜓點水地薄唇下落下一吻:“去哪兒?” “醫院?!鄙蜻f。 她面色一僵,想到他胃疼的毛病,還以為是他身體出什么問題了。 沈弋也沒繼續隱瞞,直白道:“老爺子想見我們?!?/br> “爺爺?”姜予漾將雙手放在膝蓋上,心里一空,情緒是rou眼可見的低落。 上回見老爺子,還是幾個月前的小年夜,那時候老爺子身體就欠佳,一直保守療養吃著藥,沒想到病來如山倒,手術是成功了,但身體狀況每況愈下。 醫生通知說,這段時間還是讓家人多陪在老爺子身邊,別留什么遺憾才好。 住院的這段時間,老爺子不喜歡人打擾,就一直沒讓之前的戰友過來看望,只讓沈赫連和林平芝留在身邊照料著。 趕過去,沈赫連和林平芝都在,兩人值守在病床邊。 老爺子從病床上艱難起身,沈弋眼疾手快地給人扶住了。 老爺子面色不大好,強撐著精神逡巡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沈弋和漾漾留下來陪我說說話?!?/br> 之前手術完他來看望,老爺子還能連吃幾個橘子,精神奕奕地跟他談古論今。 可在東醫情況不容樂觀的這幾天里,老爺子的病情也惡化了。 上了歲數,人就容易看淡生死,多活一天少活一天,總歸是要望到頭的。 沈老爺子躺在病床上,抓過兩人的手,鄭重道:“兩個好孩子?!?/br> 姜予漾忍住了眼眶的淚,擠出一個笑容:“爺爺?!?/br> “漾漾,我這孫子從小就調皮,往后啊他惹你不高興了,爺爺也不能給你做主,但不能受委屈嘍?!崩蠣斪尤瞬≈?,說話底氣還是足的。 沈弋給他剝了個橘子,揶揄地問:“老爺子,您就是這么對親孫子的???” 老爺子吹著胡子,哼道:“臭小子,爺爺不強求你跟誰在一起,只要是你喜歡的,肩負起責任,對人家好,我就放心了?!?/br> 沈弋跟她十指相扣,承諾說:“老爺子您放心,到時候給您看紅本本?!?/br> 老爺子這才笑了,面色緩和不少。 之后,沈弋一路驅車帶她去了京城的墓園,白日的墓園,很是寂靜,路上有幾棵稀疏的槐樹,在陽光下綠蔭濃密。 時至今日,沈弋不再去逃避沈蕁的去世,不再被負罪感折磨而自我束縛。 姜予漾看著相片上那一張小小的臉,很稚嫩很鮮活。 最后歸于靜謐,長眠于此。 她不敢驚動,只是感受著空氣里的香火氣息,很是虔誠。 沈弋將買來的一束百合花放在墓碑前,眼睫輕顫,一如既往地鄭重道:“沈蕁,我們來看你了?!?/br> 純白無瑕的花蕊迎風招展,送來縷縷幽靜的花香。 那一場火災,他是幸存者,卻毀了沈蕁的一生。 后來的同學聚會,如果沈蕁不是說要來找他,也不會發生意外。 有時候,活在世間的“幸存者”會沉湎在負罪的陰影中,不可自拔。 那時候所有人都說他不可一世,驕傲的像永遠不會低頭的小王子。 沒有人了解,他在黑夜里被負罪感纏上心頭,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