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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朝蕭言福禮,輕聲道,“陛下,君后醒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蕭言:修羅場也許會遲到,但它肯定不會缺席…… ☆、063 虱子多了不怕咬。 蕭言深吸口氣往內殿走, 心說不能太慫。 可等對上阿離淡漠的目光, 蕭言還是眸光微顫,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的捻在一起,壓下心底密密麻麻的刺痛。 其實有時候不記得,也挺好的。 蕭言撩起衣擺坐在床邊,扯出笑來看他,“頭還疼了?” 阿離早已被收拾妥當, 內侍為他擦拭了身子換上棉質的中衣褻.褲, 如今人清清爽爽的半靠著靠枕坐躺在床上, 精神看起來很好,只是神色瞧著還有些病態的虛弱罷了。 高燒退去, 阿離醒來頭腦是前所未有的清醒冷靜, 他抬眸看著蕭言, 眼神猶如枯井死水,沒有半分波瀾。 她問,他便答,“已經無礙?!?/br> 蕭言不自在的“哦”了聲,抬手屏退侍從,目光閃爍片刻, 有些心虛的主動跟阿離垂眸解釋,“對不起啊,我不是蓄意趁你病要你身子,主要是當時沒有別的法子了,你又燒的厲害, 若是遲遲不退燒怕是會有危險?!?/br> 除了這事,其實阿離跟原主之間還有更深的矛盾和傷痕,但蕭言自己做的事她自己承認。 至于原主做的事情,那跟她蕭言可沒關系! 她心里既沒白月光表弟也無小心肝阿滿,她可是一直都吊在床上的這棵梨樹上。 阿離頭回聽到蕭言認錯,略微有些詫異。 這個人哪怕表面裝的再卑微恭順,也掩飾不了心里的高傲自大,就算全天下都覺得她錯了,用手摁著她的頭,她都不會說出這三個字。 阿離眸光轉動,落在蕭言臉上。 對方正盯著他的腕骨看,三年前的那雙皓腕,如今瘦到骨節突起,薄皮覆著骨頭,皮下血管明顯,實在是沒什么好看的。 “陛下大可不必?!卑㈦x沒看到她的目光似的,手腕不藏不躲,聲音冷誚的說,“陛下何錯之有,是臣做事不周全,求死都求的不自然,讓陛下為難了?!?/br> 堂堂君后病死在宮里,傳出去多么不好聽。 他聲音平靜,主動替蕭言弄死自己出謀劃策,“臣脾胃不好,陛下送碗涼飲過來便可,無需用那種方法羞辱于臣,效果不大?!?/br> 生死他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貞潔? 蕭言眨巴眼睛,覺得這個樣子的阿離特別像是在跟她吵架鬧冷戰,開口說的全是冷言冷語,怎么扎心怎么來。 以往的阿離坦誠溫順,從沒暴露過這樣的一面。 蕭言一下子就笑了,覺得阿離的確是在朝她慢慢展露最真實的自己。有情緒,會生氣,甚至會跟她冷臉相對。 真是沒辦法,還不是仗著自己喜歡他? 蕭言立馬不覺得生疏了,動作自然的伸手握住阿離的腕骨,人順勢屁.股挪動坐在床沿邊,指腹輕輕摩挲那塊突起的骨頭,“還有力氣說這些話,看來好的差不多了?!?/br> 她揚聲喚侍從將小廚房煨著的粥端上來,“太醫說你剛退燒脾胃弱,適合喝點清淡的?!?/br> 阿離皺眉垂眸看著圈著自己腕骨的那只大手,眉心擰出深紋,不知道她又要做什么。 侍從動作很快,青瓷小碗端著白粥上來。這粥煨的時間長,米粒糜.爛粘.稠不已,氤氳熱氣帶著清甜的米香四溢散開,勾的人食欲大增。 阿離聞著味道,不爭氣的餓了。 他垂眸別開臉,目光落在身上蓋著的大紅被褥上,瞧著那里繡著的錦云圖案,目露譏諷。 蕭言伸手接過青瓷小碗要喂他,卻被阿離偏頭躲開。 他直視蕭言,“臣如今這幅樣子,還有什么地方是需要陛下如此費盡心思圖謀的?” 若非有所圖謀,怎會昨日還逼他去死的人今日就突然轉了性子? 難道是跟劉家有關? 阿離枯井似的幽深眸光略微顫.動,死水微瀾,呼吸都急切了些,手指不自覺的攥緊身下被褥,逼迫自己冷靜下來,“是劉家?” 按著以往經驗,他表現的越在意,‘蕭言’就越會讓他不如意。像是蓄意報復似的,要毀了他最珍惜的一切。 可如今他卻管不了這些了。 蕭言愣怔的看著他,“劉家好好的啊?!彼矒嵝缘妮p拍阿離的手背,“你別急,你要是想他們了,我過幾日讓他們進宮來看你?!?/br> 對于她的話劉離一句都不信。 他只覺得蕭言是在威脅自己。 蕭言捏著勺子抬手將粥遞過來,阿離木訥的張嘴接過,沒有絲毫反抗忤逆。 不管如何,這碗粥是喂了進去。 小廚房煮的湯藥已經好了,就等著待會兒送過來。 蕭言拿著巾帕輕輕擦拭阿離的嘴角,卻被他抬手用力抓住手腕。 蕭言疑惑的抬眸看他,就見阿離狹長的眼尾泛紅,薄唇抿的發白,他攥著自己腕子的手指用了全部的力氣,蕭言沒覺得疼,他倒是逼的自己先抖了起來。 “錯都在我,求陛下看在劉家世代盡心為大晉效力的份上,留她們一條活路?!卑㈦x眼眸幽深無光,聲音沙發音線發顫。 蕭言心疼極了,另只手覆在他臉上,盯著他墨色瞳仁認真的說,“好?!?/br> 阿離得了這個字,突然卸了力氣似的軟了脊背,手指松開她,身體綿軟無力的往后跌靠在靠枕上,呼吸沉重,眸光渙散。 大病初愈的人不適合這般耗費心神折騰。 蕭言不動聲色的讓人點上安神香,坐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 阿離起初還撐著,可沒多久上下眼皮就黏在一起,面朝外熟睡過去。 蕭言輕手輕腳的將他身后的靠枕抽掉,讓人躺平睡的舒坦些。做完這些,她略微嘆息,眸光無奈,手指指腹撫著阿離消瘦的臉龐,低聲輕笑,說,“小壞蛋?!?/br> 就欺負我疼你。 侍從端了白玉藥碗過來,剛聞著那個味蕭言眉頭就先擰了起來,好似這藥是要喂進她的肚子里。 “陛下,這……”侍從壓低聲音躊躇不前,目光落在熟睡的君后身上,有些猶豫。 “端來吧,朕喂?!笔捬越舆^藥碗,垂眸瞥向床上的人,暗暗咬牙,“且跟你記著,等你病好了就討回來?!?/br> 說著又用白天的方法,將那碗藥盡數哺.喂進阿離嘴里。 蕭言苦的舌頭發麻,單手撐在阿離身側,將空了的藥碗抬手遞給旁邊候著的侍從,手指收回捏著阿離的下顎,抬起來他的臉留戀的輕抿嘴角。 太苦了。 得吃點甜的彌補彌補。 熟睡中的阿離軟的不行,蕭言怎么親他都不反抗,除非欺負的厲害了才輕微皺眉嚶嚀一聲,其余時候都由著她胡來。 這樣多可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