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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很認真,脫下制服后,他變得很隨和,不帶著一丁點在單位時候的嚴肅表情。靳狄早就知道,安湛壓根就不是一個端著架子的人,他純粹就是對待工作認真,對待工作中遇到的人一視同仁而已。安湛就是這么豁達,從來不計較什么,不卑不亢。靳狄越看著安湛就覺得安湛完美,連抱著骨頭啃得滿嘴油的樣子都覺得特別可愛。靳狄眼神帶著火地瞧著他,他倒是跟沒事人似的,換了便裝之后看著還是那么英挺帥氣??吹媒倚脑骋怦R的,連忙站起來給他倒酒,人死嘴不爛地調戲他:“手洗干凈了?”安湛讓嘴里的羊rou燙得直倒氣兒,匆忙嚼了幾下一口咽下去:“孫子你甭激我!你等我吃飽了的!”靳狄瞅他那吃相“嘖”了一聲:“我說你至于嗎?為了吃我一頓從昨個兒就沒吃飯吧?”安湛邊啃邊尋摸鍋里還哪塊大:“還真差不多,昨晚上值夜班就啃了倆燒餅,今兒又睡過了,沒趕上午飯,下午就喝了一小丫頭給的酸奶,餓透我了!”靳狄酸不溜丟地說:“哎呦喂,喝人家姑娘的奶還能餓?”安湛斜楞他:“還成,反正不用自己個躲小屋里吃自助?!?/br>倆人讓鮮辣的羊蝎子湯一熏,言語頓時流暢起來,之前重逢的尷尬勁兒就這么毫無芥蒂的消失的無影無蹤。大約是年少時候太過熟悉,他們十來年沒見,工作也大相徑庭,卻一點生分勁都沒有,倆人邊說邊啃,大快朵頤,酣暢淋漓。很快,一鍋羊蝎子就見底了,瞧見安湛絲毫沒有往里面煮蔬菜的打算。靳狄明白了,開門沖門口小姑娘一招手:“再來一鍋!”小服務員直吐舌頭,剛才那鍋都快塞滿了,差不多頂別人的小兩鍋,端進去十來分鐘就沒有了,這倆人可真夠能吃的。她也好奇這人是什么來頭,竟然讓老板等了兩天,剛剛就看到了個背影,還挺年輕。瞧那架勢不像是有頭有臉的領導,要不也不能帶人啃羊蝎子啊。小姑娘揣著好奇,端著滿滿一鍋精挑細選出來的羊小排去敲門,趁著換鍋的時候偷摸兒往安湛那一瞥,這一看不要緊,小心臟跳得都加速了。哎呀!老板的這個朋友可真是個大帥哥呀,大高個兒,挺拔的骨架被一層干練的肌rou包裹著,透著一股子陽剛氣,濃眉大眼高鼻梁,愣是挑不出一點毛病。這種帥,是無論放在十六歲少女還是六十歲大媽眼里,都覺得帥的帥。小姑娘看著安湛發呆,心里只有“好帥、好帥”,一個不小心差點就把手里的鍋打翻了,安湛眼疾手快,一把穩住鍋,雖然沒有扣在桌子上,還是有點湯水灑到安湛手背上。小姑娘嚇了一跳,安湛不甚在意地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對小姑娘一笑:“沒燙著你吧?”聲音里透著穩重的磁性,小姑娘臉騰地一下就燒起來了,面紅耳赤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靳狄跟旁邊看了一場完整“英雄救美”的戲碼,不由得聯想到當初那個小混混跟他告狀,安湛怎么勇救?;ㄗ詈蟊У妹廊藲w的事情。心里一陣一陣的冷笑,就安湛這種時刻自帶十萬伏特的皮卡丘,能挨到現在還沒有對象,也真是個奇跡了。小姑娘腳下拌蒜的走出去了,安湛眼尾掃到門關上的一瞬間,立刻恢復餓虎撲食的本相,從鍋里抓起一塊大的就啃,哪兒還有一點風流倜儻的樣子。反正也搭上羊蝎子這玩意rou本來就不多,很快,安湛前面碗里堆起來高高的一層骨頭。靳狄瞅著他都噎得慌,連忙給他滿上酒:“我說,你以后沒飯吃,直接過來,隨時給你弄?!?/br>安湛聽這話,難得從骨頭堆里面把腦袋抬起來:“這也你的店?”靳狄對羊蝎子早就吃得夠不夠,加上心里頭憋著那點事,也堵得吃不下去,就陪著安湛喝酒:“朋友的,我投了點。瞎混吧,咱哥們兒不爭氣啊,小打小鬧,不比安警察前途,不可估量,見笑見笑!”安湛瞧著他那副貧了吧唧的嘴臉就來氣:“你丫也老大不小的了,怎么說話還一點正經沒有!這些年就沒個人教教你怎么說人話是吧?”靳狄“撲哧”地笑了一聲:“我就比你大兩歲,怎么讓你一說就老了呢!”安湛扔了骨頭,拿紙巾擦了擦嘴:“那你總也不小了吧!”靳狄笑得差點把自己嗆著:“可說呢,我大著呢!哎,那天你也看見了吧?”安湛抄起一塊骨頭就扔他:“cao行!你丫就臭不要臉吧!挺大個人了還跟小黑屋里玩自己,你丫青春期還沒過去呢是吧?”靳狄那厚皮老臉的,這事干都干得出來,也不在乎安湛擠兌他:“甭把自己往外摘??!上學時候誰不知道誰??!那時候去錄像廳,你沒紅著臉往廁所跑?”安湛可不如靳狄臉皮厚,他實在沒法爭辯這件事,于是就守著那盆骨頭開扔,砸的靳狄左閃右躲:“錯了錯了!我記錯了!是我!我紅著臉往廁所跑呢成嗎!這不落下病根了,一到小黑屋我就想犯錯誤……”倆人吃飽了,話也密了,安湛拿著酒杯跟靳狄碰了一下:“這幾年怎么樣???”靳狄喝了一大口酒,咂么了一下舌頭,瞇著眼睛把不好煮的塊莖蔬菜放到鍋里:“嗨,那事兒之后,學校就把我開了,當兵是沒戲了。大學沒考上,高中畢業證也沒混下來。我家老頭子也不管我,我就琢磨著怎么想辦法弄錢啊。那一段正好,出那個叫什么VCD,放盜版光盤的,我就開始帶著趙輝他們幾個弄了個音像店倒騰盜版光盤,10塊一張能掙一半。后來不成了,都網上看了,光盤掙不到錢了,我就買了輛大巴車,跑了一段黑旅游。在火車站附近找外地來北京玩的散客,拉著一日游那種。天天累得跟三孫子似的,這么著慢慢地存了點錢。我家老頭看我自己能養活自己個兒了,嘴也松了,又給了我點錢湊了個整兒。正好我們院里有個發小兒想開個飯店,我倆就投了這個店,還成,不少掙。前年我家老頭子蹬腿了,留下的錢,加上這兩年羊蝎子店的分紅,就開了樂滿堂?!?/br>安湛瞧他輕描淡寫地說得多風輕云淡,心里知道其實靳狄這幾年沒少受苦。小時候安湛跟靳狄打架的事,湛老師之所以沒有鬧大,也是因為可憐靳狄——媽跟人家跑了,爹動不動就打,別怪這孩子能打架,挨打挨的次數多了,學也學會了。靳狄從小沒媽,這回爹也沒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家里連個喘氣的恐怕都沒了,安湛跟他最叛逆的一段時間都在一起,如今懂事成人倒是依然懷念那段友情,心里不自覺的也有點跟著難過:“那,沒找個媳婦?有個家也有個奔頭兒不是?”今天靳狄是真沒少喝,開始臉一直泛紅,漸漸的又有點發白,安湛埋頭吃rou的時候他就在喝酒,安湛吃飽了跟他聊